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
餘自新想起羊皮手套按在她皮膚上的冰涼腥膻的觸感,忽然就流淚了。
洋洋一看急了,連連用眼神問雯雯,怎麼回事?新新被欺負了?
雯雯這一整天都懵著,就跟做噩夢了似的,處處事事不順,跟哥哥對視一會兒,茫然搖頭。
二姑把餘自新摟在懷裡,像安慰小孩似的摩挲她肩背,“彆哭,究竟怎麼了,你給姑說說。”
餘自新抹了把淚,最終沒細說。
讓她欣慰的是二姑一家沒一個勸她向方悅棠低頭的,也沒一個覺得她是“摻和人家家的事”多管閒事。
就連姑父劉家成都說,“我們有今天,還不是你領著路,拉著拽著我們往前走的?哦,得了你好處的時候高興,喜歡你,等你遇著難處了,受人欺負了,就埋怨你?彆說咱們是至親的人,就是旁人,也沒這麼處事的!一樣的道理,人家李老師從你最初在民房開美容院,到後來你自己做日化牌子、辦校園選秀一路都幫過你,現在正是她為難受罪的時候,哦,就為了她老公高興,咱們對她不管不問,還說是不多管家務事?虧心不虧心啊?人呀,得知恩圖報。”
洋洋擔心餘自新和雯雯人身安全,“要不我帶兩個人,天天接你們回家吧。”
有家人支持,餘自新好受多了。
她甚至覺得,在這一點上,她比李婉晴要幸運。
接下來,得好好想想怎麼接招。
時予新的廣告訂單少了,那就精益求精,把手上現有的單子做好,劉洋和二姑也是同樣的想法。
劉家成還領了幾個工人給雯雯和餘自新的小房子又換了一次防盜門防盜窗。
他又到景陽大廈轉了一圈,跟二姑一商量,決定在郊區買一套小彆墅。
龍博花園的獨棟彆墅廣告做好久了,到現在還有幾套沒賣出去呢。
劉家成給人做裝修時看過這兒的彆墅,當時還跟二姑說,“咱家那房子要搬到城裡,比那些彆墅強不知哪兒去了!地那麼少,院子那麼小,哎唷,臥室跟鴿子窩那麼大點,還彆墅呢!”
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彆墅有門衛,有二十四小時監控,有保安巡邏,比公寓還安全呢。公寓保安能擋住外麵來的壞人,樓裡住戶要是有壞人怎麼辦?還是獨門獨戶的彆墅更安全。再養兩條大狼狗,齊活兒!
夫妻倆星期日“約會”的時候專門坐公交車又去看了一次,當場定了主意,買!
兩人回來跟孩子們一宣布,劉洋提議,“要不看看隔壁或者前後還有沒有空的,再買一個?兩個院子連起來就更大了,你們不是想種菜麼?”
餘自新是沒想過買彆墅的。她也不想種菜,最多在廚房發點豌豆苗。
但她想想龍博花園的位置,這裡再過十年哪裡還算郊區呢?雙地鐵,交通方便。
就算不自己住,把工作室搬過去也不錯。新新在G市租了寬敞的辦公室,不過在海市,李霖和娜娜現在還沒有專屬的辦公室呢。
最後餘自新在二姑買的彆墅左邊買了一幢。
簽合同當天她租大巴把時予新的同事們拉過去,“同誌們啊,今年年底帳收回來了,咱們就開始裝修,明年四五月就能搬進來了!大家提提意見,怎麼分配空間?”
連丟好幾個商單,辦公室裡士氣都低了,得趕緊給大家鼓鼓勁。那幾個單子算什麼?咱彆墅都買來當辦公室了!升級了!
正好,劉洋不是丟了個商住麼?餘自新給他補一個,她的彆墅就讓他裝修。
至於二姑的生意,餘自新還沒想好怎麼彌補,二姑跟張阿姨就找她來商量主意了。
自從景陽大廈建起來,附近的商業區越來越繁華,高級辦公樓裡外企公司也越來越多,這些公司白領可不興機關辦公室那套誰來得早誰打掃那一套,都要請專門的清潔工阿姨。
美香開始的最早,有口碑,在辦公室清潔這一塊也算是行業翹楚了,但打掃辦公樓的技術含量實在並不高,這一年來冒出了好幾個競爭對手,大家被迫打起了價格戰,年初時薪可以收到15元,最近降到11了,就這,前兩天還聽說有人開出10元的價錢。
繼續打價格戰?搶了地盤,然後搞壟斷?不。代價太大,利潤太低,咱們得趕快轉型。
怎麼轉呢?
二姑一直沒忘了餘自新說過,家政行業以後會專業化,精細化。
二姑和張阿姨一商量,這幾天新聞上不是老重播一個穿白袍的阿拉伯人敲木槌麼?這意義很重大呀——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了!以後阿拉海市就是中國的曼哈頓了,全世界的人都來做生意,這些外國老板肯定會越來越多,他們工作一天還要自己收拾屋子做飯麼?
再一打聽,其實現在海市的外國人也不少,但是涉外保姆鳳毛麟角。
老姐妹們一問,時薪50元起步。這還猶豫什麼?
咱們現在就開始培訓,瞄準高端市場,就做涉外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