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為狀元後,林熙就被封為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已經立業,就該成家,於是,徐林兩家都忙起了親事。徐家這邊的頭一件事兒,就是把多渾蟲和多姑娘搬到東明街的房子裡。
其實多渾蟲和多姑娘已經不住那裡了。多姑娘懷孕了,但她沒什麼見識也沒什麼安全感,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她得牢牢地跟著明華,才能安心一點,所以叫她住到未來妹夫附近的院子裡,她是樂意的。
但以前這房子,是賈家免費給他們住的。不管怎麼說,人家關照到了,他們這搬家了,就得上門去給人家道謝,順便通知人家,他們要搬家了,還得請他們一起去吃搬家酒。
徐府的丫鬟又卯著勁兒給她裝扮。三姑娘已經是徐家的小姐了,就得拿出氣勢來。於是明華在某一天,戴滿了珠翠,和多渾蟲一起去了賈家。
進了賈府後,多渾蟲被帶到前麵和賈璉說話去了,明華這被簇擁著去了賈母那裡。
這一回賈家下人來迎的排場,又比之前不知大上多少。
王熙鳳熱熱鬨鬨地將她迎了進去,笑著道:“狀元娘子來了,大家夥兒都過來,今兒可我們可得好好沾沾狀元娘子的喜氣。”
她是個肚子裡能藏住事情的,前兩日的事情,她對誰都沒說,就單單問了賈璉。賈璉雖然遊手好閒,但見識過的也多,他原是躺在炕上扔著花生吃,一聽她的話,整個人都被驚地一骨碌起了身:“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王熙鳳皺著眉頭,說道:“原先總想著爵位是你的,這家便是我們的家,我得管起來,不能叫你的家給亂了。可如今想想,家裡的銀子仿佛隻做了兩件事兒,吃喝玩樂和送進宮給娘娘。大姐姐成了娘娘了,關照的從來都是寶玉,壓根沒我們什麼事兒,可這上交的銀子,那是咱們家的!太太嫁到賈家的時候,我們家的海船也開了兩年,她的嫁妝不少的,難不成她手裡就一點銀子都沒了?我越想越覺得,這是拿咱們的銀子養著娘娘和寶玉,偏咱們手裡落不到一點好處。”
寶玉是她弟弟,養這麼個小公子也不費事兒,可掏空他們家,去養二房的娘娘,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賈璉連連歎氣:“難為你能想到這些了。”他自己都是混混沌沌度日,能過一日快活日子就過一日,可家裡這個狀況,如今能怎麼辦呢?
兩夫妻都沒有主意,最終還是王熙鳳咬了咬牙,道:“至少咱們不能往裡麵砸錢了。你去偷偷置辦個小宅子,咱們往外麵轉移些東西,我和平兒都好好養養,不拘誰給你生個兒子,那都是咱們兒子的。”
鳳辣子的醋性都被改了那麼多,可見她在林家受到的打擊有多重了。賈璉被她這一激,也有些了主意和氣性:“就這麼辦,娘娘是賈家的娘娘,可不能單叫我們這麼養著,太太也該自己往外麵拿些銀子了。”
夫妻兩個商定了主意,王熙鳳再見到明華的時候,心裡也沒什麼丫頭主子這種想法了。人家是眼見著能蒸蒸日上,她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得到璉二襲爵,娘娘生下小皇子呢。
明華就假做了一個害羞的模樣,被老太太拉倒身邊坐著了。
王夫人先恭喜了她,而後問起了搬家的事情:“新住處在哪裡?幾時搬家?何時擺酒?”
明華一一答了,然後環視了賈母房間一眼,笑著問道:“怎麼不見寶姑娘和雲姑娘?二爺也不在。”
賈母便道:“雲丫頭定親了,得再家裡備嫁,不好隨便出來了。寶丫頭去王家了,王家太太和薛姨媽都在給她物色好親事。至於寶玉麼,”她笑了一下,道:“被他老爺壓著讀書呢。”
原來如此,她在外麵不知道,薛家竟然還有這等變化。可見她這蝴蝶的翅膀,扇的還是有用的,至少目前是看不見什麼金玉良緣了。
於是她又看向迎春:“二姑娘的好日子可定了?”
迎春抿著唇笑,卻不說話,王熙鳳就在旁邊笑道:“定好了,在五月份呢。”
幾人又圍繞著迎春的婚事說了起來,硬留著明華吃了午飯才放人走。誰知她才剛出二門,遠處就傳來了“晴雯姑娘”的呼聲。
她問道:“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她的丫鬟鈴鐺也道:“我也聽到姑娘的聲音了。”
賈府的婆子便四下裡看,嘴裡罵道:“這是哪個小蹄子這麼沒規矩?”她剛罵完,前方就跑來了一個高壯的姑娘,旁邊有許多人攔她,可都攔她不住。
明華定睛一看,道:“這不是司棋?”說著,抬腳就帶著丫鬟走了過去。
賈府的婆子便尷尬不已:“姑娘,咱們家可沒有那麼不講規矩的,司棋已經被趕出去了……”說到這裡,她想到晴雯當初也是被趕出去的,便尷尬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