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華搖了搖頭。她跟在六阿哥身後這麼多年，在政治上也算是個老手了。康熙想的那些，她未必猜不到。她委婉拒絕道：“人手是夠了，大清若是有人願意在技術和教育上支援共和國，那我們倒是求之不得。”
大清做他們的後盾就夠了，彆的，不需要插手那麼多。
康熙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說道：“這事兒朕放在心上了，等商議出了結果，會回複你的。”
得到這個結果，明華已經覺得十分不錯了。
多年未見，幾人聊得興起，很快就到了半夜，才各自散去。第二日上午，大公主和二公主也回到了京城，就為了和明華相聚。
又歇了一日後，明華約了四位公主、四福晉、十福晉和十四福晉一起去逛街。
京城的街麵上，和以前已經大不相同了。以前，街麵店鋪裡的掌櫃，幾乎全部都是男人，如今一眼望去，幾乎有一半是女的。街上的女人們成群結隊的逛街，也不再需要帶著帷帽和麵巾，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展示著自己。她們身上穿的，也不僅僅是看不出腰身的旗袍，有人穿著漢服，有人穿著蒙古服，除此之外，街上還有好些男女穿著仿共和國的軍裝、襯衫、現代款式的長短棉襖和長褲。
二公主穿的是一身旗袍，她含笑看著那些人，對明華道：“那可是從你們共和國傳回來的流行服飾，小明華和小六，影響力不小啊。”
明華仔細觀察著街上的人，說道：“我們共和國還有女子的短袖長裙，這裡怎麼沒有人穿？”
她在心裡搖了搖頭，封建體製不徹底破裂，某些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是沒有辦法徹底破除的。
三公主輕哼了一聲，道：“那些短袖長裙我有啊，不過我也不好意思穿到外麵，隻是在府裡的時候穿一穿無袖的睡裙。”
她算得上是個新潮之人了，但大庭廣眾下穿短袖這樣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
明華心裡暗暗想道：明年夏天我就派個女性使者團來華，還讓她們個個都穿美美的短袖，我就不信你們真的沒有人模仿。
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城外的鐘樓，忽然響起了“當當當——”的鬨鐘聲，四福晉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說道：“這會兒都五點了，工人們該下班了，接上的人要多起來了，咱們去邊上的酒樓裡先避一避吧。”
明華自然是沒有意見，於是一行人去了路邊的一家酒樓，要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些茶點，坐在包間裡眺望著街道。
沒過一會兒，一陣叮鈴鈴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男男女女們騎著自行車，從城外回到了城內。他們穿著統一的灰色工裝，女人的頭發梳地整整齊齊地，藏在同色的帽子裡，男人的仍舊還是一根鞭子，拖在腦後。
……這豬尾巴鞭子，還是那麼的不討喜。
這些人在街邊停下後，有些轉身去了坊市，有些直接回家了。
十四福晉在邊上笑眯眯介紹道：“六哥和六嫂真是做了大貢獻了，有你們做了示範後，那些工廠就如雨後春筍似得成立了起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去上工，一個月下來，他們也能拿不少工錢呢。如今城外，圍繞著你們的農場的，全是工廠，那裡的商業區更加熱鬨，今兒太晚了，明兒咱們再去那裡逛逛。”
明華看到這些變化，心裡十分欣喜。她問三公主：“江南也是這樣嗎？”
三公主挑了挑眉，道：“江南早就這這樣了，我們那裡，還有好些技工學校，專門教授技術的，男女都收，培養了好些人才……”一說到自己的豐功偉績，她便有些停不下嘴：“除了技工學校，我還發動那些夫人，辦了好幾所蒙學，小學和初中，還有專門招收女子的女子學校，京城的那些學校，都是搬照我們……對了對了，你不知道吧，你說的那個《京城日報》和《江南日報》，我和四妹妹合作辦起來了，大姐姐和二姐姐還合作辦了一個《蒙古日報》，三哥奉汗阿瑪的命令，如今在主持《大清日報》的工作，我手底下有幾個女記者，她們手裡那筆可是真狠，之前有個才子停妻再娶，他的發妻去我那婚姻事務所找狀師打官司，這事兒被她們知道了，於是就寫文章在《江南日報》上狠狠地批判了那負心薄幸之人。那人無法忍受自己的名譽受損，便在另一個小報上登報辯解，我那裡的姑娘氣炸了，乾脆在報紙上和他隔空對罵，罵的那才子可再也不敢在江南出現了，你說好玩不好玩……”
能在報紙上對罵卻不能穿短袖，這也算是社會奇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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