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百求(1 / 2)

現如今的平郡王府後院, 妻妾早已滿員。一正妃, 兩側妃, 侍妾通房若乾。

這些年賈瓊的肚子遲遲不開懷,剛開始是因為年齡小, 倒也不怎麼在意。

後來年歲漸長卻一直懷不上,她這才暗暗著急起來,平時她不大在意王爺去哪裡留宿, 這會兒也知道劫人了。

王爺想要嫡子,也為王妃的肚子著急, 見王妃自己願意上心了, 倒也樂得配合, 一個月裡至少有半個月時間留宿正院。

兩位側妃趕在賈瓊前頭相繼生下了郡王府的大姑娘和二姑娘, 失望之餘,又開始爭奪管家權。最後爭也爭不過, 王爺也不為她們出頭撐腰,就隻好卯足了勁準備再生一胎,最好能一舉得男。

賈瓊剛懷了身孕, 徒曆進宮報喜,皇上一高興就賞他兩個美人,美其名曰:為郡王妃排憂解難。

有了嫡子,徒曆心中激動。老子賞了人,他就樂滋滋地將人帶回府,轉手就扔給賈瓊安置,仿佛扔給她的不是大活人, 而是貓狗。

那隨意又漠視的態度惹得賈瓊暗暗翻了幾個不雅的白眼,她這裡又不是收垃圾的,總給她找事兒做。

大丫鬟抱琴為自家主子不平,小聲地抱怨道:“主子,您才懷了身子,王爺不說寬慰您,還淨想著給您添堵。王府的後院都快住不下了,這兩年來開銷越來越大。雖說個人有固定的月例,可也架不住人多,隨著府裡的孩子一個個出生,再這麼下去,王府的財政就要捉襟見肘了。”

賈瓊好笑地看了眼抱琴,繼續翻著手裡的書。“記好你的賬就是,操的是哪門子的心?那些事兒橫豎也不和你相乾,我還沒急呢,你倒是先急上了。”

抱琴算得一手好賬,這些年一直幫她管著王府裡外的賬,對各處的財務往來了解的門兒清。

三皇子本就沒有母族可依,宮裡也沒有高位嬪妃支應,在皇上麵前也算不得多得寵。

至今還未某得一處實差,隻在六部中輪番曆練,哪裡需要人手就去哪裡幫忙。

其實也不止是他,大皇子二皇子亦如此。皇上似乎是吸取了他們那輩兄弟奪嫡的慘烈教訓,絕不輕易給兒子們放權,手裡沒權,想蹦噠也難。

當朝郡王一年的俸祿五千兩,加上年節等賞銀一共也就萬八千兩,再扣除人情往來和皇上後妃的年節壽禮,收支能達到持平已經很不易了。

王府的一應開銷全靠外麵的兩個莊子和三個鋪子的盈利,若是哪個月鋪子收益不景氣,又急需支一筆銀子應急,那才真叫抓瞎。

“主子,您就一點也不擔心?畢竟您是這王府的女主人,若是王府賬麵真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王爺要是怪罪您可如何是好?您現在身子可精貴的很,受不得一絲兒委屈。”

賈瓊看今兒個若不給她說個明白,這丫頭是邁不過心裡那道坎了。

抱琴自小伺候她,後又隨她到了王府,執意一生不嫁隨侍左右,因此很得她信重,很多事兒她也不介意讓抱琴了解幾分,免得不了解內情再辦差了事兒。

“……你啊!你當王爺不知這府裡的情況?他了如指掌,卻不置一詞,你說他是為了什麼?”

抱琴不解問道:“為了什麼?”

“為了平衡,王爺對王府現今這種平衡的現狀很滿意,並不想為了誰打破。後院的女人們都有固定的份例,超過的部分,想要吃用什麼就隻能自掏腰包。王府裡分位最高的三個女人又都有嫁妝傍身,想要更享受些,也並非什麼難事。”

“至於那些沒名每份的,王爺才不在意。於他而言,那些女人價值有限,同這府裡的擺設也沒什麼大區彆。”

“內院由我這個王妃管著,王爺當著甩手掌櫃冷眼旁觀,即不用負擔那有可能超額的部分,又能得到一個平和安寧的後院,何樂而不為?”

抱琴:“……”

她懵了,疑惑極了。

不明白為何王爺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種安寧祥和,後院裡那些屬於他的女人,難道不應當由他供養嗎?如今這尷尬情景,難道王爺看了都不覺得臉紅嗎?

賈瓊不在意道:“行了,還不都是窮鬨的,這事兒你做到心中有數就好,自不必再提。”

她知道徒曆在外麵肯定還有其他的來錢渠道,而他願意對她坦露的也隻有這些明麵上的部分,用來維持整個王府的開銷,這部分每年多少都會有些盈餘,數額不大,被她另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對於徒曆對她隱瞞的部分,賈瓊其實並不是那麼在意。她在意的是這王府女主人的地位和權柄,在保障她的利益不被侵犯的前提下,她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如她有多少嫁妝,每年這些嫁妝又會創造多少財富,她也絕不會同徒曆分享一樣。誰還不能有些私房了?

說什麼傷心難過,那些都虛的很,毫無意義。

在她還未在徒曆身上放置多少心思時,徒曆就讓她清醒地認識到何為皇家夫婦,那就是一個捆綁的利益共同體。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模式就是合作“共贏”,你好我好大家好。

談彆的就不必了,浪費感情。

皇家人本就感情淡薄,更禁不住消耗。

“是,奴婢謹記。”抱琴暗自警醒,這些話確實不是她一個下人該置喙的,是她僭越了。

外間的水晶珠簾嘩啦啦響起來,大丫鬟抱雲氣呼呼地打外麵進來,嘴裡還直嚷嚷著:“氣死我了,那隻該死的貓,被我逮到一定扒了它的皮。”

抱琴嗬斥她道:“你小聲些,彆吵到主子。

抱雲一頓,抬頭就看到歪靠在軟榻上的賈瓊,“呀,主子您醒了,小主子鬨沒鬨您?這會兒餓不餓?”

賈瓊笑道:“嗯,這會兒感覺還好。你剛剛說的什麼貓?”

抱雲也是她的陪嫁,性子急躁耿直,愛說,善說,是個典型的話嘮,有她的地方想冷場都難。不過這丫頭的忠心毋庸置疑,她平日也願意多縱容幾分。

“候府二太太讓人給您送來一包極品血燕,奴婢就想熬些燕窩粥給主子補補,誰曾想許側妃養的那隻黑貓溜進廚房偷魚,將那個燉著燕窩的砂鍋給打翻在地,浪費了好些血燕,奴婢心疼的不行,拿著擀麵杖去打貓,結果那貓踩翻了油罐跑了。日後奴婢若是能逮到那隻可惡的貓,一定偷偷薅光它的毛。”

“哎,好氣!可惜這會兒再重新泡發血燕也趕不及晚膳,奴婢就讓廚房給您準備了山藥紅棗粥,為了肚子裡的小主子,您也得多用些。”

賈瓊:“彆氣了,一碗燕窩而已,打翻就打翻了,有什麼打緊?難不成你還想同一隻畜牲計較?徒惹人笑話罷了。”

她總不能為了一隻貓就去問罪許側妃,作為王府大小姐的生母,總要多給她幾分臉麵。

“抱雲你去,給府裡兩位小姐各送去二兩血燕,讓奶嬤嬤隔幾日給燉上一小盅,算是我這個嫡母的一點心意。再傳話下去,不必特意過來謝恩。”

抱雲心裡不樂意,撅著嘴不滿道:“主子!您乾嘛要拿自己的東西貼補外人,東苑西苑那兩位可不見得會領您的情。”

要依她的意思,扔了喂狗也不便宜給那東西苑的賤人。

平日同王妃搶王爺的注意力,搶王府的管家權,更可氣的是還搶先王妃一步誕下王爺的子嗣,雖說隻是生了女兒,可那也是占了長,占了先,想起來就怪隔應人的。

抱琴拽過抱雲往門外推,沒好氣道:“快點去,主子怎麼交代你就怎麼做,主子自有思量。”

送走了憤憤不平的抱雲,抱琴走到賈瓊身邊,小聲道:“西苑那位有些日子沒換洗了,奴婢看八成是又懷上了,用不用……?”

賈瓊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清淡飄忽。“不必,既然懷上了就讓她生,王府裡多個姑娘也不錯。”

前些年她遲遲未有身孕,府裡也一直沒有好消息傳出,外麵就出現不少編排她的言論,她那兩位好妯娌沒少在中間使勁壞她的名聲,兩位側妃和若乾侍妾也是那陣子進的府。

這幾年王府後院不斷有人懷胎生產,看誰還能說她善妒不賢。她可沒攔著誰不讓生,至於生不生得出兒子,這個她可管不著。

抱琴:“……是。”

主子手裡的東西可從未失過手,這些年暗中驗證過幾十例,無一失誤。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那些極為普通的食材,經過特殊手段處理搭配,竟能產生那般神奇的作用,兩位側妃就是驗證奇跡的最好實例。

有了這份特效食譜,王府的女人們生得再多也威脅不到主子的地位。

是時候更換一批新的菜色了,經常吃一道菜難免會覺得膩歪,常換花樣才更讓人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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