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番外1·鄒玲(1 / 2)

2009年春節剛過,香港八卦小報集體銷量暴增——海市高官落馬!

各種晚報加刊特彆報道,大佬有一百多位長期情婦!與其有染的女官員、女下屬、女明星、女商人等等超過一千人!

還有好多公共情婦!大佬犯罪證據最後就是幾位公共情婦爆出來的!因為分贓不均!

大佬人品惡劣,毫無人性,曾迫使一位情婦墮胎三次!

金錢、色|欲、權力這三樣最吸引眼球最能扛銷量的元素反複疊加,配上幾位著名情婦的照片,再細數大佬各項罪名,各方人士評論為什麼他給判了18年,再加點陰謀論……料足量大,報紙銷量怎麼可能不猛漲。

小報漫天飛,想不看到都不行。

春節後開工第一天,鄒玲開車到公司,泊好車,地下停車場一陣陰風,幾張臟兮兮的爛報紙撲到她腳下,纏住高跟鞋,她狠狠踢了幾腳,看到報上大佬的臉。

她暗叫一聲晦氣,用力在大佬臉上踩幾腳,把報紙碾碎了走開。

等電梯時鄒玲盤算要不要再換個地方。她到了香港後將自己包裝成名校畢業的金融精英——高薪工作是現成的,學曆也是真的,樣貌又漂亮,本以為很快就會找到下一個金主,沒想到一晃快要兩年,她看得上看不上的人都隻跟她約會幾次便沒了下文。

鄒玲起初不得要領,後來才知道,原來圈子裡有位神秘人一早將她“起底”。

幾個月後,她究竟是何種“精英”,所有人都知道。

就連同事有時也會陰陽怪氣,這個時候她想退而求其次,找個金融男、富家小開也難了。

去年年底,之前向她獻殷勤的幾個猥瑣老阿叔也一夜之間不再聯係——大佬被雙規了!

他翻車是因為中央策反了一位公共情婦,一串蘿卜拔起來,跟他有瓜葛的,受過他恩惠的,通通送去提籃橋秦城。

鄒玲?她也是共享的情婦之一。誰還敢沾惹她?

鄒玲到了公司,打開電腦,頭天收到的美國同事的電郵還沒回複完就收到HR經理麥太太電話召見。

到了麥太辦公室,這老女人不客氣地“暗示”,經濟不景氣,鄒小姐可另謀高就,公司會按法律法規給你幾個月薪水補償。

鄒玲大怒,“我要見莊Sir.”

麥太冷笑,“鄒小姐,見好就收吧。”莊sir現在自己也一屁股爛賬,還不知道位置能不能保住呢!哪有閒心管你這蜘蛛精。

鄒玲收拾個人用品時,他們甚至還派了個保安在旁邊監視,連交接工作都不讓她做。

回家路上鄒玲思索接下來要怎麼做,她有香港護照去哪裡都方便,現在全球經濟都不景氣,不如趁機念個碩士?換個新埠,一邊念書一邊再做打算?溫哥華華人多,氣候也還過得去……

這時亞坤打電話來找她去玩。

亞坤是鄒玲酒肉朋友,港人,英國野雞大學畢業,但極會鑽營,搞了個小公司,專門帶一些鄉巴佬土豪去英國轉一圈,花錢買個爵位,再去皇家賽馬會露露臉,跟有王子公主頭銜的幾個人物合個影,賺取傭金。

她原先瞧不起亞坤和他這生意,現在看來,也許應該再看一看。

於是她欣然前往。

經濟不景氣,可茶樓酒肆人照樣很多,亞坤約的這片地方到處是六七十年代建的小樓,街道窄小陰暗,鄒玲抄近道走背道,突然間暗處躥出一個人,一把將她推跌。

那人搶走她手袋和手機又往她臉上抓,鄒玲想起新聞上耳環被搶耳垂被撕裂的苦主,大聲說,“彆扯!我拿給你!”

誰知賊人一拳捶中她鼻梁,鄒玲眼冒金星,隱約聽得到骨頭皮肉碎裂的聲響,對方手指上像是戴了鉚釘那麼粗厚的金屬戒指,又連往她鼻梁上打了兩拳,她鼻血噗噗流到地上,撲在肮臟街道上,叫都叫不出聲。

亞坤苦等鄒玲十幾分鐘後才找到她,見她滿身滿臉血,大驚,“你怎麼搞成這樣!”

他立即要打電話報警,鄒玲涕淚橫流,“先去醫院,不要報警。”

她讓亞坤送她去最好的整形科。

醫生一看她傷勢,以為她遭受家暴,“為什麼不報警?這人蓄意要讓你毀容!”

鄒玲隻問,“能治好麼?”

醫生歎氣,“我儘力而為。先保住鼻子骨架,後續再做整形手術吧。”

緊急手術做了三個小時,鄒玲醒來後立即去照鏡子,鼻子受傷,不知道為什麼眼眶也會青紫,鼻子上貼著厚厚紗布和固定夾,鼻孔裡插引流管和一支大大的針筒,針筒裡已經接了幾十毫升渾濁血水。

這不是搶劫。是有人謀劃好了要害她。亞坤很可能也有份。

但她竟然無法確定誰有嫌疑。

因為她得罪的太太們、女朋友們太多了。

鄒玲疼了一夜,全靠鎮痛藥物保命,第二天早上,護士說,“有位女士來看你。”

鄒玲知道,這是狩獵者來驗收獵物了,很好,她也想知道是誰一直在害她。自從她到了香港就諸事不順,她起初以為是人生地不熟,現在可算明白了,除非有人刻意撥弄,哪有那麼多不順利。

她聽到高跟鞋篤篤踩著地板走近,掙紮著坐起來,驚訝地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吳嵐。

吳嵐比從前胖了至少有十公斤,好像還高了一些,鄒玲難以置信:“是你?”

吳嵐笑著坐在她床邊,給她剝橘子,“怎麼,不能是我?隻許你害彆人?還是,你覺得我不會報複你?”

過去了這麼多年,吳嵐幾乎死了一次還想不透是誰害她?

是誰假裝無意頻頻將一些想法引到她腦子裡?讓她犯了李家人的大忌?讓方悅棠以為她要害他女兒?

鄒玲為什麼常常送吃的給她?還淨送些湯湯水水?

鄒玲看吳嵐一點點完整剝掉那隻大橘子的皮,再一根根撕掉白色經絡,心跳漸漸加快,她習慣性微笑,嘴唇頓時劇痛,大概是裂開了口子,“嵐嵐姐,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不是說去了瑞典?怎麼來了香港也不告訴我?”

吳嵐也對她微笑,“我07年六月就來香港了。不過,我不在香港常住,圈子跟你不同,也不想見你。我隻是提醒我認識那些太太們你是個什麼角色。老公在外麵花心嘛,還有的救,可要是碰了有毒的女人,那可是要帶全家下地獄了。你呀,就是有毒的,臟。”

她一用力,金燦燦的橘子被掰成幾瓣,像朵裂開的蓮花,她將剝好的橘子放在床頭,“玲玲,我還忙著,你好好休養吧。養好了,我再來找你玩。”

吳嵐一走,鄒玲立刻要求出院,然後收拾細軟飛赴溫哥華。

飛機上鄒玲第一次遇到男人對她鄙棄粗魯,向來他們都對她溫柔殷勤,怎麼會這樣?她悄悄打開粉盒照鏡子,看到自己鼻子依舊腫得發亮,鼻梁是歪的,襯得整張臉像土豆泥捏出來的。

鄒玲拉下眼罩,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哭了。

亞坤後來跟她交底,“玲玲,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知道朗昆夫人要害你啊!”

朗昆夫人?呸。

還以為你吳嵐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呢,結果還是走了舊路,不過這次投靠了個外國老男人!

哼,她就知道,走過捷徑的人,誰還想踏踏實實朝九晚五上班?

鄒玲蟄伏了兩三個月,申請了一所大學碩士課程,等不及要重新粉墨登場,溫哥華房租物價不低,她這幾年的積蓄在金融危機幾乎被腰斬,可她還得再做一次整形手術。

手術做完,恢複得差不多了,大學也快開學了。

鄒玲天天去健身房,認識了幾個朋友,慢慢建立社交圈子。

她看上一個同在健身房小白富美的男友,土生華人,家裡有點底子,做速凍食品生意,在超市冷櫃都能看到他家牌子的冷凍披薩薯條。

小白富美天真爛漫,還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跟鄒玲親親熱熱,看得她暗暗發笑。

這天鄒玲開車去郊區大型超市買食材,想要周末請小白富美和她男友,再叫幾個朋友來家中聚會,要廣撒網嘛!

采購完畢,鄒玲推著購物車回到停車場,打開車後箱一件件放東西,突然一個壯漢闖過來,一把揪住她頭發往車廂蓋上重重一撞,又抓住她項鏈用力一拉。

鄒玲倒在地上,頭暈目眩,耳朵裡嗡嗡響,捂住鼻子全身發抖,是吳嵐!她跟來了!她又雇人害她!

她放聲尖叫,有人跑過來扶起她,“啊天哪!快報警!快找人幫忙!”

鄒玲額頭縫了六針,聚會當然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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