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鬨劇結束不久下起小雨,徐山平和餘自新趕快把擺在門外的桌椅收進來。
宋秋鳳看看天,下午兩點多天卻黑得好像六七點,“要是一直下雨,今晚怕是生意要少了。”
“少就少做。”徐山平現在心態很好,隻要他們東西好,不怕賺不到錢,人多他們就多忙點,人少他們就少賺點,多歇歇。
餘自新說:“那我剛好去圖書館還本書。”繼續教育的學生也能去圖書館借書,一次能借四本。
宋秋鳳還說:“沒事,你放心去看書,今天禮堂還放電影,我聽學生說的。你也去看嘛!我們倆能招呼過來。”
餘自新提著雨傘出了門,左右看看,沒見著羅誌安,慢吞吞走了一會兒,果然看到這個賤孫在對麵人行道上跟著她呢!
唉,他真是兩輩子都沒變。卑鄙又陰暗,永遠不敢正麵剛。
當初她趕他走,他也曾經這麼偷偷摸摸跟蹤她,騷擾她,猥瑣得讓人惡心。
剛開始他還隻是跟著她,就像癩蛤蹲腳麵,不咬人它膈應人。
她隻當他是空氣也就算了。
可後來,也不知道誰給他出的主意,讓他去她雇主家小區門口鬨,多鬨幾次人家自然不敢再雇她,看她怎麼賺錢?到時還不得乖乖跪著求他回來?
羅誌安還真就去鬨了,也不嫌丟人。結果真讓兩個雇主解雇了她。
她也能理解,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能不怕麼?萬一這鐘點工的丈夫哪天發瘋了跑來傷害小孩怎麼辦?
可她憋了一肚子火。她那時還不理解,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為了逼迫她,斷她生計,他就沒想過孩子也要靠她養?也對。如果不是擔心他會暗中傷害女兒安安,她也不會下決心把他趕走!這人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有一天從雇主家下班後,她發現他又在跟蹤,她故意繞了個圈,再從小巷裡衝到他麵前,雨傘當金箍棒暴風驟雨敲了他一頓,打得他暈頭轉向毫無招架之力。
她再惡狠狠踢他幾腳說:“再敢跟蹤我,見一次打你一次!你去報警啊!人家隻要知道我給你捐過肝就不會怎麼樣我!”
被痛打了,羅誌安再也不敢跟蹤,沒過多久就回老家了。
這說明什麼?賤|人就隻能打服。
現在,餘自新故技重施。
她慢悠悠走著,假裝沒發現羅誌安,中間還去了一趟銀行,取了一千塊錢放在錢包裡,整理好背包還跟銀行保安大叔打個招呼。
附近商戶都來這家支行,保安跟他們很熟,“妹妹,下雨過馬路小心哦!”
餘自新跟他揮揮手,往美院走去。
過了馬路,到了對麵人行道,她加快腳步,羅誌安也加快速度。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他了,連過了幾條小馬路。
他趕緊跟上。這個賤丫頭,今天非讓她吃點苦頭!
他正在心裡盤算著惡毒計劃,突然發現她轉進了一條小巷!
怎麼回事?她發現了?
他追進小巷,發現這是條死胡同,還是條一看就很久沒人來的後巷,那賤丫頭像是走錯了路,轉過身看到他嚇了一跳。
羅誌安獰笑,“哈,你可落到我手裡了!”
餘自新手揣在裙子口袋裡,“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他咬牙切齒,這個賤丫頭長得可真不錯,比她剛進廠的時候漂亮了不少呢!他盯著她裙子下麵露出的腿,“乾什麼?你不是罵我不是男人麼?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男人!”
他說著撲過來!兩手朝她心口抓去。
餘自新嚇了一跳,我靠!這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這壞鱉還想強製猥褻我不成?!
羅誌安就是這麼打算的。
他不敢真打餘自新,那要是報警了傷痕都是證據,可是,一個農村來的小丫頭,被人摸幾把捏幾下,有什麼證據?她敢跟誰說?說出去她名聲就壞了!哈哈哈,傳會她老家,她這輩子隻能嫁給老光棍、瘸子殘廢!
他不知道,眼前的餘自新內核可不是十六歲的少女,而是一個跟流氓空手奪過白刃、混跡菜場多年的四十歲大媽!
餘自新一見他撲過來,擺好姿勢以逸待勞,然後一腳狠狠踹過去——滾你娘的蛋吧!
“嗷——”羅誌安慘嚎一聲倒在地上。他萬萬沒想到農村來的十六歲少女會上來一個撩陰腿踹得他雞飛蛋打。
他躺在地上,疼得兩腳蹭地,不停慘叫。
餘自新從口袋裡拽出兩隻襪子,掄起來像流星錘一樣啪啪啪瘋狂抽打這賤孫。
襪子怎麼能掄起來?還能當流星錘?
哈,當然是因為襪子裡裝了香皂。
早說過了,她是有準備的。
這招從哪兒學的?《全金屬外殼》裡新兵營打架用的暗器就是這個!
“彆打了!彆打了!”羅誌安一邊求饒,一邊亂踢亂揮手。
餘自新被他撓了幾下一聲不吭,掄著襪子又給他來了一□□擊。
直打得這貨隻會捂住頭臉蜷成一團了,她才喘著氣放狠話,“以後還敢不敢造謠了?”問著猛踹他一腳。
羅誌安疼得聲音都小了,“不敢了!”
“還敢不敢來鬨事?”
“不敢了!不敢了!”
羅誌安抱著腦袋蜷起身子在地上又呻|吟了一會兒,發現餘自新已經走了。
他心驚膽戰,彆說回去找餘自新報仇了,抬起頭向巷口看了看,再沒瞧見任何人的影子,這才扶著牆哆哆嗦嗦爬起來。
這個死女人真是心黑手狠啊!
羅誌安捂著還疼得要命的蛋蛋往巷口走,忽然看到泥地上躺著一個粉紅色的女式錢包。
他又探頭向巷口看了看,沒人。
他撿起錢包打開一看,當即大笑一聲,又趕緊捂住嘴。
哈哈,哈哈,這死女人的錢包掉了!
哼,大概打他的時候她也很害怕,這才慌慌張張丟了東西。
錢包裡放了十張百元鈔,還有一些零錢,打開拉鏈格子,裡麵還放著她的身份證複印件。
快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他仔細搜尋,又找到一隻被雨水浸濕的襪子,拎起來一看,裡麵裝了塊新的力士香皂。
死女人就是用這個打他的。
他順手把襪子揣在口袋裡,一瘸一拐走出巷子。
嘿嘿,打我?老天都看不過,讓你丟一千多塊錢!
坐上回廠區的車上,羅誌安捏著兜裡的錢包,一想到餘自新發現錢包丟了就忍不住撇起嘴笑,一笑,牽動嘴角的傷處又疼得齜牙。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陷入了獵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