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更迭(1 / 2)

折騰了一宿的蘇念第二日醒來後渾身酸軟無力, 癱在床上盯著帳頂發呆,縱欲的狂歡之後就是無儘的空虛寂寞,每每恍惚自己身在何處, 又所為何來?是否還能回去現代?

她一個在現代父母溺愛, 哥哥們嬌寵的張揚跋扈的小公舉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也不知道她的消失會給家裡帶來怎樣的狂風暴雨。她的大學, 她的愛豆, 她的遊戲、她的小狼狗、小竹馬……統統都沒有了,好心塞, 好心“屎”!!!

這幾年內宅圈養的生活讓她的忍耐力早就到了極限,內心已經荒蕪成漠。

若再不做些什麼改變一下,她覺得自己離崩潰不遠了。可她能做什麼呢?這操蛋的社會,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一個身不由己連後宅都出不去的小妾又能去哪呢?

“姨娘, 該喝藥了。”丫鬟青芽端著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看到蘇念已經醒來, 便上前輕聲提醒。

“今兒個誰熬的藥?”蘇念被打斷了放飛的思緒, 懶懶地問了句。

青芽壓低聲音道:“還是大廚房的吳婆子。”

蘇念側身坐了起來,伸手接過藥碗,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那股刺激性的氣味熏的她直往上嘔, 青芽連忙塞了個蜜餞給她壓一壓。

蘇念斜靠在紅木雕花的床頭上,滿頭青絲披散在白皙的肩頭,杏色真絲的吊帶裙遮掩不住滿身瑰麗的春光,半遮半露更顯魅惑風情。

這誘人的一幕看得青芽臉色發紅, 暗自讚歎蘇姨娘的好顏色好身材,也難怪大爺那般迷戀蘇姨娘。除開初一十五,餘下的時間都睡在姨娘這裡,其他的妾侍早就形同擺設,蘇姨娘一撒嬌,就都被大爺送出去配人了。

“珍珍呢?這一大早的就不見人,去哪了?”

青芽瞄了眼蘇念,小心說道:“說是去赴朋友的邀約,得晚上才能回。”

蘇念眼帶不屑道:“哼,他能有什麼朋友,還不是一群狐朋狗友,湊在一起胡天胡地,那群紈絝子,哪次少得了鶯鶯燕燕陪酒逗樂兒,沒準還能打個全壘。哼,今兒個晚上他休想上我的床。”

這狗改不了吃屎的貨,算是沒救了。本以為有她在一旁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幾年下來怎麼也得變得收斂上進一些,卻沒想到他就是塊又臭又硬的頑石,她盤了幾年愣是紋絲未變,她不明白是對方意誌力太強大還是自己能力太弱小,弱小到隻能在床榻上讓賈珍對她百依百順,下了床榻,那狗-逼又秒變回那個不著調的紈絝大爺,成了她命運的主宰者。

青芽低頭不語,姨娘這話她沒法接。

好在蘇念也沒指望她回應,還能指望一個丫鬟同她產生共鳴嗎?簡直笑話。

蘇念眯了眯眼,抬手遮住透過窗戶照進來的一縷陽光。“我這藥還得喝多久?真不想再喝了,日日喝這苦藥湯,天氣還熱,連飯都吃不下。”

她這幾年將一輩子的藥都喝完了,真是個痛苦的體驗。

本來她想著最好能快些和賈珍生個孩子,這樣她就能徹底在這府裡站穩腳跟。以賈珍對她的癡迷和太太對孫輩的期盼,她相信隻要她懷上,太太就一定會讓她生下來,大奶奶再不樂意也忤逆不了太太。

可是天不遂人願,太醫居然說她宮寒不易孕,開了方子讓她喝,說是的慢慢調養以待後效。

大廚房的管事吳婆子被她拿住了把柄收為己用,每次的避子湯藥都換成了她的暖宮藥。

除開初一十五和月事那幾天,這樣的苦藥她差不多每天都要喝上一碗,還一喝好幾年,這簡直讓她生不如死。

她有時都懷疑是不是那太醫故意折騰她,這麼點小毛病需要一治好幾年,蒙古來的吧?

青芽掐著手指算了算日子,“上次的藥還有十天的量,太醫說您的症狀大有好轉,藥不能停,下次估計還得再換方子。太醫說您的藥以溫補為主,可是藥三分毒,要想做到不傷身,隻能一點點的慢慢來,急不得。”

生無可戀的蘇念揮手示意青芽下去,她不想再繼續這個糟心的話題。她不知道自己乾嘛想不開的非要生孩子,她明明還那麼年輕,有著大把的青春揮霍,卻在這裡被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大齡婦女,還是個不孕不育的大齡婦女,人生還有比這更悲催的事嗎?

不在意歸不在意,可不想生和不能生絕對是兩個概念,她這樣完美的女人,怎麼能容許自己的身體存在如此大的瑕疵,這才是她配合喝藥的最大原因,為了完美,她忍了。

英勇候府,賈赦沐休日一早便急匆匆回府,直奔賈母的榮禧堂,又讓人將賈政叫到了榮禧堂。賈政來了後,揮退了下人,賈赦緊張地朝外麵張望一眼,見下人們遠遠地守著,這才放心地關上房門。

賈母看著賈赦的模樣心中發緊,莫名打鼓,這是出事了?看老大這樣,事小不了。

賈政皺眉想了想,開口問:“大哥,是不是軍中出事了?朝堂有變動?”

賈赦神情一頓,沒想到賈政如此敏感,他還什麼都沒說,人家就能猜到個皮毛,難怪老爺子臨終時反複叮囑他凡事多同二弟商議。

“西山大營這幾日調兵頻繁,今日一大早便被五皇子手下的人全權接管,我看怕是要變天。”

賈母聲音輕到幾近於無,“聖上龍體如何,裡麵可有消息傳來?”

賈赦緩緩搖頭道:“不樂觀。”想到釘子傳來的消息,賈赦心底一陣晦暗苦悶,那位顯見得就是在熬日子了。

如今朝堂亂成一鍋粥,賈家作為堅實的保皇黨,站到這風口浪尖上,隨風飄搖不知前路如何,賈赦這一家之主是即惶恐又迷茫。

賈母問:“赦兒,你可有章程?”

賈赦搖頭,“兒子很為難,如今在軍中官微言輕,軍令如山,不得不從。若是卷進這場亂局,勢必會被貼上五皇子的標簽,五皇子最後能成事還好,若事敗,賈家一個謀逆的罪名跑不了,兒子不敢拿整個家族的前程命運去賭。”

賈赦看向賈政,詢問道:“二弟可有高見?”

賈政沉吟片刻道:“大哥如今確實很被動,在其位謀其職,很多時候也身不由己。依我看現在一動不如一靜,不要去奢望那飄渺的從龍之功,如何抽身才是重中之重。不如大哥病了吧,病入膏肓,昏迷不醒那種。病太重,不得不留在府裡養病。這樣的話,有心人就算再想拉你下水,也無計可施。”

“可要如何騙得過太醫?又沒有真的生病,怎麼可能裝的像?”賈赦覺得賈政太想當然,當太醫院那些太醫是吃乾飯的?搖搖頭否定了賈政那聽起來就不靠譜的想法。

賈母也覺得這辦法不靠譜,希冀著看著賈政,等他再想個靠譜的法子。

賈政嘴角微勾,“法子不是沒有,隻不過這個最方便快捷。至於要如何裝病,這個由我來解決,保管全太醫院的人來了也看不出破綻。”

賈母和賈赦都不解地看著賈政,等著他述說原委。

賈政慢慢站起身,緩步走到賈赦的椅背後,手才輕輕搭上了賈赦的脖頸,就見賈赦兩眼一番歪倒在了椅背上。

這突來的變故驚得賈母“騰”一下站起來,走過來查看,急道:“這是怎麼了?”

賈政忙安撫說:“母親放心,大哥沒事,隻是暫時性昏迷,兒子這就讓人請太醫來。”

沒多久,太醫就上門了,診脈之後眉頭擰成了疙瘩。

人看著如昏睡一般,可這脈象卻亂成一團,有病入膏肓之兆。他行醫幾十載還從未見識過這樣奇特的脈象,實在是匪夷所思至極。

接連換了幾位太醫上門,都瞧不出具體病症,手段用了個遍也沒能喚醒賈赦。

看著賈赦被銀針紮成了刺蝟,賈政心裡升起一丟丟的愧疚。他也沒想到太醫院的太醫這般執著敬業,一個個仿若打了雞血不喚醒賈赦絕不罷休,將賈赦當成了醫學界罕見的疑難雜症來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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