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打開,兩個婆子從門外進來,屈膝對林父行禮:“老爺。”
林父認得她們,知道這兩個是林熙采買過來,特意伺候他們老兩口的。林家是一般耕讀之家,家資並不如何豐厚,林母早先有一個婆子伺候,他和林熙身邊各有一個小廝。到了京城以後,林熙不知怎的就買了大院子,置辦下了田宅家業,買了成群的奴仆。
兒子不過是上京趕考,轉眼間就叫家裡的日子翻天覆地,完全變了個樣,這是什麼樣的感受?旁人怎麼想不知道,他隻知道他覺得十分驕傲。
林父暗暗歎氣,這樣的日子不好嗎?非要這麼折騰?他看著那兩個婆子,冷聲吩咐道:“把太太身邊的人都捆起來,分開關押,我要一個個審問。”
婆子們驚詫地抬頭,飛快地瞥了眼屋內的兩人,忙又低下頭,應聲道:“是。”說完,她們就退了出去。
林父轉身,眯著眼去看林母,淡淡道:“既然你不肯說,我就隻好叫你身邊的人說了。”
林母身子一軟,就癱倒在地。
房間裡,明華和林熙才說完宮裡的事,鈴鐺就在門口傳話:“老爺說,要親自審問太太身邊的刁奴。這府裡的事務原該大爺和大奶奶管著,所以請大爺和大奶奶一同去看。”
明華和林熙對視了一眼,走到邊上開了門,正對著鈴鐺問道:“老爺有沒有說叫姑娘一起去?”
鈴鐺被突然開的門嚇了一跳,忙先行了一禮,才起身道:“老爺沒說起姑娘。”
明華便點點頭,道:“她小姑娘家家的,彆叫這種事情給驚擾了。你代我送本書給她,去敲打一下她院子裡的丫頭,叫他們守好門戶,這事兒不許告訴姑娘,我和大爺馬上就去老爺那裡。”
鈴鐺應了聲,又行了一禮才退了下去。
明華轉頭看了林熙一眼,兩人一同去了林父的院子。
剛到林父院子的正廳,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行禮,林父便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太太是跟著武衛將軍家的大船來京城的,她來的時候,帶了兩個婆子和家裡趕車的老劉。其中一個婆子,是家裡原先買的趙婆子,另一個則是她娘家推薦給她的人,姓丁,人稱丁婆子。”
明華就明白了,林父這是在交代林母身邊人的情況,顯然,他也對林母的言行產生了懷疑,並且要對此進行徹查。
她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帝君。帝君為人子,若要查林母,還真沒林父來的方便。比如林父可以大大方方地將林母身邊的人給捆了,帝君就隻能叫人去老家查探蛛絲馬跡。這夫妻母子之間的事兒,她一個剛嫁進門的媳婦,還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叫帝君自己去解決了。
行吧,這麼查也挺好,至少速度快。林熙就道:“那就把兩個人一起帶上來問問。”
林父坐在椅子上擺擺手,然後起身,語氣有些滄桑:“這事兒我來辦,你們都彆插手。她畢竟是你母親,你處理她的事兒,就處處都是掣肘。官場上的事情,老爺我也不懂。我外麵幫不上你,家裡得幫你守好了。隻是兒啊,看在她養育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以後儘量對她好點,行嗎?”
林熙上前扶住他的手,誠懇道:“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嗎?齊家治國平天下,兒子若是連家裡這點事兒都處置不好,還做什麼官,直接跟您回家得了。您放心,太太的事兒我心裡有分寸。”
林父斜睨了他一眼:“你現在是什麼樣的人,你老子確實看不大清楚,但你以前,就是個讀書讀傻了的迂小子。”就以前那迂腐的酸書生模樣,怎麼去做官?他原打算著等兒子考了功名,就叫他回書院教書,再娶一個知書達理的妻子,好好培養下一代的,誰能想到這小子進了京城以後,反而給他闖出了名堂。
明華忍著笑,抓著林熙的手,扣了扣他的手心。看樣子,林父對以前的林熙十分了解,他是個睿智而清明的人。
林熙這是幾萬年來第一次被小桃花以外的人指著鼻子嫌棄,可眼前之人是他這具身體的父親,能怎麼辦?隻能好好敬著唄。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以前那是我還不懂事,以後不會再那樣了。”
林父“嗯”了一聲,就叫人直接將兩人都帶了上來。這一回,他是真發了狠。人被帶上來了,他也不問話,直接就道:“先把她們兩個的嘴巴堵上,每人打三十板子,誰能活下來,我就聽誰說話。”
那三十板子下去,可真會死人的!
趙婆子和丁婆子當場就嚇尿了,不等小廝去堵嘴,她們就連哭帶嚎地自己先將事情抖摟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