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烏龍(2 / 2)

董夫人愁斷了腸,她之所以不敢告訴董山長,就是怕以他那愛麵子又固執的性子,彆再放棄了女兒,將女兒送去道觀清修。

她好不容易盼來的女兒,她舍不得。

她計劃著等晚上幾年做個局,將女兒嫁去外地,再以喪夫的名義接回來,過繼個孩子養老,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也能照顧一二,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她女兒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沒想到那邊董山長還沒同她打過招呼,就已經心急地為女兒相看上了。

也幸好賈政介入查了又查,不然若是賈赦派人上門提親,以董山長對賈瑚的欣賞,百分百就答應了。

要是那之後董夫人坦誠不公還好,若是她昧著良心認下來,那最後倒黴的就成了英勇候府和賈瑚了。

聞此實錘,賈家一眾人都傻了眼,真是好險好險,差點就掉坑了,還是個深坑,巨坑。

薑氏眼圈泛紅,自責道:“都怪我不好,沒能查的詳細,差點就害了瑚兒。”

賈赦安慰道:“不怪夫人,你也是一心為了瑚兒著想,為夫也有責任。我們得感謝二弟,要不是二弟說再查查,董家若是應了這門親,到時人娶進了門,才真的壞了事。”

賈母氣悶的一拍桌子,嗬斥道:“行了,哭什麼哭,你們兩口子做事多用些心,這麼大的事還差點出了紕漏。好在政兒細心,不然你們兒子就得遭殃。你們是得好好感謝政兒,他這叔叔當的可比你們這對爹娘靠譜多了。”

一想到這事的嚴重後果,賈母氣的就想抽賈赦薑氏幾下。

在她看來,賈赦當爹的對孩子不儘心,辦事不靠譜。薑氏一個後娘,雖說表麵上看著對大房幾個孩子一視同仁,可她始終覺得是否親生差彆很大,這不就因為不上心,差點釀成大錯。

薑氏:“……”

這真是六月天飛雪,她比竇娥還冤枉。

賈政見賈母發火,趕忙起身上前,給她斟滿一杯茶,勸道:“母親彆惱彆惱,大哥大嫂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董家夫人將此時瞞的嚴實,連董山長都不知道,外界又怎麼會知道?這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既是人家處心積慮隱藏的**,千萬莫傳揚出去,出了這門就忘了吧。”

眾人深以為然,紛紛表示同意。

王氏眨眨眼,疑惑地看著賈政,問道:“既然這事連董山長都不知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這話一說,大夥都將視線轉到了賈政臉上,等著他的答案。

賈政握拳掩唇咳了幾聲,“嗯……山人自有妙計,不可說啊不可說。”

他能怎麼說,難道能說他用了手段從董小姐奶娘那裡知道的?到時候她肯定還得問是用了什麼手段。

他家媳婦兒這方麵精神頭可足著呢,彎門盜洞的八卦的勁頭兒簡直勢不可擋。

這就是在榮禧堂人多不好操作,不然就該把她撲倒在床上煎鹹魚,折騰的她沒精力問東問西才好。

賈赦想起了自家二弟的神奇之處,見二弟妹還想繼續問,忙打斷道:“二弟行事穩妥,為兄多有感謝,等回頭再給你送幾塊原石去,前幾天新得的,表現都還不錯。”

自家二弟就是稀罕鼓搗那些精巧玩意,石頭裡開出來的上好料子也都給府裡女眷孩子做了首飾擺件,哄的府裡老小個個喜笑顏開。

這些石頭送再多他也樂意,做出的東西自家媳婦兒孩子都有份,他也不吃虧。

賈政笑著拱手道謝:“大哥客氣,那弟弟就厚顏收下了。”

賈赦:“應該的,應該的。”

這事鬨得英勇候府眾人後怕不已,賈瑚也被打擊的有些萎靡,對親事更是提不起一絲興趣,妥妥的失戀傷情憂鬱範兒。

賈政建議說親一事往後拖拖,怎麼也得給賈瑚一段療傷時間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年青還沒戀上就夭折的愛情,確實挺讓人同情唏噓的。

眾人心照不宣地再未提及此事,對董家也不再關注。

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賈政也把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作坊那頭。

眼瞅著天漸涼,風扇的生意今年也即將進入尾聲。接下來賈政準備大力生產榨汁機、絞肉機、豆漿機等小型家用機器,這些機器製作簡單實用性強,而且不分季節全年都可銷售。

交代完畢後讓工匠們加緊趕製。他則帶著府裡的幾個小子去了農莊,臨行前交代他們穿舊衣舊鞋。

快要秋收了,今年年景不錯,沒有天災蟲禍,算是豐收的一年。

連綿的麥田黃澄澄金燦燦,秋風掠過,麥浪翻飛,一副動態秋收圖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兩房共四個小子跟在賈政和莊子裡的老農身後,四處張望這鄉間繁忙的收獲場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

寶玉悄悄捅了捅賈璉,小聲問:“三哥你可曾來過鄉下田間?”

賈璉搖頭道:“沒來過,隻遠遠地見過成片的莊稼。不過這田間小道可不好走,坑娃不平的,你們幾個小心些,彆崴了腳。”

說完又對後麵不好好走路同賈琮鬨的賈環道:“你倆彆鬨,好好走路。”

賈環趁賈璉不注意對他做了個鬼臉,倒也沒再鬨,拉著賈琮跟著賈政等人往前走。

賈政衝身旁的老農問:“今年的收成如何,目測一畝地能打多少斤麥子?”

老農望了一眼麥田,咧開嘴角,笑起滿臉褶子,支著大黃牙道:“約莫畝產能有兩石餘,老天爺賞飯吃,難得的好年景啊!”

賈政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兩旦就是兩百斤,也就是說畝產才兩百多斤。

這個莊子共有良田一百五十畝,也就是能產三千多斤麥子,去掉麥殼,還能剩兩千來斤,再扣掉給佃農的三成,還剩一千五百斤左右。

滿府裡那麼些主子下人,這一千五百斤麵粉能吃多久,三個月還是五個月?這也就是府裡莊子多,不然光是自家人吃也不夠呀!

種子他是不會改良,要不回去裁一下員?

賈政摸了把臉,這時代的糧食產量太低了,難怪老農民災荒年賣兒賣女,是真的要餓死人啊!

農田裡佃農們收麥子正忙的熱火朝天,個個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賈政讓老農找來幾把鐮刀,給幾個小子一人劃分一片,讓他們親自體驗一番“粒粒皆辛苦”的農人艱辛,彆再一天天地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節儉為何物。

幾人苦大仇深地看著手裡的鐮刀,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在老農一番理論加實踐的指導後,賈政一馬當先,帶領幾人割起麥子來。

活了兩輩子,其實他也沒親身實踐過,十來分鐘的工夫,腰酸背痛就直不起來了,手掌上也磨起了泡,幾個小子比他還慘,哭喪著臉硬堅持著。

好在也沒指望他們真乾活,隻是讓他們親力親為體驗一回而已。

每人就分了兩根壟,五十米的距離,咬牙堅持一下沒用多久就割完了。

寶玉看著手掌上一串的粉紅水泡,流下了委屈的淚。

賈琮紅著眼圈抽了抽鼻子,賈璉齜牙咧嘴嘶嘶直哈氣。幾人裡就屬賈環最皮實抗造,手上也磨起了泡,卻沒哭也沒喊疼。

賈政讚揚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讚道:“好樣的,環兒,純爺們。”

賈環被賈政誇讚認可,開心極了,抱著賈政的腰一聲聲喊著爹撒嬌。

賈政瞟了一眼哭的娘們嘰嘰的寶玉,也沒搭理他,鄭重對幾人道:“回去每人寫一篇關於秋收的文章,寫寫你們勞作的心得體會,體會的不夠深刻,那就繼續來體驗。”

幾人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寫寫寫,不就是寫文章嘛,跟做農活比起來,簡直不要太輕鬆,這一刻文思如泉湧,一口氣至少能寫上幾百字不停歇。

之後賈政又了解了一下如何給小麥脫粒,結果被糊了一臉血。

佃農們將割下的帶麥穗的麥杆平鋪在平整的地麵上,再用一種叫梿枷的木製工具不停地拍打,使麥粒掉下來。

就這個速度,純人工操作,這一百五十畝的麥子何時能拍打完?要是老天突然變臉來場秋雨,滿地的麥子就全泡湯了。

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賈政萌發了一個念頭,他要造一款脫粒機,不止是麥子,隻要是穀物都能脫粒的那種機器,提高一下佃農們的工作效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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