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幾個黑奴走進京城的時候,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轟動了,紛紛從家中跑出,圍在道路兩邊看著他們。
那幾個黑奴有著卷卷的黑短發,渾身上下都烏漆嘛黑的,隻有笑起來時露出的那口牙齒,看著格外雪白。
這是和大清這片國土上完全不一樣的人種。
有人在一邊悄悄問道:“這是不是就是以前的昆侖奴啊,聽說昆侖奴也這麼黑。”
“什麼昆侖奴?人家那是從美洲過來的。”
“你看他們,真的好黑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黑的人。”
“他們吃什麼?他們吃的東西是不是完全和我們不一樣?”
“這些黑奴是要被送進宮嗎?在宮裡做奴才,可是要淨身的啊。”
……
幾個黑人奴隸,引起了百姓們無儘的好奇心。然而對他們來說,隻是這樣被人圍觀,比他們在美洲的日子要好過百倍。
在那裡,他們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都在無休止地勞動,稍稍一停手,就會有沾了鹽水的鞭子落到身上,那些鞭子會抽破皮膚,讓他們流出鮮血,然後鞭子上的鹽水流到傷口裡,整個人都會痛得忍不住哀嚎。越是哀嚎,他們會打的越凶,打的越凶傷口越疼,所以他們隻能忍著,忍到監工過了興,在繼續勞動,否則死了,就隻能被人扔到海裡。
這幾個黑人奴隸,當初就是實在受不了這種虐待,才偷跑了出來。可很快,他們就被發現了。也是他們運氣好,遇上了大清去美洲交易的將軍。那將軍想要多了解一些美洲的情況,便趁機買下了他們幾個,將他們帶回了國。
上了大清的大船後,那幾個黑人奴隸身上的傷口就得到了處理,他們甚至還得到了完整柔軟的衣服和乾淨的鞋子。那些衣服和鞋子,儘管是大清士兵們穿舊了的東西,可對於他們這種連完整衣服都找不出兩件的人來說,就像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除此之外,他們每天都能喝到熱湯,吃到米飯和肉,他們不需要乾活,隻需要和船上的翻譯們說一說這美洲的情況就好。
等到大清的船隊將要返航的時候,他們甚至恐懼自己會被船隊扔下,躲在船艙裡一動不敢動。
如今來到了大清,隻要繼續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就願意在這片陌生的國都,永遠地生活下去。
康熙見了船隊的將軍以後,將他奉上的稀奇古怪地種子,分了一部分送給了明華。這些植物,有些已經死了,有些不適合在大清種植,明華挑挑揀揀,竟然意外地發現了一些橡膠樹的種子。
明華喜得立即就叫人將種子收了起來。這東西不適合在京城培養,得送到海南等地區去才行。她如今已經可以自由出宮,要安排些事情也方便多了,這橡膠的培育,也該做起來了。
想著這個,她就帶上了種子,離開永和宮往阿哥所走去。她得和六阿哥商量商量,看看這事兒叫誰來辦比較好。
正走到禦花園的時候,明華忽然看到一邊的假山後麵,影影綽綽似乎有個人影。她皺了皺眉,對身邊的木香道:“你去看看誰在那裡?”
木香領了命,帶著一個小太監往假山那邊走去。沒過多久,她就領了一個看起來才七八歲的小太監出來。小太監眉清目秀的,就是眼眶有些紅,看起來似乎剛剛哭過。
明華問道:“你躲在禦花園哭什麼?”
小太監聽了她這話,驚地立刻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回格格的話,奴才沒有哭,奴才是沙迷了眼,求格格饒了奴才吧。”
宮裡的奴才,不能單獨出行,不能苦著臉叫主子看了就不高興,不能哭不能隨便抬頭冒犯主子,不能……小太監這幾條幾乎全中,也難怪他被嚇成了這副模樣。
明華叫人將他拉起,問道:“你是哪個宮的?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你要是好好說,我便叫人送你回去。”
她要是剛剛沒叫人將他逮出來,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如今她叫人把人帶到她麵前了,她反而就不能當做沒看到,隨便放過他,不然,輪到她跟著皇貴妃管理宮務的時候,底下的奴才就會覺得她好欺負,什麼事兒都拿過來欺負她。
聽到明華問這個,小太監忍不住又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哽咽道:“格格,奴才是貼身伺候八阿哥的,這幾日我們爺著涼了,一直病著,就想喝幾口熱乎乎的粥。可禦膳房離這裡也不近,他們送過來的東西,每每都是涼的膩的,八阿哥的院子裡沒有小廚房,奴才就是想把這東西熱一熱都不行。今兒奴才特意自己去了禦膳房,想要提前拿到八阿哥的份例,熱乎乎地給他帶回來,可不給他們塞銀子,他們哪裡會行方便。奴才過去了,不過是像個小醜一樣被他們戲弄了一遍,然後又兩手空空地回來。奴才……奴才是覺得自己對不住八阿哥,所以想躲在這假山後麵,叫自己平靜一下……格格饒命,奴才不是故意哭的,奴才真的沒哭……”
嘖,這出戲唱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明華心裡有些不爽,但是想到八阿哥還隻是個六歲的小豆丁,這會兒小太監說他還生著病,她就狠不下心不管這事兒。
明華吩咐身邊的木香,道:“你去禦膳房,叫他們做些清淡的飲食過來,再加碗白粥,就說是我和六阿哥要的。”
木香領了命,帶上一個宮女就離開了。
明華這才看向小太監,道:“帶我去看看八阿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