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裡，梁九功瞪直了眼, 看著被明華隨意放在桌上的水玉發呆。
剛剛, 明華格格說了啥？
哦對了, 她說這水玉是六阿哥叫人燒製出來的……六阿哥叫人燒製出來的！
梁九功被驚得伸手握緊了手裡的拂塵, 不由地轉頭去看康熙。
康熙剛聽到明華說的事兒之時, 也十分震驚, 不過很快, 他就收斂了臉上的神色, 心裡隻剩下兒子出息而產生的驕傲感。小六最喜歡倒騰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若是真的燒製出水玉，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水玉向來因稀罕而珍貴，可小明華卻要拿它來裝窗戶，這是否意味著, 這水玉是有可能被大批量燒製出來的？
康熙若有所思, 問道：“小明華，這水玉的燒製麻煩嗎？”
明華搖搖頭，道：“不麻煩，隻要材料充足，這玻璃就能大量燒製。而且, 您要是喜歡，六哥還能給您燒製紅色的玻璃, 綠色的玻璃, 唔……偏黃的也可以試試。”
這就是個玻璃, 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等以後全京城都用這玻璃來安裝窗戶了, 就也不會有人覺得它有什麼了。
不過，這玻璃的燒製技術，目前也沒有幾個人掌握。玻璃的使用範圍又來得廣泛，在大清開個玻璃廠，提前搶占空白市場，肯定能賺不少錢。若是產量足夠多，還可以走出口，運上一船送去美洲，估計能換回不少錢。
不過，她可沒有再開玻璃廠的打算了。賺錢這種事兒，賺到最後也就隻剩下一個數字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夠用就行了。
康熙忍不住笑了，這兩小孩怎麼這麼聰明？他問道：“怎麼忽然想到要燒製水玉了？”
明華便將京城百姓改造自行車的事兒和他說了，然後道：“玻璃既能擋風擋雨，又能叫人看到外麵的情形，若是將它裝在百姓改造後的車上，豈不是一舉兩得？”
康熙不住點頭，道：“因民而起，你這倒是個好想法。”
明華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她期期艾艾地看著康熙，說道：“汗阿瑪，我和六哥，能不能用這個玻璃的方子，和您換一份賞賜啊？”
康熙手裡握著一杯德妃遞給他的熱茶，聽到明華的話，他喝了一口，問道：“怎麼，你和小六還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是要用這方子來和朕換的？”
明華還沒來得及回答呢，他又加了一句，道：“你先說說看，不過和美洲相關的事兒，你就彆說了。”
這是還擔心六阿哥想要去美洲呢？
明華撅了撅嘴，裝出一副小女孩的模樣，道：“汗阿瑪真是的，誰關心美洲啊，我就是想和六哥能時不時出宮去玩玩，所以想問汗阿瑪討個令牌。”
康熙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不是你想玩，是小六想要出去玩吧。”
額……還真不是，是我覺得這麼一直被困在宮裡麵，行事不大方便。
明華看了眼康熙和德妃，見他們兩個都是一副我猜就是如此的模樣，便默默地沒有說話了。
行吧，這口鍋就讓帝君背了。
康熙很爽快地答應了，在他看來，小孩子想去宮外，能乾什麼，無非就是玩。到時候多找些人保護著他們，也就是了。
康熙坐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他原先是打算來看看德妃的，可是被這玻璃的事情一攪和，他就想不起德妃了。
德妃目送著他離開，表情無悲無喜。
嚴嬤嬤在她身邊，小心地喊了一聲：“娘娘……”
德妃看了眼從康熙那裡拿到令牌，叫著讓木香去拿盒子裝起來的明華，忽然嘴角一挑，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我兒子，有一個全心全意隻對他好的人。他這輩子，會過得比所有人都好。
*
進入十一月的時候，紫禁城的幾個主要宮殿，都安裝上了玻璃的窗戶。而前去南美的輪船，也返航回到了大清。他們這一次出行，出動了三艘艦船，回來的時候，幾乎每艘船都裝了半船的金銀和寶石。除此之外，他們還換到了大量的糧食、葡萄酒和各種稀奇古怪的種子，領頭的將軍，甚至從那裡換回了幾個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