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宋存覺得這個大學生挺有本事,他一個在讀大學生竟然會那麼多東西,還能一一做出來,換成他,他就不行。

玻璃,他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做成的,但讓他去做玻璃、做鏡子,在古代這個環境,沒機器,他做不出來,雖然早在幾千年前外國就已經做出來玻璃。

造紙,他知道紙是用木漿做的,可至於怎麼操作,誰來告訴他?或許參觀了古代的造紙技術,會有所發現。

肥皂,他知道肥皂的大致成分,但科學是嚴謹的,在很多東西配備不齊全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完不成,或許經過大量實驗,興許能成。

科舉選士製度下,士農工商,商排在最末尾。根據原身的情況,科舉出仕對他是最好的選擇。倘若花大量時間研究玻璃、肥皂怎麼製造,他更願意把時間用來讀書寫策論上,通過科舉來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古代的喪葬禮儀是繁複的,而且逝者還是有爵位的侯爺,程序更為繁雜。當然,身為逝者子嗣,多數時候隻要跪著哭就可以了。承辦喪禮的事情都是由世子操辦的。

大殮之後,需停靈幾日。

停靈期間,宋存等人需要早晚哭奠。

連著哭了幾天靈,舉行了一係列的下葬儀式,逝者入土下葬之後,喪葬才算完成。

這邊侯爺剛剛入土為安,那邊就接到聖旨,由世子宋闕承爵。

承爵旨意一下,嫡母就找族長商議侯府分家事宜。

幾位姨娘聽到老夫人的話,當下就哭鬨起來,“老侯爺剛走,老夫人就要趕我們出去?當真是人走茶涼,這讓我們怎麼活啊?老爺,你快睜開眼看看,你走了,我們都活不成了。”

老夫人楊氏臉色嚴肅,不停的轉動著手裡的佛珠,仿佛沒聽到她們的哭喊,直接看向旁邊的族長,說道:“如何分家,還請幫忙族長主持。”

新侯爺宋闕坐在楊氏下方,沒有說話。

當然,他沉默,就代表同意自己母親的話,跟一眾庶出兄弟分家分院。

族長看了眼大廳裡哭鬨不休的姨娘,這些都是為老侯爺生育了子嗣的,不能隨意打發。至於那些沒有生育的,按照規矩全都送到了廟裡代發修行。

族長說道:“這幾位姨娘不宜在這裡,還請你們下去。”

楊氏看著她們:“這裡不是你們胡鬨的地方。趕緊下去。”

原身的生母李姨娘下意識看向宋存,宋存朝她點點頭,示意她先回去。

李姨娘沒什麼主見。隻能聽兒子的。

幾個姨娘退下後,族長才慢慢說道:“按照規矩,嫡子繼承家裡九成產業,餘下一成,所有庶子平分。侯府有鋪子六十八家,田產2000頃,宅院十五座,白銀二十萬兩,黃金兩萬兩,還有古董字畫、金銀首飾若乾。嫡子得九成就是......”

族長分完後,宋存算了算,他隻能分到幾千兩銀子,以及一座宅院,兩百傾土地,還有幾間鋪子。

當然除去嫡子的九成,餘下一成五位庶子均分,他們幾個庶子分得東西的價值,都差不多的。

宋存在幾位庶子中年齡最小,他沒作聲。庶長子宋滿站出來說道:“分家我們同意,可這種分法是否欠妥?”

宋闕看著他,冷笑道:“世家分家都是依著這個例,宋氏家規也是這個例,有何不妥?難不成你想違反家規?行大逆不道之事?”

宋滿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铩羽而歸。

其他幾位庶出兄弟也都麵麵相覷,他們不敢站出來。更不敢挑戰家規。

這時候宋存站了出來。

宋闕看著他:“怎麼你有何不滿?以為仗著父親的疼愛能多分一點銀子?即便父親的疼愛也不能大過家法家規。”他沒說的是,侯府現在是他當家,父親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宋存身著一身白色直裰,站在一眾族老麵前,十三四歲的少年,麵色穩重:“弟弟不敢挑戰家規。隻是有些疑惑而已。”

族長看著他:“你有何疑問?儘管提出來。”

族長雖然心裡向著嫡出一脈,身為一族之長,還是儘量做到讓大家都滿意。

宋存說:“族長,把姨娘與兩個妹妹一同分出來,我沒意見。可我和兩個妹妹齡尚小,都沒有成親,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到時成婚嫁娶,聘禮嫁妝,本來都該母親操辦。現在我們已經分出去了,是不是該有所補償?還有姨娘,即便她是妾室,是不是也該分些適當的銀錢?家法是家法,家法外還有人情呢,總不能就這樣把姨娘趕出去吧?許多豪門世家不都是這樣辦的嗎?”

宋闕臉色一變,就是尋常富戶,納了妾,還要給些適當的贍養費呢。他不給,彆人該懷疑他的孝心了。

宋存又問:“有母親在,妹妹應該有母親撫養。兒子知道,母親為了父親的離開傷心。沒精力撫養幾個妹妹,但她們的撫養費用,二哥是不是該給一些呢?”

宋闕臉色又是一變,楊氏變色也微微一變,她就是不想管她們,看著她們礙眼,才丟給她們自己姨娘的,竟然還要給撫養費用,她陰著臉。隱晦的盯著宋存看了一眼。

其他幾個庶出兄弟,臉上有了笑容,看向宋存,沒想到這小子平時因著父親疼愛,一派天真模樣,關鍵時刻卻能派上大用處。

也是,乍然聽到分家,他們被打亂了手腳,沒想到那一層去。即便過後想起來,也已經分家了,為時已晚,若不是宋存,他們豈不是被宋闕糊弄過去了?

宋滿得意的說道:“來來來,宋闕,我們來算一下你該給我們多少聘禮嫁妝以及妹妹們的撫養費用。”

宋闕冷冷的看著他:“你已經成家。哪來的聘禮?”

宋滿不以為意的道:“我是成家了,可我有妹妹啊!難道她們在嫁人前不需要銀錢支出,嫁人時不需要嫁妝?”

宋闕騎虎難下,求救似的看向族長。

族長臉上有些尷尬,承爵的是嫡子,這幾個庶子,他並沒有發現多麼出眾的,離了侯府,想來也沒什麼大出息,將來族裡還是要依靠嫡出這一房。分家時,他多多少少是向著嫡出一脈的。

沒想到這事情被他特意忽略過去了,還被宋存這個小子發現了,他隻能說道:“這是該出的。”

你得了大頭。你就得給未成家的弟妹置辦婚禮嫁妝以及聘禮。這是規矩,是家規。不然你憑什麼分得那麼多家產?

隻要忍了這一遭,分家後,他們離了侯府,將來遇到困難還不是求著你們?

再說有子的妾室,民間尚有父親死後,給妾室適當的贍養費,何況侯門勳貴。律法是律法,律法外還有人情呢。

你一個豪門世家,爹死了,你把生育過子嗣的庶母趕出去,不給一點養身銀子,好聽嗎?不怕你爹的棺材板子壓不住?何況真要這樣了,以後誰還願意給你當妾?

宋闕深吸一口氣,對上母親的眼睛,看著母親對他點點頭,他咬著牙說道:“給每個妹妹5000兩銀子置辦嫁妝。姨娘也會適當的給一筆銀子。畢竟他父親在世時,姨娘們很是照顧父親。”

六個妹妹,一下子就要去3萬銀子,他心疼的都在滴血,心裡對父親埋怨不已,為何生那麼多子嗣出來?

宋存站出來說:“父親在世時,大姐姐的嫁妝差不多一萬五千兩,大姐姐也是庶出。有例可循,二哥直接依照父親先例行事便可。”

宋闕狠狠地瞪著他。讓他彆得寸進尺。

楊氏快速的轉動著手裡的佛珠,這小崽子老爺子活著時,讓他們母子不快,老爺子死了,還來膈應他們母子。

果然是他們母子的克星。

宋存又道:“父在觀其誌,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二哥是孝子,還在孝期,想來不會違背父誌。”

宋闕臉色鐵青,隱隱處在憤怒的邊緣,一雙招子死死的看著宋存,好似他再多說一句,就能吃了他。

宋存迎上他的視線,麵色如常,神情淡定:“家法家規誰都不能輕易違反,二哥也一樣。”

幾個庶出兄長,讚賞的看著他,父親活著時覺得他討厭,看著他噎得宋闕啞口無言。猛然發現他怎麼那麼惹人喜歡呢?

宋闕猛地站起來,看著宋存:“宋存你不要得寸進尺。”

宋存無辜的看著他:“我並沒有,隻是比照大姐出嫁時的規格,我竟不知道是得寸進尺。”

老大宋滿笑著道:“是啊,你看著給好了。多給一些,說明你這孝子是真孝,給少了也彆怪彆人懷疑你是假孝順。說你父親沒了,虐待妹妹。你自己看著辦吧。”

老三宋揚也笑眯眯的道:“對,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我們不敢挑剔。”

老四宋煜說道:“二哥隨便給,隨便給,我們都是庶出的,不敢對你有多大要求。”

都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老五宋峰:“父親的爵位都給你了。一點點銀子我們不敢跟你爭。就是妹妹們的嫁妝銀子,銀子不夠,我們也可以自己添上的,真的沒什麼。”

老六宋存:“……”

老六宋存煽風點火,功成身退。不再說話。默默看幾個兄長表演。

宋闕怒火中燒,再次埋怨父親,為何要生那麼多子嗣,跟他作對,跟他爭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