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想裝窮的第十九天(2 / 2)

安比克說著呼啦啦帶著一群人出去了,安比聞叫都叫不住。

他愧疚的看向明珩和季淺,搖著頭道:“非常抱歉明先生季小姐,羊脂玉的丟失都是我們的過失,我們一定會儘力把羊脂玉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也照價賠償你們的損失。”

原以為得到這一塊羊脂玉,工廠的生意會越來越好,沒想到一切好運都還沒開始,就先遭遇了這樣的厄運。

一塊羊脂玉對季淺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說來它真正的價值無非是她賦予它的意義。

季淺搖了搖頭說道:“安先生不必如此,羊脂玉丟失不久,偷他的人肯定不可能這麼快將它帶走,也許就藏在某個地方。”

季淺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出了剛剛院子裡的違和感。

她掃了一眼被夜風凍得瑟瑟發抖準備回屋的白旭等人,又說道:“安先生或許該查一查安乾今晚吃了什麼。”

安乾也是個練家子,就算再怎麼犯困,也不可能連小偷進了工廠撬了保險櫃都一點反應沒有。

安比聞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羞愧僵了一下,卻又很快道:“季小姐的意思是……”

季淺隻是對他微微一笑,就轉身往屋裡去。

明珩走在她身邊,確定她反鎖了門之後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院子裡又亂哄哄的,季淺小小打了個哈欠,就聽有個男人的聲音:“你們憑什麼抓我?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去警察局告你們□□。”

聽著略帶熟悉的聲音,季淺回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王曉生那張臉。

她走出屋子時院子裡已經圍了一群人,白旭和王向春那群學生也都在。

王曉生被捆在椅子上大喊大叫,安比克就坐在他對麵,皺著眉頭凶狠道:“你要是不把羊脂玉拿出來,在你叫警察之前,我會先把你告到牢底坐穿。”

安比克的聲音裡充滿威脅,剛剛還叫囂著的王曉生聲音一抖,接著又刻意放大一倍聲音叫囂道:“你們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

明明是更大的聲音,卻充滿了做賊心虛之感。

季淺意外挑了一下眉頭,卻見安比克一把揪住王曉生的衣領,怒氣衝衝道:“我不想跟你廢話,如果你再不說羊脂玉在哪,我現在就以偷竊的罪名把你扭送到警察局!”

王曉生本來就是隻軟腳蝦,又在幾天前把這裡的人都給得罪了,現在見他們在旁邊看著,壓根不打算替他說話,他成了孤家寡人,還在異鄉,心底裡一股又一股的害怕往上湧,堅持了沒幾分鐘就色厲內荏道:“是,是我拿的又怎麼樣?”

他否認了十來分鐘又突然承認,院子裡的人意外的同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而一直看著他的汪教授已經轉過頭,似乎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學生。

王曉生哈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了之後,用一種惡毒的目光看著院子裡的人:“那塊羊脂玉本來就是我的,我拿走我的東西怎麼了?是季淺不要臉的搶走了我的籽料。”

他搶了彆人的東西也就罷了,可眾人萬萬沒料到他竟然還有臉皮倒打一耙。

王曉生享受著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惡狠狠的咬著牙齒道:“我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你們追上,放心,那塊羊脂玉我已經處理好了,它很快就會順著這裡最大的那條河被衝到下遊,指不定被哪個撞了大運的人撿到。”

這種我得不到你們也彆妄想得到的心理也不知該說變態還是該說扭曲。

眼見安比克被他的話氣得不輕,王曉生的笑聲越來越張狂:“有本事你們就一直把我囚禁在這!被你們抓之前我就給家裡打了電話,要是我三天沒回去,就讓他們報警!”

誰也沒有辦法分辨出王曉生的話是真是假,而眾人又都是遵法守法的公民給,怎麼都不可能繼續將他綁在椅子上。

“東西沒了,你們也不可能在我這裡找到,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要怎麼報警抓我,指不定警察來了,先把你們給抓走。”

小人得誌大抵如此。

安乾實在看不慣他的嘴臉,垂在身側的手捏得吱嘎響,季淺卻忽然說道:“放他走吧。”

所有人都因為她的話轉頭看她,王曉生稍稍愣了一下,眼中飛快掠過一抹得意。

安乾最先按捺不住:“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放他離開?我覺得他說的根本就不是真話,我們最好送他到警察局,羊脂玉雖然沒了,但入室盜竊的罪名他絕對逃脫不了。”

季淺依舊搖搖頭:“讓他走吧,不過是一塊羊脂玉,他喜歡就送給他。其實我一向很大方,如果他上次不要那麼激動,隻要誠懇的和我說他很喜歡那塊羊脂玉,我還是會願意跟他交換回來的。”

季淺仿佛一個聖光普照大地的聖母,說出來的話不管是安乾還是安比克都啞然失聲。

安比克最先道:“你之前可是說了羊脂玉是我們廠的,什麼送出去?你能做這個決定嗎?”

羊脂玉都沒了,安比克卻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季淺輕飄飄掃他一眼,擺弄起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施施然道:“其實那塊羊脂玉的價值還比不上我手上的這塊表,我對待同學一向大方寬容,羊脂玉是屬於你們的,我若是要也會照價付錢。”

季淺現在的模樣可和平時的她大相徑庭,明珩起初還有絲絲疑惑,緊接著嘴邊就含了笑,似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想做什麼。

周圍人聽了她如此一番土豪發言,已經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倒是A大來的幾個學生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女孩極其看不慣季淺如此會裝,正要說話戳破她是個窮鬼的事實,就被身邊的王向春拉了一把。

女孩上次就夥同王曉生試圖譏笑季淺,現在氣氛明顯不對,她要是這時候說話沒準壞了季淺的好事。

出於對季淺盲目的信任,王向春自認分析透了她淡泊名利且高貴不與人斤斤計較的性格,本能的覺得她如此炫耀的說出一番話是想要做什麼,連忙在要說話的女生耳邊小聲怒道:“這都什麼場合了?你能不能乖乖閉上嘴!”

女孩完全沒想到王向春會這麼說她,眼睛一瞪,心頭一股委屈湧了上來。

季淺裝X都裝到這程度上了,還不讓人說話?什麼一塊羊脂玉還不如她一隻表,就算她的表是金子做的都不值這個價!

王向春眼看著她還要哭,連忙揪著她的手把她拉出院子,白旭卻皺著眉頭看著季淺,猜測她這是怎麼了。

而聽了這一番話的王曉生已經呆住了,他看看安比克,再看看一副‘我不想再糾結這件事我要離開了’的季淺,動了動嘴正要說話,安比克卻提著嘴角道:“季小姐這話還真叫人不敢接。”

安比克隻知道安比聞找了新的合作對象,卻不知道他到底找了哪家公司,前幾天他看著這次來考察的不過是兩個年輕人,季淺更是大學都沒畢業,能有什麼本事?便覺得安比聞是走投無路了,隨便找家小公司合作。

季淺剛剛的口氣實在是太大了,一塊上佳的羊脂玉對她來說竟然還不如一隻表的價格,這話說出來難道不是讓人啼笑皆非的?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季淺似乎真的不想再糾結這件事了,她小小打了個哈欠,把頭往明珩肩膀上靠了靠,沒什麼興致說道:“羊脂玉沒了就沒了吧,安先生,羊脂玉是你們丟的,由你們來承受這筆損失沒問題吧?”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雖然她有錢,但她也不是冤大頭,而且她很大方地把羊脂玉的歸屬給了安家,可到頭來沒把羊脂玉守住的是安家。

安比聞聽了她剛剛的話已經冷汗涔涔,就怕和明珩已經談好的合作就這麼崩了,現在聽她是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一時間連連點頭:“都聽季小姐的。”

這幾天和這兩位貴客相處,安比聞也算是看出來了,明珩完全對他的未婚妻百依百順,如果季淺說要取消雙方之間的合作,安比聞絲毫不懷疑明珩會馬上毀約。

說到底這次工廠能夠和明珩成為合作者,也是借了安乾和明珩多年朋友的情麵,對明珩來說,沒了這處的和田玉籽料產地,還有彆的能和他合作。

王曉生已經亂了神,滿腦子都是季淺那句‘不過是塊羊脂玉,他喜歡就送他’。

他看著季淺,試圖和她對話,季淺卻不想再搭理他,拉著明珩的手就往屋子裡走,還小聲抱怨道:“好餓呀,我要去吃早餐,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回,早上又折騰了一回,我們明天再走吧?”

明珩自然什麼都聽她的,寵溺的應道:“剛剛我已經麻煩安夫人讓人幫你做了早餐,吃點再去睡一會兒。”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離眾人,院子裡寂然無聲,王曉生大喊一聲等一下,安比克卻想也沒想一把抓住王曉生的胳膊將他從院子裡丟出去。

安比聞皺眉看著安比克的舉動,想要讓人把他攔下,又想到季淺剛剛轉身時給自己使的眼色,隻好按捺下想攔人的舉動。

白旭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身邊的汪教授問道:“白旭,季淺到底是什麼人?”

幾個學生還年輕,覺得季淺是在裝大蒜汪教授卻沒有白活幾十年。

季淺剛剛那一番話說得無比狂妄,幾乎是毫不留情的踩著安家人的麵子,可不管是安比聞還是安比克都沒有反駁,在他看來更控製不住脾氣的安乾也沒有說話,甚至連反駁的想法都沒有。

這太不正常了。

安家人雖然好相處,但還沒有沒脾氣到任人踩踏還一點反應沒有。

白旭動了動著嘴,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季淺的身份,汪教授卻認真的看著他:“你和我說,我不會告訴彆人。”

白旭歎了口氣,隻好說道:“季淺她……是季氏集團總裁的女兒。”

也不知出於何種心理,白旭沒有說季淺現在已經是季玉集團的執行總裁了。

汪教授猜想季淺家中資產不菲,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錢到這地步。

季氏集團可不止全球500強,而是穩坐世界前五十的豪門企業,當然,季氏集團的具體資產從沒有公布,前五十一直是一個模糊的數據。

汪教授吸了口氣,忽然苦笑。

不知是在笑自己之前帶用有色眼光看人的行為,還是在笑自己曾經自以為是的覺得季淺的父母全然不懂家教為何物。

季延不知道家教為何物?他這話說出去能被人噴死。

誰都知道季延的兒子季深二十歲踏足房地產業,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就成為業內龍頭,這可不是靠家裡支持就能做到的,而季深還是出了名了謙恭有禮,家教嚴格。

A大經濟係一直想請季延到A大開設講座鼓勵學子,順便講一講培育出一個出色繼承人的心路曆程,邀請函都不知道遞了多少次了,卻連送上他辦公桌的資格都沒有。

經濟係的那些教授要是知道季延的女兒不僅在A大,還被全校人嘲笑,怕是人人都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