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1 / 2)

賈政從頭到腳將自己武裝到牙齒, 可是把他難為的夠嗆。

身為小廝穿著打扮不能越矩,穿的打眼自然不成。沒招的他隻能在棉服裡麵穿了一層羽絨衣褲,還讓音遙給他趕製了一頂灰突突的帽子,外皮是灰色的棉布料子,內襯卻是縫的厚實的貂絨。

帽子兩邊帶著耳包和能遮擋口鼻的兜嘴。戴上後隻露一雙眼睛,模樣實在有些怪異。手上還帶著副兔毛的手套,縮著脖子揣著手, 混在一群下人裡。除了剛開始頭上的帽子被人多瞅兩眼,慢慢地倒也泯於眾人。

從京城到西山獵場約三十裡的距離, 前方禦林軍開路,後麵是皇上乘坐的八匹馬拉的禦輦, 又寬又大,像個移動的小房子。

一三五皇子騎馬跟隨在禦輦左右,賈代善同幾個武將騎馬緊隨其後,後麵是護衛隊的將士,再後麵是拉行禮器物的馬車。

最後麵就是隨行的宮女太監和隨從小廝。此次圍獵,人員物資配備一律精簡,看著倉促又草率, 處處都透漏著一絲不尋常。

賈政還在猜測他們這些人如何前往時, 現實卻給了他一巴掌。

隊伍出發的前一刻, 他傻眼了。

⊙﹏⊙沒開玩笑吧?三十來裡路, 跑著去?會死人的……!

賈代善也懵,隨行的官員,都會自備馬車行禮, 小廝們自然可乘坐自家馬車。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居然命下人們跑著過去,還說什麼天寒地凍的跑動起來不會冷。

賈代善心裡著急也無計可施,回頭瞅了好幾眼,倒是很容易就在人群裡看到了賈政,實在是他那帽子造型太彆致,想看不到都難。來不及跟他交代什麼,隊伍就出發了。

賈政跟著大部隊一路跑跑停停,好在前方隊伍深恐顛簸了聖駕,行進的速度不算快,晌午前終於趕到到了目的地。

找了人少的地方,背靠著大樹便癱軟了下來。等他將氣喘勻了,大腦也恢複了運轉,隻覺得這三十裡路簡直就是挑戰他生命的極限,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跑過這麼遠的路,直覺得不可思議,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穿的太厚,這會就酸爽了,裡衣被汗水打透,冰涼涼的貼在身上,小風一吹又濕又冷難受的不行。帽子一摘下來,腦袋上麵還呼呼冒著熱氣,跟水開鍋了似的。腳底板子火辣辣地疼,估麼著起的水泡也都磨破了,粘在鞋襪上一扯就撕心裂肺地疼。

圍場外圍有一處空曠地帶是專門用來安營紮寨,此時那裡早已經紮好了一片營帳,皇上的禦帳佇立在正中間,四周的帳篷圍繞著禦帳而建,將其牢牢護在中間。禦林軍守在禦帳外,持刀而立,虎視眈眈地審視著每一個靠近禦帳的人。

後勤人員早支起了鍋灶,燒水的燒水,造飯的造飯,一片忙而不亂的熱鬨景象。

賈政感覺身上越來越冷,這麼下去非感冒不可。好在沒多久賈代善的親兵就尋了過來,見到攤成爛泥的賈政瞬間眼露驚喜,“哎呦二爺,可算是找著您了,國公爺都急壞了。我這就背您回去,這天寒地凍的,可不是鬨著玩的。”

說著將賈政扶起來,抓著胳膊往就往背上甩,肩膀的骨頭硌的賈政直翻白眼。有氣無力的問:“你叫什麼?”

“哦,我叫王川,是國公爺的親兵,跟隨國公爺有些年頭了。”

賈政又問:“那你都負責什麼?”

王川大踏步往營地走,聽賈政問這個,略顯驕傲地說:“就是保護國公爺安全,跑跑腿什麼的。你彆看我瘦,我天生力氣大,一個打五個不成問題。”

賈政:“你牛……!”

很快賈政就被送回了賈代善的帳篷,兩個下人七手八腳將他身上濕透的衣裳扒了下來,條件有限沒法泡澡,隻能拿熱水給他擦了身,換了身乾爽的裡衣,將腳上的水泡挑開上藥包紮好,又給他灌了一大碗濃薑湯,之後他整個人就被塞進了被子裡。

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是活過來了!很快就沉沉地睡死過去。

一覺醒來,四周黑乎乎的,隻有從門簾子處透進來的一縷光,對麵塌上傳來兩道均勻的呼吸聲。

不用猜就知道是賈代善和賈赦爺倆。這當爹的也是煞費苦心,自家的崽還是歸攏到眼前看著比較放心。

睡了半天帶半夜,這會除了渾身酸疼外,精神恢複的很好,一絲睡意也無。

將精神力一點點蔓延出去,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營地四周燃燒著幾堆篝火,整個營地火光繚繞,倒絲毫不顯幽暗。不時有一隊隊巡邏的侍衛走過,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禦帳外的禦林軍將皇上的禦帳團團圍住,如雕像般屹立,默默地守護。

皇上的禦帳裡燈火通明,裡麵的情景讓賈政吃了一驚,他看到了什麼?他居然看到兩個穿著長相一模一樣的皇上,一個坐在案桌後,一個恭敬立於桌前。看行為舉止就知道哪個真哪個假。

還以為這位是皇上的雙胞胎兄弟,被隱藏在暗處養大的。沒想到湊近細看,原來那位臉上貼了一張□□,不是特彆服帖,五官略微顯得僵硬呆板。不過離遠了看倒是看不出端倪,隻要不說話,任誰都不會懷疑。

“一切都部署好了麼?這次的機會難得,要將其一舉拿下。”

“是,屬下明白。魚兒已經入網,隻等時機一到,便能將其一網打儘。”

皇上:“不必留活口,格殺勿論。天快亮了,下去準備吧。”

“是”

那位退到了後麵,賈政操控精神力跟過去一看,這帳篷居然彆有洞天,後麵還有一間較小的暗間,不近距離觀察還真發現不了。

皇上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殺字,凜冽的殺氣直逼而來,讓賈政暗暗心驚。

這得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連寫個字都帶著那麼大的殺氣。

不過他很好奇這是要殺誰?皇上要殺個人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嗎?看來對方也不是什麼小蝦米,想必也不是那麼的好對付。

他就知道,這次的圍獵要出事。圍獵是沒錯,隻不過獵的對象是人罷了。少不得又是皇家那些糟爛的齷齪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