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想裝窮的第十九天(1 / 2)

王曉生被抬去了醫院, 季淺頗為關心他的傷勢,倒不是她聖母心發作,而是怕明珩惹上麻煩。

王曉生看著就是個省事的人, 現在到手的羊脂玉飛了,還把自己撿的羊脂玉換給了她,剛剛就那麼癲狂, 誰知道之後會怎麼樣?

人在狂喜急怒之下,難免做出些讓人毛骨悚然的事。

明珩卻讓她不用擔心, 助理已經報告過了, 他那一腳踢得不重,又避開了要害,王曉生也不過是有些皮外傷, 休息兩天就沒大礙了。

季淺這才放下心來。

傍晚時分紅霞漫天,開闊的天空罩著霞光, 美不勝收。

明珩拉著季淺的手在小路上散步,清淺交談著, 忽然就說起了上午的羊脂玉:“為什麼那麼自信那塊籽料能夠開出好玉?”

一塊羊脂玉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旁人來說卻是一大筆財富。

她不介意王曉生搶走那塊籽料, 卻又在他的籽料羊脂玉時,拿了那塊品相不好的籽料給師傅開, 明珩不覺得這是巧合。

季淺腳下的步伐停住,她知道他敏銳,被他察覺異樣在她的意料之中。

季淺側身看向身邊俊逸清雅的男人:“很好奇嗎?”

明珩點點頭:“有點好奇。”

他神色態度都很誠懇,季淺直視著他的雙眼, 卻又看向小路邊一朵漂亮的野花, 微微拉長的聲音說道:“如果我說我開了天眼你相信嗎?”

她當然不可能開了天眼, 隻不過是知道原書的劇情罷了, 書中白旭也來了X市,還極其幸運的開出了一塊羊脂玉。

書中對那塊籽料的描寫,就是灰撲撲的球形籽料,季淺在看到王曉生把籽料扔給她時,腦中一閃而過這段劇情,接著就有一股強烈的預感,這塊籽料能開出和田玉,隻是沒想到這塊籽料就是開出羊脂玉的那塊籽料。

季淺說完開天眼三字自己都覺得好笑,卻聽身邊的明珩認真說道:“相信,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他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影子,輪廓清晰,看不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季淺愣住了,轉過頭來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就算我是騙你的,玩弄你的感情,你也相信?”

她一直都是一個理智的人,曾經有想過自己的另一半,但也隻僅限於性格不排斥能夠一起生活,她從來沒有想過愛情是什麼樣,也認為自己不要這種麻煩的東西。

“你會嗎?”季淺聽他問的。

晚夏微涼的風吹來,將明珩的聲音吹散,季淺看著他瞳孔中自己清晰的影子,忽而失笑:“我不會。”

從第一次和他相處到現在,他一直都明明白白地將他的籌碼擺在她麵前,也從來不掩飾他對她性格的了解和把握。

他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用最理智的話讓她心甘情願被綁入他的情感之中。

季淺有時候會想,明珩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她是他未婚妻的事實,甚至不介意原主曾經做過的荒唐事,是不是對他來說,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需要承擔的責任。

他不需要把多餘的情緒放在煩惱未婚妻曾經做過什麼,而是理智的把她當成一種責任。

也許對他來說,季淺和李淺王淺唯一的區彆是季淺擁有他未婚妻的身份。

季淺失神的看著路邊那朵野花,從未有過波瀾的心口忽然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她又失笑。

她早說過,明珩這個男人,隻要他想,會有無數的女人對他前仆後繼。

清淺的吻落下,唇瓣上的柔軟帶來不可思議的觸感,季淺傻傻的睜著眼,看著麵前放大的臉。

男人淺嘗輒止,卻微微抬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四目相對。

“你剛剛露出的笑容不好看。”他皺著眉嫌棄道,又在殘陽下頗為懊惱的自我譴責:“是不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

他好像天生具有窺探人心的本事,一句話戳破她心頭蔓延起來的惆悵。

他輕輕撫著她的眼尾,在殘陽之下宣誓。

他說:“我是你的未婚夫,日後的丈夫,隻忠於你,隻相信你。”

“我說過,等你想說時,我會認真聽。”

他見她傻傻的發著呆,又輕笑著牽起她的手道:“我們該回去了,開了天眼的未婚妻小姐。”

他學著安乾之前對她的稱呼,與她玩笑,剛剛的問題似乎就這樣一笑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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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情悄悄埋藏在兩人心中,誰也不知道,誰也無法窺探。

季淺和明珩在X市玩了幾天,最後一天,他們跟著安乾參觀了工廠裡的和田玉樣本,滿滿都是收獲。

就在兩人打算好好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回家時,半夜時分工廠忽然拉響了警報。

季淺睡得迷迷糊糊被驚醒,才披著外套想要出去,房門就被敲響了,門外傳來明珩的聲音。

季淺急急忙忙去開門,才把門打開就被抱了個滿懷,她聽見明珩淺淡溫雅的聲音好像被拉成了一根弦,緊緊繃著:“怎麼樣?有沒有事?”

他很緊張。

季淺感覺到這一點,試圖將他推開的動作頓了一下,旋即在他懷中搖搖頭:“我沒事,剛被警報聲驚醒,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明珩聽到警報聲就往這裡跑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珩把季淺裹得嚴嚴實實,這才警惕著拉著她出去看具體情況,很快一個糟糕的消息傳了過來。

前幾天開出的那塊羊脂玉不見了。

安乾此刻一臉頹然,安比聞的臉色也漆黑的像鍋底,他和工廠裡的人-大聲說著什麼,而周圍也亂糟糟的。

羊脂玉雖然是極品玉石,但這家工廠之前也不是沒有出過羊脂玉,比這成色更好的也曾有過,被偷竊還是頭一回。

明珩握了握季淺的手,走過去對安比聞說道:“安先生,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羊脂玉,弄清楚被誰偷竊了,其他事都可以壓後再說。”

明珩才把話說完,外頭又鬨哄哄的衝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留著八字胡的安比克,他走在最前麵,見到安比聞就忍不住質問他:“大哥,你是怎麼回事?羊脂玉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說丟就丟?”

安比克看起來氣憤極了,原本穿得很整齊的衣服似乎因為他匆匆趕到這兒而顯得頗為淩亂。

安比聞本來就因為羊脂玉的丟失心生愧疚,聽到安比克這麼說,臉上的羞愧越發濃鬱。

安比克似乎不滿足於剛剛的怒喝,他踏著靴子,雙手都在口袋裡來回轉了兩圈,嘴裡不停的說著:“我早就說過,你根本不適合經營這家工廠,現在好了,你把客人的羊脂玉丟了,要跟他們怎麼交代?”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明珩,目光苦惱而又愧疚,明珩意外的挑了挑眉,又斂下目光在安比克穿得整齊的靴子上掠過。

明珩並沒有像安比克想象的那樣怒火衝天,而是拍了拍身邊一臉頹然的安乾道:“工廠裡有監控攝像頭,調出來看看就知道是誰偷了。”

安乾還沒有說話,安比克又先一步說道:“明先生,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工廠供電不足,就算有攝像頭,也根本沒拍到偷竊的人。”

安乾點點頭:“今天晚上是我負責工廠的巡邏警戒,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格外犯困,等醒來的時候羊脂玉已經被偷了。”

正是發現羊脂玉不見了他才拉上響了警報,他甚至到現在都還不清楚羊脂玉是什麼時候丟失的。

安乾看向被丟在一邊快被撬成破爛的保險箱,壓著腦袋,更難受了。

他怎麼會睡著?還睡得那麼死?

可真是巧啊,今天晚上供電不足,監控攝像頭不能用,安乾還剛好就犯困睡著了,睡到連有人偷走了羊脂玉他都沒感覺。

明珩微微壓著瞳孔,視線在院子內所有人身上掃過,偏巧這時,有人發出一聲恍然的驚呼。

“我傍晚好像看到王曉生了,我以為他是回來拿他的東西的,還叫了他一聲,結果他好像被嚇到,匆匆忙忙跑了。”

說話的是白旭,他應該也被警報聲嚇得不輕,鞋子胡亂趿拉在叫上,身上還穿著襯衫短褲,頭發也亂糟糟的,顯然剛從睡夢中爬起來。

一樣被驚到院中王向春聽他這麼說,也恍然大悟點點頭:“我也看到他了,他鬼鬼祟祟的,看到我就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麼虧欠我的事。”

接著又有幾個人附和看到了王曉生,安比克想也沒想就道:“一定是那個貪心的人,他的那塊羊脂玉是塊廢料,肯定貪圖工廠裡的這塊,這才趁著工廠裡出了意外,偷偷摸進來把羊脂玉偷走。”

安比聞聽他說的越多眉頭堆得越高,安乾卻忍不住說道:“羊脂玉放在工廠的保險箱裡,而保險箱又放在工廠辦公室,工廠這麼大,他一個剛來這裡不久的人是怎麼摸過去的?”

“他之前不是在這參觀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注意到了。阿乾,不是二叔說你,你嘴上說話向來沒把門,什麼東西都敢往外說,指不定沒注意就讓彆人聽去了些什麼。”

安比克開始擺出長輩的架子巴拉巴拉指責著安乾,安乾氣得臉色都青了,幾次動了動喉結,想說什麼又忍住沒說。

數落完了安乾,安比克又最後下了個結論:“一定是那個人把羊脂玉偷走的,他一個外地人一時半會兒的肯定走不遠,我們快去把他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