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將軍原名焦讚, 是楊六郎的老部下。
聽到楊八妹的話,楊六郎忙起身奔到楊八妹麵前,不等她說話, 就一把拿過她手裡的信, 細細地看了起來:“韓延昌為兵馬大元帥……燕雲十六州……遼軍兵分三路……駐兵馬坡,不應該啊,韓延昌為何要這樣布局?”
明華唰地將地圖攤開, 道:“六哥, 你光看信是很難分析遼軍的意圖的,得對著地圖來。”
“對,你說得對!”楊六郎馬上返回桌子邊, 對著地圖看了起來。
楊八妹和楊安好奇地圍了過去,明華則接過了楊六郎手裡的信,看了起來。焦讚的描述很詳細, 詳細到遼軍的人數、兵種、駐紮地等等。她根據信上的內容, 在地圖上慢慢推演。
幾條線逐漸連接在一起, 遼軍的意圖很快就顯現了,他們要攻打的,是幽州。
她剛開口, 楊六郎也喊出了聲:“幽州——”
“蕭太後的目標是幽州!”
明華和楊六郎對視了一眼,頗有些心有靈犀的感覺。
楊八妹在邊上“哇”了一聲:“你們兩個好默契啊。”
楊六郎急怒交加:“遼軍這是聲東擊西,他們真正要攻打的是幽州,幽州是要塞,絕對不能有失, 否則就有壓邊之危,早晚要威脅京城。”
想到這裡,他立刻對楊安吩咐道:“楊安,你立刻快馬去通報我軍,告訴嶽勝等人,遼軍隻是聲東擊西,千萬不能被他們所騙。”
聽他所言如此嚴重,楊八妹也跟著急了起來:“可王忠那廝是王欽老賊的人,他們如此針對楊家,王忠不會聽楊安的話的。”
“不管他會不會聽,楊安哥都得跑這一趟,”明華收起地圖疊好,囑咐楊安:“楊安哥,家國百姓永遠在私怨之上,但凡王忠肯聽你半句,就能救下許多百姓,如此一來,我們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楊安一抱拳,道:“六爺,九妹,我馬上就去。”說著,他就立刻跑了出去,讓人去備馬了。
楊六郎憂心忡忡,對明華道:“九妹,還是你懂我,我實在是擔心……”
明華安慰他:“順其自然就好,會有解決辦法的,等楊安哥回來,咱們再看看。”
楊安一路快馬加鞭,風塵仆仆趕到了邊關,在楊家舊部焦讚和嶽勝的安排下見到了王忠,將楊六郎的話以自己的口吻轉告給了他。
楊安本是好心提醒,可誰知那王忠又蠢又傲慢,聽到他的話,登時大怒:“混賬,臨陣對敵,本元帥自有主意,輪不到你來大放厥詞!”
嶽勝怒不可遏,卻隻能強行忍耐:“元帥,我軍如今節節敗退,幽州兵力疏散,實在不宜在馬坡與敵人糾纏過多。”
王忠冷笑著斥道:“本元帥作戰,還要你來指手畫腳教我嗎?”
焦讚怒火攻心,忍無可忍,大喊道:“若不是有你這樣的蠢狗,我軍將士怎會死這麼多人!”
“焦讚!”
“焦將軍!”
楊安和嶽勝心裡同時一驚,忙出聲製止。
王忠露出了小人得誌的表情,狠聲道:“焦讚以下犯上,來啊,把他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
“王忠!”嶽勝眼看著要拔刀反了王忠,被楊安一個反手按住了:“嶽將軍,不要說了!”
王忠得意洋洋的當著楊安的麵羞辱楊六郎:“原來楊六郎是這麼帶兵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楊安知道王忠就是在激他發火,好對他下手。他硬忍著這口氣,把嶽勝拖去了他自己的營帳。
嶽勝氣得大吼:“楊安,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大不了老子帶著人再逃回山上當山大王!”
“嶽將軍,你已經是大宋的將軍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山匪了,你做事不能那麼隨心所欲!”楊安怒吼了一聲,隨即又緩下口氣,勸道:“我來之前,九妹說了,在百姓麵前,私仇不值一提。你要想一想,你身後護著的,是大宋的百姓,要是你殺了王忠帶著其他人跑了,大宋這邊就是群龍無首,人心渙散,韓延昌甚至不需要打仗,就能奪取幽州,到時候會有多少百姓死在遼人的屠刀之下?”
外麵響起了軍棍打人的“啪啪”聲和焦讚的慘叫聲,嶽勝氣得流淚了:“可那王忠隻懂溜須拍馬,根本一點都不懂政事,將軍隊交在他手裡,讓他指揮大家行事,這不是在讓大家送命嗎?楊安,你幫我去問問九姑娘,百姓的命是命,我們邊疆將士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
楊安無言以對,隻覺得無比沮喪。但此刻嶽勝的心態已經崩了,他不能再表露出來雪上加霜,他該做的,是為邊疆戰士打強心針:“嶽將軍,楊安也曾在這裡殺敵,這裡的所有將士,都是我的兄弟。你放心,楊家不會讓兄弟白白流血犧牲的,待我回去向六爺和九姑娘稟報情況,他們會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