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偏執的浪漫 君子阿郭 25147 字 4個月前

婉煙的未婚夫,宋越川,京都城裡富可敵國的宋家唯一繼承人。

這一晚,陸硯清抽了一整夜的煙。

淩晨兩點,他收到一條短信。

煙兒:【你今晚去見我二哥了嗎?】

陸硯清垂眸看著手機,陽台上兩盒煙空了,他薄唇微張,吐出一圈青白色的煙霧。

煙兒:【你沒打他吧?他這人不扛打的......】

推開窗戶,婆娑的夜風灌進來,男人的身影融進寂靜如深淵的夜色裡。

陸硯清:【我沒打他。】

他舔了舔唇角的傷口,還有點痛,孟子易這回下了狠手。

孟婉煙:【那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婉煙知道哥哥要去找陸硯清,心慌得睡不著,她小心翼翼地發出這條消息,一顆心懸著,深怕孟子易沒忍住,將那些破事全都抖落出去。

陸硯清喉結滾了滾,深沉陰鬱的臉在繚繞的薄薄煙霧裡看不真切,眼是冷的,心口空蕩蕩的。

他回複:【他跟我說,你有未婚夫,叫宋越川。】

這是陸硯清最後的試探,他想聽婉煙親口承認。

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在女孩回複的一個字裡,瞬間支離破碎。

煙兒:【嗯。】

孟宋兩家日後會聯姻,以前是宋靳言,如今變成宋越川,也就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那個宋家遺留在外的私生子,兩人雖有這個名頭,但素未謀麵,隻有兩家人的口頭商定,在婉煙看來,也就氣氣陸硯清,根本不作數的。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當真。

孟婉煙拿著手機,一顆心浮浮沉沉,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對方一條回複。

陸硯清:【你們上過床了嗎。】

孟婉煙喉間一梗,瞬間像隻炸了毛的兔子,罵了句神經病,立刻將手機丟到一邊,蒙頭蓋上被子睡覺。

看到這條短信,陸硯清驀地勾唇笑了笑。

-

入夜,陸硯清的右臉頰很明顯的腫了一片,他很清楚孟子易對自己的敵意,這麼多年過去,分毫不減。

那年寒冬,孟婉煙高二,陸硯清大一,他念軍校,兩人一學期都分隔兩地,平日裡隻能電話聯係。

陸硯清還記得他寒假回來的那天,京都下了一整夜的雪,他買的最早一趟的高鐵,下高鐵時,天還是蒙蒙亮,站台上鋪著厚厚的一層積雪,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清理,這個時間點旅客也少。

陸硯清的頭發剪短,五官愈發硬朗深刻,穿了件白色衛衣,外麵套著黑色羽絨服,那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裹在牛仔褲裡,宛如漫畫裡走出來的長腿少年。

同車廂有個女孩跟他一塊下來,似乎也是回家的大學生,途中還向他要聯係,陸硯清沒給,下車的時候陸硯清也隻是舉手之勞,幫人取了一下行李箱。

下車後,陸硯清沒走幾步,被那個女生叫住。

女孩含羞帶怯,似乎還在執著想要陸硯清的聯係方式,雖然他全程都麵無表情,對人冷冷淡淡,可剛才主動幫她拎行李箱,說不定外冷內熱。

被女生攔住,陸硯清本就冷漠的臉又陰鬱一分,語氣頗有些不耐煩:“有事?”

女生抿著唇靦腆的笑,對上男人冷沉的目光,她雖有點怕,但還是鼓足勇氣開口:“你真的不打算給我個聯係方式嗎?”

陸硯清唇角扯了扯,正要說話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軟清亮的女聲,刺激到他的耳膜,他的心也跟著一顫。

“陸硯清!”

陸硯清回頭,目光忽然頓住,那一刻呼吸明顯慢了半拍。

白雪鋪滿的站台上,女孩穿著厚厚的白色羽絨服,戴著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厚實的圍巾將她的臉嚴嚴實實地遮了一半,隻露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和被凍紅的小巧鼻尖。

孟婉煙知道他這趟車,所以特意定了鬨鐘,起得很早,還買了站台票進來,就為了讓他下車第一眼就看到她。

孟婉煙足足在雪地裡等了半個多小時,凍得手冷腳冷,一邊吐槽某人非要趕最早的一趟車,又滿心期待他快點到。

好不容易等到這趟車,孟婉煙沿著車廂走過來時,居然看到這家夥正跟一個女的搭訕。

一瞬間,滿腔熱情與期待被潑了一桶冷水。

喊完這一嗓子,孟婉煙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麵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宛如捉奸現場。

陸硯清唇角彎起一抹笑痕,清黑的瞳仁裡溫柔流轉,他拉著行李,大步朝婉煙走過去。而那個要聯係方式的女孩就這樣僵在原地,想到眼前這兩人的關係,瞬間尷尬地轉身離開。

某人一步步走近她,距離三米遠的時候,孟婉煙眉心擰在一塊,有些惱地瞪著他,“看來打擾你乾正事了。”

看著女孩微揚著下巴瞪他,乾淨明潤的眸子明媚靈動,瓷白的臉頰泛著紅,鼻尖也紅彤彤的,生氣也讓他心動。

陸硯清胸腔內的心臟劇烈跳動,他黑眸定定地注視著她,喉結微動,“她要我的聯係方式,我沒給。”

孟婉煙一愣,訥訥道:“然後呢?”

陸硯清勾唇笑:“我說你是我女朋友。”

這還差不多。

婉煙心裡的氣瞬間煙消雲散,她抿著唇偷笑,眉眼彎彎地看著他,

女孩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撲進他懷裡,結果腳底打滑,陸硯清眼疾手快地接住。

陸硯清嚇得心口一緊,懷裡的女孩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穿著厚重的外套,圓滾滾的像隻雪球,兔耳朵抵著他的胸膛蹭了蹭,笑道:“差點忘了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婉煙抱著他,陸硯清的下巴擱在她毛茸茸的帽子上,勾著唇附和:“現在抱到了。”

一個學期沒見,婉煙也不知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明明他讀書的地方和京都不過幾小時的高鐵,但他學校管得嚴,有時候兩人通電話時間都受限。

站台上有些冷,不多時又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陸硯清任由她抱著,幫小姑娘理了理圍巾,將帽子蓋住她的耳朵,不被凍著。

婉煙隻往他懷裡鑽,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就算冷點也沒關係,反正有他這個大暖爐。

她仰頭看他,眼眸澄澈認真:“陸硯清,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陸硯清眉眼低垂,心臟沉而有力地跳動,有什麼東西滿到快要溢出胸腔。

他說:“我也是。”

瘋了一樣想要見你,夢裡,現實裡,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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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清回來後,婉煙一有空就找機會跟他膩在一塊,高中的寒假比大學都要遲十幾天。

那段時間,陸硯清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她,大學生總歸與高中生有些不同,陸硯清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站在馬路對麵,身形頎長,俊臉白皙好看,即使隔著很遠,還是有不少出校門的女孩朝他偷瞄幾眼。

婉煙每次都是跑著出校門,然後不顧旁人的眼光,撲進他懷裡,像隻歡快的鳥,心甘情願待在陸硯清豢養她的籠中。

回去的路上,婉煙笑眯眯地問他周日是什麼日子。

陸硯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的生日。”

孟婉煙聽了滿意的點點頭,獎勵給他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提議到時候他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個二人世界。

陸硯清知道婉煙每一年的生日,孟家都會為她準備一場盛大的生日晚宴,都是商界名人,那是與他格格不入的世界,婉煙每次都像個高貴的小公主,有著眾人獨一份的寵愛。

陸硯清的愛也在其中,與彆人相比微不足道,但卻是孟婉煙最在意,最重視的情感。

“今年就咱們兩個過好不好?到時候我找個機會溜出來。”

“我們一起許願,一起吹蠟燭,一起吃蛋糕。”

身旁的女孩笑眯眯地說,腦子裡已經出現美好的構圖,陸硯清靜靜聽著,眼底平靜溫和。

周日下午,陸硯清在鏡子前鄭重其事地挑衣服,他的衣服並不多,大多是黑色,因為婉煙說他穿黑色最好看。

時間越晚,陸硯清終於等到婉煙的電話。

女孩哭訴著說自己逃不掉,孟家大宅裡裡外外都有保鏢把手,她沒辦法出來,隻能等他過來。

陸硯清從未去過那樣的場合,但仍舊穿著老陸衣櫃裡的那套黑色西服,不是什麼名牌,甚至款式都有些老舊。

隻因婉煙對他說:“陸硯清,我最想見你,你來找我好不好。”

他說“好”,就一定要去。

那晚的孟家籌光交錯,外麵飄著雪,但室內奢靡豪華,暖意洋洋,因為是小女兒的生日宴,孟母將晚宴設在了家裡,請來的都是孟家往來頻繁的好友。

孟家與宋家交好,有意等雙方兒女長大後兩家聯姻,所以當宋家長子宋靳言來時,雙方父母便將時間和空間交給兩人獨處。

彼時的孟婉煙穿著一身漂亮的禮服,胸型小巧玲瓏,露出線條柔美的天鵝頸,皮膚細膩瑩白似度了一層上好的白釉。

宋靳言比婉煙大幾歲,是個溫文爾雅的人,長相偏陰柔,有一雙讓人看了猜不透的眼睛,跟宋氏夫婦並不像。

兩人獨處,孟婉煙看他一眼,悶悶不樂的戳著小蛋糕,跟他直言不諱:“我知道我爸媽的意思,他們想讓咱們湊一塊,但我跟你明說吧,我有男朋友的。”

“我們感情非常好。”

麵前的女孩說得認真篤定,宋靳言愣了一瞬,笑得不動聲色,隻讚同地點點頭,沉默算是認同。

因為還有長輩看著,兩人偶爾說幾句話。

宋靳言一襲筆挺的西服,眉眼笑意款款,“你男朋友也是高中生?”

說起陸硯清,孟婉煙抿唇笑,靈動的眉眼間儘是甜蜜與溫柔:“他今年大一,以後會是名軍人。”

女孩的語氣裡不加掩飾的驕傲,宋靳言挑眉,不置可否。

他很難想象,名門望族的孟家,日後會把女兒嫁給一個當兵的。

軍人的確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但若扯上生活,誰又會想到這些。

陸硯清來時,便看到大廳內,女孩正跟另一個男生聊天,偶爾彎著唇笑,周遭都是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與他格格不入。

他本想直接過去的,卻聽身旁的人在說。

“沒想到那個孟小姐跟宋少爺還挺般配的,就是年齡小了點,孟家是不是太著急了?”

“豪門聯姻又不稀奇,孟小姐雖然年紀是小了點,又不影響訂婚。”

“畢竟門當戶對,我看孟宋兩家都挺樂意的,今天不就一直在撮合嗎。”

陸硯清聽著,慢慢停住,雙腳像被人釘在原地。

兩人之間一直都有差距,但他從不曾真的去看清。

直到手機傳來振動,他低頭看了眼手機。

煙兒:【你到了沒呀,等你好久了!】

【再不來,我就不要你了啊~】

陸硯清抿唇,回複:【你回頭。】

下一秒,孟婉煙匆匆轉身,在人群裡遠遠地一眼便看到他。

少年很少穿正裝,此時黑色西服著身,身姿挺拔,站在那像一棵屹立的青鬆,禁欲清冷得一絲不苟。

她眼睛一亮,長指劈裡啪啦打字,兩人約在隱蔽的地點見。

婉煙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晚宴。

孟家有傭人單獨居住的樓,兩人就約在那見。

婉煙來時,身上隻批了一件單薄的外套,遠遠的便朝他飛奔而來。

陸硯清伸手將她接住,懷裡的女孩軟綿綿的,他抱了抱她,又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

孟婉煙看著這家夥西裝革履的樣子,忍不住犯花癡,而後又清醒過來,朝他伸出手去,討禮物。

“來得這麼晚,如果連禮物都沒有,我就不原諒你了啊。”

陸硯清眉眼低垂,定定地注視著她,五指握緊又鬆開:“有禮物,但扔了。”

孟婉煙暗罵一聲,瞬間不淡定了,“你怎麼能扔了呀!”

陸硯清握著女孩軟綿綿的手,眼窩漆黑深邃:“不好看。”

他千挑萬選萬選的禮物,和周圍一比便失了顏色,終是配不上他的小公主。

孟婉煙快被他氣死,他簡單一句不好看,難道這事就過去了嗎?

她氣呼呼地去擰他的胳膊,卻硬得跟石頭似的,又急急道:“你扔哪了?我去找回來!”

陸硯清垂眸靜靜睨著她,聲線緊繃:“我說垃圾桶,你也去撿?”

孟婉煙冷哼一聲,抬腳踩他鞋麵,“是你送的,就一定撿回來。”

管它在不在垃圾桶。

陸硯清的心驀地一軟,他像是深深歎了口氣,輕輕握著她的手,唇角彎著,說:“手攤開。”

孟婉煙狐疑地看著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攤開手。

下一秒,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躺在她掌心。

看到這個裝飾的盒子,孟婉煙熟悉這種造型,她隱約猜到是什麼,心跳驟然間亂了。

她的臉默默紅了一瞬,指尖都在顫抖,小聲道:“該不會是...?”

陸硯清沒說話,替她打開那個盒子。

一枚設計簡單的戒指靜靜立在盒中,內壁還刻著“ML”,戒指的表麵並不平整光滑,不像店裡出售的。

更像是他自己打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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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煙抬眸看他一眼,努力壓著唇角微微揚起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戒指,仔細看了看,眼底的光芒星星點點,溫暖了整個冬日。

她抿著唇笑,小聲暗示道:“我自己戴,還是你幫我戴?”

女孩仰頭看他,粉唇一張一合,鹿眼明潤澄澈,彎彎如皎月,似有星河流淌。

陸硯清喉結微動,從她手裡接過那枚戒指,鄭重其事地為她戴在了中指上。

大小剛好,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孟婉煙裝作鎮定,笑眯眯地“沒想到你居然清楚我的尺寸,說實話,是不是早就謀劃好要送我戒指啦?”

他的嗓音有點啞,藏著掩飾不了的感情:“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他一開口,孟婉煙才覺得自己剛才表現得太不矜持了,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語氣有些驕傲:“就是想娶我的意思。”

陸硯清對她的心思一向很好猜,她一說即中,他輕笑沉默。

“我還沒畢業呢,你就想這麼長遠,也不怕我拒絕?”

陸硯清眉目微斂,搖頭:“不怕。”

孟婉煙定定地看著他,再次埋進他懷裡,耳朵貼著他胸膛,聽著少年沉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刺激著她的耳膜,麻麻的,宛如電流過遍全身。

她穩住呼吸,輕輕開口:“相信就好。”

這場晚宴打著為她慶生的名頭,實際意義在場的來賓心知肚明,她不知他什麼時候來的,但也怕他聽到那些閒言碎語,對這份感情不堅定。

好在他一點都沒放棄,送她一枚自己打磨的戒指,說以後會娶她。

孟婉煙抱著他,一顆心瞬間被填滿,她說:“陸硯清,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陸硯清沒說話,抱緊她,埋首在她肩窩。

孟婉煙從他懷裡窸窸窣窣騰出右手來,軟白的掌心覆上他心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說話要算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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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檔文《神明的寵兒》

文案如下:【1】蘇禾15歲那年被繼母趕出家門,偶遇剛從拳場回來的宋越川,她走投無路,隻能向他求助。

男人滿臉是血,黑眸銳利,盯著她,聲音低啞:“跟著我,不後悔?”蘇禾堅定搖頭。

誰都知道宋越川就像一匹不要命的野獸。

拳場廝鬥,遍體鱗傷,無人馴服。

隻有蘇禾有膽量靠近他,替他包紮傷口,問他疼不疼。

有人開玩笑:“川爺這是養了個人美心善的小女友啊。”

宋越川隻是淡然抬眸,聲音寡冷:“小屁孩一個,彆做夢。”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蘇禾一句話沒說。

第二天,她離開了。

【2】沒了蘇禾的日子,宋越川的日子依舊過得風生水起,彆人問起她,宋越川也隻是輕嗤,除了這,她還能去哪?

【3】三年後兩人重逢,在病房。

蘇禾站在病床前為他縫合傷口,宋越川眼眶發紅,將人按在懷裡,聲音哽咽隱忍:“你還知道回來?”

蘇禾決絕起身離開:“你認錯人了。”

那晚來探視的媒體記者目睹眼前一幕,皆目瞪口呆。

叱吒商場的宋氏繼承人居然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對麵前的女孩開口:“在你心裡,我能不能有一丁點位置?”

蘇禾看著他額頭上的傷,神色平靜疏離:“清醒點,彆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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