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七日過後, 假扮賈赦之人終於按耐不住, 夜裡悄悄地來到香香的住處,還不待有所行動, 便被賈政提前安排蹲守的人一舉拿下。
在賈政的異能麵前, 哪裡還能有秘密可言。
順藤摸瓜, 一點一點追根溯源,最後線索直指當朝閣老紀老大人的小孫女紀韻,若說查到這裡還有些讓賈政摸不著頭腦的話,那接著再往下查的內容就有意思了。
紀家官宦世家, 前朝時便馳騁官場,家族興旺, 人丁繁盛,且陽盛陰衰。
紀韻作為紀家三代唯一的女兒, 自出生就受到來自整個紀家的千般寵溺, 萬般嗬護,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嬌慣的無法無天。
紀韻是個善於偽裝又精於演技的人,外表看似溫柔多情,美麗又浪漫, 實則骨子裡刁蠻任性,自私狠辣,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也必須要得到, 一切礙眼的存在,想法設法除之而後快。這些年被她迫害的人不少,隻因她心思縝密以及背後之人收尾工作做得好,暫時還沒人懷疑到她身上,她的豐功偉績,除了她三個哥哥,連紀夫人都毫無察覺。
賈家被她盯上也算倒黴,隻因賈家是平王妃賈玥的娘家,而身為平王妃的賈玥則莫名成了她前進路上必須鏟除的障礙。
紀韻的目標明確,先一步步敗壞賈家的名聲,使賈家失信於平王,失信於聖上,再慢慢瓦解賈家的勢力,最終摧毀賈瓊的依仗。
到了那時,沒了娘家依靠的平王妃,就是一隻沒了爪牙的老虎,再想收拾便輕而易舉。
這一切隻是緣起於一個女人的嫉妒之心。一次意外的驚馬事件,讓紀韻同徒曆從相識到相知,再到後來的相惜相許,直到最後的非君莫屬。
至於徒曆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賈政根本就不在意。
也許徒曆見聖上遲遲不升天,下麵年紀小的弟弟又逐漸成長起來,淡定不起來了,就想勾搭個女人回府,順便收攏這女人背後的勢力,為日後的繼承大業打下堅實基礎。
紀閣老作為兩朝元老,門生遍布朝野內外,在文官中的聲望和影響力極大,對於日後穩定朝堂局勢和鞏固統治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
讓他萬沒想到的是那紀韻野心不小,不甘為小,竟將矛頭直接對準了王妃賈瓊,想要取而代之。她堅信以她的出身和條件,做個平王繼妃綽綽有餘。
紀韻那三個寵妹狂魔兄長明知事不可為,卻抵擋不住紀韻的撒嬌和眼淚攻勢,不分青紅皂白地背著長輩們施展了針對賈家的陰謀詭計。
對於這樣沒底線沒有是非觀念的人,賈政從來就沒有好感,更想鈍刀子割肉,一點點疼死他們。
就在那之後不久嘉惠公主的賞花宴上,渾身赤條的紀韻同衣裳半解的徒曆被眾人堵在了花廳裡。
後來紀韻被一頂小轎抬進了平王府,成了平王府後院一個毫不起眼的侍妾。
紀家卻因此炸了窩,紀家三兄弟差點被他們老子打死,而紀閣老則是被氣得中了風,口眼歪斜加半身不遂,紀母整日以淚洗麵,也不知該去哭誰。本來蒸蒸日上的紀家,因為養女不教,被牽連的走起了下坡路,家族的運勢也開始持續走低。
賈瓊這會兒臨近產期,根本無暇他顧,對於徒曆新納進府的侍妾也沒興趣關注。王府後院規矩森嚴,早被她治理的如鐵桶一般,哪裡那麼容易就能被人鑽了空子,當她手底下的四大金剛(嬤嬤)是擺設嗎?
隻要進了這門,是蛇你得盤著,是虎你的臥著,想炸刺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得有那個能耐。
傍晚時,溫度漸漸降了下來,賈瓊由丫鬟們扶著在院子裡慢慢走動。
抱琴看著賈瓊那碩大的肚子目露愁容,太醫說這胎是雙胎,肚子大的嚇人,打一開始主子就懷的艱難,如今終於熬到了產期,還有一道最重要的生死關口要闖,抱琴心裡慌的厲害,夜裡時常被噩夢驚醒。
“主子,走了一刻鐘了,歇歇吧,可千萬彆累著了。”
抱琴看賈瓊額頭已經見了汗,便建議道。
賈瓊點頭應允,由著抱琴攙扶著朝院裡花架子下的青玉桌凳處走去。
這會兒花架上開滿了野,紅黃粉紫搭配點綴的尤為熱鬨,微風拂過,帶起陣陣花香。
花架下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切好的瓜果梨桃和果汁熱茶,幾盤精致小巧的點心,幾盤打南洋過來的乾果蜜餞,凳子上也鋪上了厚厚的羊毛墊子。
“抱雲有心了,該賞。”賈瓊看著眼前的布置,笑著讚了一句。
“奴婢謝主子賞。”抱雲美滋滋地道謝,心裡甭提多開心了,她的小金庫又有進賬啦,真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兒。
抱琴瞪了她一眼,提醒她收斂些,個見錢眼開的貨,眼皮子忒淺。
“主子,產房已備好,穩婆也進了王府,她們的家人都已經控製住,賈府那邊二老爺送了個醫女過來,說是極為精通生產之道。”
賈瓊隨手插起一塊白嫩的桃子放入口中,一股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彌漫開來,賈瓊享受的眯起了眼,又連吃了幾口才稍覺滿足。
“嗯,吩咐下去,彆怠慢了。爹送來的人,必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能耐,我這胎,興許真就用得上她。”
“是,奴婢定安排妥當。”
“琰兒理兒可回府了?”賈瓊又問。
“世子爺讓人傳話回來,說今兒個帶著二爺留在宮中陪聖上用膳,太晚的話就留宿宮中,明兒個再回,還特意問了主子的身子如何,有沒有什麼特彆想吃的。要奴婢說呀,就沒有比世子爺更孝順的孩子了。”
賈瓊心裡寬慰,對抱琴的話很是認同,雖然二兒子理兒也很優秀,但相較於她付出更多心血精心教養出的長子,尚且有所不足。
不過理兒是次子,她對他的要求也並不那麼嚴格,他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自由成長,隻彆長歪了就成。
這時,院門口處傳來了說話聲,隔的遠聽不大真切在說什麼。
沒一會兒,守門的丫鬟來回說新進門的侍妾紀氏要來給王妃敬茶請安,說是進門也有幾日了,還未拜見王妃太過失禮。
不待賈瓊吱聲,抱雲先不滿道:“這個紀氏好生無禮,主子都吩咐了各院近兩個月不用過來請安,隻安分待在各自院子裡就是,她怎麼還明知故犯?是誰給她的膽子,竟敢忤逆主子的話。”
“……嗬嗬,誰?自然是你們的好王爺啊!”
一想起來這事兒賈瓊就想笑,徒曆就想勾搭個美人,順便摟草打兔子,將紀家綁在他的戰船上為他效力而已,誰曾想最後兔子沒打到還惹了一身腥,丟了那麼大的臉,裡子麵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