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九千歲-2(1 / 2)

虞堯一睜開眼就發現這裡不是聞府, 他不動聲色的將周圍的環境收入眼底。

從打開的窗戶能看到外麵的山崗和樹木,屋子有些破敗,打掃的卻很乾淨, 桌椅都是新的,床很柔軟,摸起來觸感精細。

這些東西顯然都不是薛弋能準備的,對方很清楚原主身體羸弱, 所以東西都是貴的, 對方隻想看聞朝倒黴, 不想讓聞朝死, 而且……虞堯的目光落在薛弋身上,這人身上的衣服單薄, 稍微一動就有血跡滲透出來。

牢房裡那些東西的威力沒有人比全部體會過的聞朝更清楚,接收了對方記憶的虞堯自然也知道,薛弋從那裡出來,再好的身板也不可能安然無恙。

一個受傷的人,卻能夠悄無聲息的將他從聞府帶出來, 這要說沒有人幫忙, 打死係統他都不信。

元春肯定是其中一個, 但元春在府中的地位有限,做不到沒有半點動靜的將他帶走,府裡內外都有侍衛駐守巡邏,想要完全避開巡邏隊,侍衛之中必然也有內應。

“我倒是小瞧你了。”虞堯的桃花眼中瀲灩著月華之色, 扯著嘴角嗤笑了一聲,“除了元春,還有誰幫了你?”

江雲毓這手伸的夠長, 早晚有一天給他剁了。

薛弋靜靜的看著他,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突然翻身下了床,身形有些踉蹌的往桌子處走,很顯然他雖然表現的沒問題,但之前刑訊的傷不是不存在。

虞堯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身上壓著的重量消失,虞堯感覺呼吸順暢了不少,竟然咳嗽了兩聲,他曲起腿想坐起身,就聽見鎖鏈掙動的聲響。

虞堯低頭,果然看到腳踝上的鐵環,他撈起粗壯的鏈子試探的扯了扯,精鐵製作,僅憑力氣很難扯斷,鐵鏈的另一端應該是鑲在床壁上。

咚——的一聲響,背對著他的薛弋似乎拿出了什麼東西,虞堯隱約瞥見一抹屬於管製刀具的閃光。

噌呲噌!是磨刀的聲音。

【我……我好害怕,宿主救命!】一直不敢吭聲的係統嚇得團緊了自己的數據。

“他磨刀要宰的是我,你怕什麼。”虞堯反而淡定,甚至還托著下巴懶洋洋的看著薛弋的背影分析他的身份。

劇情線中對薛弋的身份並沒有詳細說明,聞朝記憶裡也隻知道這人是個沒背景的孤兒,虞堯卻本能的覺得薛弋並不簡單,然而線索太少,一時之間也判斷不出來。

【對哦!】係統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也變得淡定了,跟著宿主的視角觀察薛弋。

突然就聽薛弋開口,他的聲音沙啞發沉,“誰幫忙重要嗎?你現在應該關心自己吧?”

他猛地轉過身來,手裡的刀錚亮,慘白的刀光配上他慘白的臉,那雙黑沉的眼睛變得更加瘮人詭異。

係統數據頃刻間亂成一團麻,然後光速下線了。

虞堯隻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就肯定的說道,“你不會殺我,或者說有人不想讓我現在死。”

“元春是皇帝賜給我的人,我可以死,但必須死在李家後麵,如果朝堂上我與李太師各占半壁,現在殺了我,他的一切算計都會崩盤。”虞堯一瞬不瞬的盯著薛弋的眼睛,“你也會死。”

“你以為我會怕死?”薛弋走到他床邊停下,語氣幽冷如鬼魅,“我隻要你死就夠了。”

剛剛上線的係統聽到這句話再度被嚇掉線了。

虞堯卻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他笑聲從低沉到清朗,笑到止不住的咳嗽,病態的皮膚泛起紅,眉頭舒展,桃花眸瀲灩,渾身上下都跳躍著愉悅因子,“有這份不怕死的決心,很好。江雲毓肯定想不到他設想好了一切要教訓我,結果算漏了人心。”

“不過可惜,我還有事情要做,暫時還不能死。”虞堯露出遺憾的表情。

薛弋冷冷,“這輪不到你做決定。”

他說著抬手就朝著虞堯的脖子劈砍而去。

虞堯眼中快速掠過一道冷光,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個用力,薛弋完全沒想到他力氣竟然這麼大,一陣吃痛,手指無力的鬆開,眼睜睜的看著刀被虞堯撈走。

“還——”給我!

薛弋就掙紮著要去抓,然而被反扣住手臂往床上一壓,鐵鏈“哢哢”作響,薛弋拚著卸掉一條胳膊也要搶回到,卻被虞堯借機抓住另一隻手腕,扣在一起。

虞堯一隻手就將薛弋兩隻手腕抓住,還讓他怎麼掙紮都掙不開。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薛弋黑沉的眸子終於有了彆的情緒,他憤恨的扭頭瞪了虞堯一眼。

虞堯耍了個花刀,便見刀光在空中跳躍了一圈,最後安分的被他握在手裡,虞堯掃了他後背沁出的血色一眼,好心提醒道,“彆動,傷口都裂開了。”

“殺了我。”薛弋在短暫激烈的情緒之後,神色恢複成原樣,“不然我會殺了你。”

“好不容易有意思一點,殺你做什麼?”虞堯鬆開手坐到一邊去,刀口對準了腳上的鐐銬,然後突然一個手抖,猝不及防的劇烈咳嗽起來。

他捂住嘴,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

薛弋趁著這機會一把奪過刀,他知道自己守不住,直接就順著窗戶丟到外麵去了。

“咳咳……”虞堯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剛一抬頭就被摁著脖子壓倒在床上,對上薛弋狼一般凶狠的仿佛能沁出血的眼神。

“聞!朝!”他一字一頓,從後槽牙裡擠出聲音。

虞堯恍然之中有種看到許清遠的既視感,莫名的就生出想要逗弄的心思。

巧合?虞堯微微眯起眼,藏住眼中的思量,決定先遵循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