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李紈的性格和行事上有著諸多的缺陷和問題,可人是賈珠自己選的,他作為人家的夫君,發現了問題,不是更應該耐心地替她調整改正成為更好的自己嗎?他這種半路撂挑子的不負責行為,實在讓人齒寒。
賈珠爬起來,一把抱住賈政大腿,苦求道:“爹您成全了兒子吧,兒子真的很喜歡二姐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李氏是正妻,又有嫡子傍身,二姐進門也威脅不到她的地位,二姐的孩子也動搖不了荀兒嫡長子的位置,就是多兩張嘴的事兒,兒子求您了,爹……!”
賈政被他一口一個二姐繞的腦瓜子嗡嗡的,不過二姐這倆字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呢?他是不是在那裡聽過?
“……二姐,姓甚名誰?”賈政問。
賈珠一愣,反應過來賈政問什麼時,忙不迭地開口道:“二姐姓尤,大名綿綿,小名二姐,因其娘家姐妹三人,她行二,便稱呼為尤二姐。”
賈政的臉黑了,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尤不死心繼續問:“尤二姐?那她所嫁的夫家是……?”
賈珠略想了想,答道:“姓馮,是個家道中落的破落書生,因兩家自幼便定了婚約,二姐是個守諾之人,這才嫁了過去,沒想到那姓馮的是個短命鬼,還連累二姐被趕出家門。”
頓了頓,賈珠又說:“不過兒子還得感謝那姓馮的一家子,不然兒子也遇不上二姐那樣的可心兒人。”
得,確定了,妥妥的原著中那個頗有名氣的尤二姐。
賈政這會兒真想仰天長嘯三聲,不知該感歎這蝴蝶翅膀煽的跑偏還是感動於賈珠的又彪又虎,什麼香的臭的都敢往身邊拉,他也不想想,若那尤二姐果真是個好的,怎麼能在丈夫死了沒多久就同他無媒苟合,還珠胎暗結?
看賈珠那癡迷的模樣,想來這會無論彆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索性也懶得繼續同他掰扯。
看了眼落地鐘,十一點多了,就準備回去睡覺,他是腦袋進水了才會浪費睡覺時間來聽這蠢貨講述他那“美好”又感人的濫情故事。
“時候不早了,回吧!今兒個這事兒我就當沒聽過。”
說完抬腳就準備往外走,賈珠還欲糾纏,卻被賈政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住了腳步,垂頭喪氣地回自己院子去了,輾轉反側了一夜未闔眼,第二日一早就沒起來,燒迷糊了嘴裡還不忘念叨著二姐,二姐。
賈政一氣之下乾脆給他請了長假,老實在家養著吧,腦子不清醒,是病,得治!
之後賈政還專門又查了一下那個尤二姐和馮家,果然不出他所料,尤二姐之所以被趕出馮家,完全是因為她丈夫死後不久她便同小叔子勾搭成奸,這才被馮家人打了一頓攆出來。
運氣好遇到大傻子賈珠,自然得火力全開牢牢抓住,至於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還真說不好,時間太過相近。
王氏知道後差點背過氣去,衝到倚蘭院對著賈珠就是一頓臭罵,罵完看賈珠一副萎靡的模樣,又覺得心疼。
哎!是她的錯,把珠兒教的太單純,忘記了有些東西不僅女子要學,男子也應該了解且具有分辨真偽的能力。賈家二房的環境太過乾淨,珠兒自小就沒接觸過那些後宅陰司,更沒機會見識那些玩弄心機手腕女人的真麵目,識人不清,被美女蛇蒙蔽了雙眼也不奇怪。
隻是要如何扭轉賈珠的想法,還能讓他心裡不那麼難受,這是個大問題。
王氏為此愁的不行,連飯都用得少了。
李紈也不知如何就知道了尤二姐的存在,還特意為此求到了王氏麵前。
“太太,既然那個尤氏懷了爺的骨肉,也不好就那麼養在外麵,畢竟為爺開枝散葉也是她功勞一件,媳婦想將人接回府來照看,等孩子出生時也穩妥些,還請太□□準。”
王氏看著李紈的表情臭的好像剛吃了一坨翔,深深地覺得這個兒媳婦怕是瘋了。“你真這麼想?”
“是,自古女子出嫁從夫,這些都是媳婦兒應該做的。”
李紈笑得清淺,一臉的賢淑得體,微勾的唇角似乎顯示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低垂的眸子裡卻散發著一陣幽暗的光。
她是真心想接那對母子進府呢,離得那麼遠怎麼行,她的手夠不到呢!
王氏頭疼地扶額,敷衍道:“你先回去,這事兒我得再想想。你若有空閒就好好調養身子,多生幾個才是正經,隻荀兒一個太過孤單了。”
這媳婦兒一天正經事不乾,歪門邪道倒是不少整,真真兒是家門不幸,娶這麼個攪家精進門。
李紈不動聲色地往回走,隻是心中到底怎麼想卻沒人知道,周身散發的冷氣連貼身丫鬟們都避讓三尺。
那邊小院,尤二姐遲遲等不來賈珠,心裡不免七上八下沒個著落。往日賈珠即便再忙,也會隔個三五天就過來看看,同她待一會兒,喝點小酒或親熱一陣。
這眼瞅著都過去十天了,賈珠蹤影全無,音信也無,讓她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絲慌亂。
尤二姐拿了幾碟子菜,又斟了兩大杯酒,喊來賈珠留下跑腿看門的小廝興兒,命他在炕沿下蹲著吃,一邊問他話兒。
問他府裡二奶奶多大年紀,厲不厲害,老太太、太太和幾個奶奶怎麼樣,好不好相處。
興兒嘴裡塞滿了菜,口齒不怎麼清地將賈府裡他所知道的事兒囫圇個地說給她聽。
“二奶奶最是賢良淑德,說話總是輕輕淡淡,從未見她發過脾氣,也從未見過她罰過哪個下人。至於老太太、太太、奶奶們更是個頂個的好相處,賈家不同彆府,不流行三妻四妾那一套,府裡的爺們除了大老爺早年納過兩個小妾外,就再沒有小妾姨娘,好像是說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賈家無庶子。”
興兒兀自叨叨個沒完,眼角餘光掃過尤二姐那張漲紅的臉,在心裡不屑地呸了一口。
娘的,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還拿起了褶子,真當自己是少奶奶了不成?
他一個下人,礙於二爺命令不得不留在這裡伺候著,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要服從這院子裡的人,在他看來,這尤二姐純粹就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下賤的程度遠超怡紅院的姑娘,至少人家還明碼標價,光明磊落地做生意,不偷不搶不欺騙。
隻他看得清那張美人皮下的紅粉骷髏沒用,偏二爺就跟眼睛被屎糊住了似的,看那尤二姐哪哪都好,都恨不得打個板將人供起來才好。
他是勸也勸了,說也說了,啥用沒有反倒挨了一頓打,後來他也學乖了,裝聾做瞎,全當看不見,聽不著。
尤二姐聽得心都涼了半截,開什麼玩笑,賈家無庶子,那她肚子裡這個還有什麼指望?她本來還計劃著能進了那府門,正室不敢奢望,熬個二房做做倒也使得,又有孩子傍身,一輩子榮華富貴自不用說。
“吃過飯你就回府打聽打聽,瞧瞧二爺被何事絆住了,讓他務必過來看看我們母子,就說我思念他至極動了胎氣。”
如何都得先見到賈珠的人,見不到人她即便想出一萬種法子也無濟於事。
興兒吃飽喝足,站起來拍拍手道:“小的這就回去瞧瞧,過段日子六爺大婚,府裡這會兒定是一片忙亂,想必二爺也該忙的腳不沾地,不過您放心,小的一定將話兒給帶到了。”
興兒馬不停蹄地回府了,又悄悄地摸到了賈珠的倚蘭院,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好家夥,那個躺在床榻上正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是誰?怎麼就一段日子沒見,就瘦了這麼多!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病了,還病的挺嚴重,難怪一直沒去小院呢!
興兒心裡還有些高興,巴不得二爺再多病些日子,不然又得被那蛇蠍子迷的團團轉,他也不樂意去到那裡被她隨意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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