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有其餘親戚添妝,太太們大多都給了成對的首飾,姑娘們也有給自己做的帕子的,也有給自己詩社的詩集的,總之明華的這次曬妝,遠非迎春那次的曬妝可比。
王熙鳳出嫁時,排場也不小,隻是王家以富豪為主,卻不似徐家這般清雅,這一回出來,她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探春在一邊和惜春輕聲歎道:“這才是真正的清貴人家,旁人以金銀為好物,他們送的卻大多是書籍產業。”
惜春的聲音有點冷:“咱們這幾個,能像二姐姐一樣,乾乾淨淨出去就已經是萬幸了。”
探春忙拉了她一把,低聲勸道:“四妹妹何必總說這樣的喪氣話?”
薛寶釵和史湘雲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史家落魄,史湘雲的嫁妝能不能比得上迎春的都不知道;薛家雖說有百萬家資,那也是誇張說法罷了,薛家是不會拿出那麼多東西給薛寶釵做嫁妝的。
曬妝之後,很快就到了成親的日子。原本徐家打算在外麵定製嫁衣,但明華也沒浪費晴雯的那一身本事,這半年裡一直練著,於是徐夫人又發現她的繡藝十分精湛。
徐大奶奶在旁提醒道:“她原就是慧繡的唯一傳人。”所以繡藝精湛是理所當然的。
徐夫人恍然大悟,歎了一聲道:“如今她也算是有了個好結果,這一手慧繡的技藝,也不知她會不會傳承下去。”
成親是人生大事,婚期前三天,病懨懨的林母也從姑蘇趕到了京城,準備接受兒子和新兒媳的磕頭。
婚禮,原為“昏禮”,是在黃昏時分舉辦的禮儀。明華這個家裡宅,萬年來第一次參加這樣熱鬨的活動,且這活動的主人是她自己,她便有些好奇。
她既是徐家的義女,便要從徐家出嫁。一大清早,賓客還沒有上門,皇帝和皇後“永結秦晉”的祝賀就到了,太監又拉了幾車賞賜過來。送走太監後,徐夫人又吩咐人將帝後的賞賜放進明華的聘禮中,同時還要在聘禮清單上添上一筆。
好在皇後細心,這賞賜送下來時已經分彆包裝好,連清單都是額外多寫了三份。這三份清單,一份要給明華,一份要給林家,剩下的一份,則是由徐家自己保存。
沒過多久,賓客就上門來訪。最先來的,是趙家夫人小姐和張家的夫人小姐,之後,徐家的故交好友,明華在徐夫人帶領下交好的夫人小姐都來了,喧喧鬨鬨,人聲沸鼎。王熙鳳帶著探春、惜春來的時候,明華還嚇了一跳,忙起身去迎她:“你身子不便,打發人來說一聲便是,何必親自過來?”萬一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哪個都擔待不起。
王熙鳳知道自己和明華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麼密切,但如今她十分佩服明華,且下意識地覺得她可以幫自己,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來參加這場婚宴,拉近關係。她在丫鬟的幫助下坐上了放著軟靠墊的椅子,笑著說道:“我已經卸下了管家的事情,隻管安心休養著,不過是出來一趟,還累不著我。”
明華一聽,道:“前段時間備嫁時,我也無聊,我們家二嫂子就教我讀《禮記》,收獲匪淺。璉二奶奶既在家休養,不妨也叫丫鬟讀幾本書給你肚子裡的小爺聽聽,說不定他受到了熏陶,一出生就是個天縱之才呢。”
王熙鳳笑道:“什麼天縱之才,我肚子裡這個,若是能有狀元郎一半的才華,我十分滿足了。”心裡卻暗暗地記下了,回去要多認幾個字。
女眷們才聊了幾句,府門外就想起了劈天蓋地的炮仗聲。明華叫人出去疑問,才知道是周柏成拉了幾車的炮仗煙火,就在徐府門口放著,說是到時候要跟著新娘子的轎子一直放,讓整個京城都知道這一樁喜事。
之後,便是拜母床,食姐妹桌,程序多到明華這樣的老神仙都能犯暈。到了下半晌的時候,林家的迎親隊終於到了。
當喜婆將紅蓋頭蓋在明華頭上的時候,明華才後知後覺地緊張了起來——她要和帝君成親了!
林熙本就是狀元,他才華橫溢出口成章文武雙全,徐家的幾位爺攔門都沒有成功,輕易地闖到了明華麵前。看到安安靜靜坐在喜床上等待著他的女孩,林熙緊張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踢轎門,迎新娘,打馬遊街,新娘子終於被接回了林家。明華的嫁妝從徐家被人挑出,最先出去的人到了林家,徐家這邊還有沒出門的,看的林母雙眼發光,激動不已。
林熙也不知是不是吃醉了酒,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他素來氣質清冷矜貴,雖長著一張令人驚豔的俊美臉龐,但極少露出笑容,這一回一笑,就像是冬雪消融,春暖花開一般,叫同僚們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好不容易熬到拜天地進洞房了,他的身上也帶了些酒氣。
林熙拿著喜秤的時候,心裡忽然緊張了起來。掀開紅蓋頭後,林熙看著明華,明華看著林熙,兩人忽然都撲哧笑出了聲。
他們在天界做了這麼多年未婚夫妻都未曾成婚,沒想到這第一次成婚,竟然是在小世界裡。神仙的仙生際遇,也真是神奇。
兩人一起去洗漱後,明華將林熙撲到在床,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笑眯眯道:“下凡後還能和你成親,還能和你雙修,我覺得好開心啊。”
林熙一翻身,將她柔軟的身體壓在了床上。他在她耳邊低聲笑道:“雙修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由娘子主動?”
說著,密密匝匝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