“唔……不太妙啊!”少女神明翹著二郎腿坐在祭壇上摸摸下巴,站在她身後的青年神器笑而不語。
祭壇下的人心思萬千,沒有幾個真心替那名叫五條悟的人擔憂。
“如果是人品糟糕不值得幫助的人,您隻需交給我去將調查結果回複真喻小姐即可。想來道真公也不會因為這個怪罪於您。”
他的語氣溫和,態度認真,抬眼向祭壇下掃了一圈——可笑。
心裡想得都是生意,嘴上非要喊什麼大義,放眼望去偌大會場竟然找不出一個心地純善之人。
——那是你們找錯地方了好麼。
“獄門疆被特級詛咒師帶走,大約正是為了尋求破解之道,通緝令有回音了嗎?”
附庸家族的家主們圍繞這個問題各抒己見,原本擔心這兩人聯手把天捅個窟窿,又一想到獄門疆乃是源信和尚肉身所化,眾人便奇異的安下心:“打不開的,自古至今就沒聽說誰進了獄門疆還能再出來。”
“嗯嗯嗯~那個獄門疆在誰手上已經確定了,咱們這就動身,早點完事兒早點去遊樂場!”
少女向後倒在青年懷裡,抬手用力在他臉頰上戳出個坑。他抿嘴一笑,眉眼舒展著低頭替她理了下額發:“是。”
於是神明高興的伸著懶腰發號施令:“你抱著我走,出發——”
青年無奈的縱容著將她橫抱起來:“那麼,請您決定行進的方向與路線。”
“嘿嘿,我們去地獄拜訪鬼燈君吧?借閻魔大王的淨世琉璃鏡看看,很快就能找到。”
她打了個秀氣的哈欠:“當初把你從鬼燈手下搶過來也沒問過你的意見,不知道這次他又會開出什麼條件挖牆腳……不過我可是絕對不會同意你跳槽去地獄的啦。”
“有點累,先睡一會兒,到地獄門外再喊醒我。”
“我很慶幸能留在您身邊。”
青年笑得眉眼溫和:“地獄的權柄與您身邊的安閒相比,還是後者更加讓我神往。”
常夏神不像天神那樣需要頻繁出席神議,又對信眾規模毫無追求,屬於非常好說話的類型。新神器被撿回來之前明裡暗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她投遞簡曆,為得就是這份錢多事少離家近上司還特彆通情達理的工作。
冷酷的抖S社畜與可愛又溫柔的少女沒有絲毫可比性,他是把腦子摔壞才想跳槽。
兩人仗著人類“看”不見神明,順手從祭品果盤裡撈走最紅最大的桃子,就這麼大搖大擺揚長而去。還在竊竊私語中的五條家眾人根本沒有察覺,他們裝作期待的神明來了又走。
島根縣,某深山老林遮掩的巨大山洞中。
“呀,多謝放行。”少女拍拍神器的胳膊示意他鬆手放自己下來,鎮守門扉的兩位高大“女士”彎腰推開隔絕生死的石門:“朧車很快就到,祝您旅行愉快。”
地獄也有觀光營業,高天原的客人往往又傻又大方,當然備受歡迎。
車廂前頭長了張臉的妖怪充當著出租車角色,收費可比現世出租車要劃算得多。常夏踢飛路邊想要偷襲的線蟲,拉著青年換了個地方等待:“你這還是頭一次來地獄吧?很多動植物都會主動攻擊,危不危險另算,但可以放心使用暴力堅決問題哦。”
她點點頭:“高天原的手可伸不進這兒。”
丸子頭彎腰摸摸主君頭發:“辛苦您。”
這位素不相識的好心神明一年前為了強行留下他而受了些傷,這才總表現得疲憊乏力。不是沒有其他神明建議她驅逐有瑕疵的神器,但她也就笑笑,然後繼續我行我素。
“既然還有救,總要給人一次機會不是嗎?”她是這麼說的。也許這是獨屬於女性神明的溫柔,強如毗沙門天也這般垂憐人類。
他不知道自己曾經都做過什麼,以至於死後還要不得超脫。尚在混沌中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一個黑發獨角的男人在和一個長馬尾少女爭執。從對話中可以聽出他們都是來“招聘”的,女孩提前一步但是相性與自己不算好,男人來得比較晚,說是職位更適合他。
等被帶回神社才知道她是個閒散神明,而那男人則是地獄的實權派。這還有什麼可選的,相似待遇下照顧小姑娘當然要比做社畜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