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九千歲-3(1 / 2)

薛弋自認乾了番大事, 擺著一張冷笑臉回到屋裡,結果就見當事人已經裹著衾被睡了過去。

細軟的長發儘數鋪在床上,在月光下鍍上一層綢緞般的光澤, 雙手規矩的置於被子上,沉睡的眉眼去掉了陰沉後顯露出它們本來的精致,美好的像是謫仙誤入凡塵。

“……”薛弋抿緊沒有血色的唇,心中升起幾分戾氣, 他沉著臉大步走上前, 直接將被子掀開, 然後被一片冷白的肌膚刺了眼。

薛弋整個人都僵住了, 視線不受控製的就滑下去,連被子什麼時候從手中滑落都不知道。

聞朝平時看著弱不勝衣, 然後衣服之下卻是緊實的肌肉,和常年不見陽光的慘白肌膚組合在一起,矛盾中又帶著莫名的吸引力,明明已經深知這人秉性,薛弋卻還是挪不開眼。

就連那殘缺, 在清冷的月華之下, 似乎都透著精致的美感, 不讓人覺得猙獰可怖,而是覺得遺憾。

明明不小,卻因為摘掉了伴生的東西,變成了無用之物。

男人在這方麵都是會下意識的去對比的,薛弋看到聞朝的, 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憑借著意念對比了一下大小。

坊間對於九千歲的傳聞有很多,有一條便是說聞朝進宮時已然虛歲十六, 按照宮中太監淨身的規矩,應當將根一並去掉,然則淨身的太監瞧著他的器物覺得可惜,便按照小太監進宮的規矩隻去掉了後頭兩個,而將“根”保留了。

薛弋呆呆的看著聞朝那張比大多數女子還要花容月貌的臉喃喃,“原來傳聞竟然是真的……”

“咳咳……”睡夢中的人大抵是覺得冷,眉頭微皺,翻身微微蜷縮,咳嗽聲從他喉間溢出,弓起的背脊震動不止,蒼白的臉上帶出不正常的血色。

薛弋猛地回過神,立刻就彎腰將被子給他蓋上裹緊,還細心的湊過去將他的頭發撈出來。

手突然被抓住一扯,然後眼前一花,等薛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聞朝抱住裹進了被窩裡,手掌正貼著聞朝的胸膛上,觸感如玉,微冷。

薛弋皺著眉要將人推開,聞朝埋頭在他肩頸處用臉頰親昵的蹭了蹭,在薛弋恍然之際,就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說,“清遠,彆鬨。”

“……”

薛弋又跑出去曬月亮了。

他撐著額頭眉毛緊擰,對自己聽到聞朝嘴裡念出彆人的名字時,心中陡然升起的戾氣感覺到不解和憤怒。

“嗬,原來你也有弱點。”薛弋忽略掉那些詭異的情緒,冷沉著臉再次走到那顆樹下,“告訴你主子,聞朝心裡藏著一個人,睡夢中都會叫他的名字。”

明德殿中,檀香嫋嫋,火燭劈啪作響,披著金文龍袍的天子靠坐在龍椅之上,手中撚著一串佛珠,垂眸斂目在陰影下看不出表情。

“冰清玉粹,誌存高遠,寓意不錯,隻是聽著可不太像是一個姑娘家的名字。”江雲毓似笑非笑的看著跪在下麵的兩個人,“你們覺得,聞朝有斷袖之癖?”

“屬下不知。”暗探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元春,”江雲毓轉手點了另一人,“你跟在聞朝身邊日久,也是太監,你來說說看。”

“回稟陛下,九……聞賊性情難測,奴婢也不知道。”元春倒是挺有眼色,知道這問話明顯是個坑,並且提議道,“不若便看看麵對薛弋的不懷好意,聞賊會如何做。”

江雲毓嗤笑了一聲。

先帝強娶麗妃入宮逼死其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麗妃恨毒了先帝,才會配合野心勃勃的父親使出換子的毒計。他江雲毓名義上叫麗妃一聲母親,實際上卻是李太師之子,同歲的聞朝還得叫他一聲舅舅。

麗妃說什麼“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忍心將其掐死”,轉頭就叫人將剛出生不久的聞朝放在竹籃裡,然後丟到荒野雪地裡任其自生自滅。

誰也沒有想到他這個小外甥命這麼硬,就像江雲毓從來沒有設想過,有一天他握著聞朝這把屠刀的手會顫抖。

縱然聞朝已然成為一個太監,可他的心性手段卻遠勝於做尚書府公子時期。江雲毓用他壓製李家,可真當李家被聞朝咬下一塊肉,旁係被逼離京中,聞朝成長到能與李太師分庭抗禮時,即便手中握有聞朗這個籌碼,江雲毓也還是害怕了。

他怕終究有一天這把屠刀決定嗜主,轉頭就劈砍在自己身上。

還好,現在又多了一個把柄,他稍微放心了些。

“找到這個清遠,將他帶到朕麵前來。”江雲毓說著頓了頓,又道,“薛弋有功,你們便幫他收斂好屍骨,好生安葬吧。”

不管聞朝是否有斷袖分桃的癖好,薛弋敢那般將他當做女人欺負折辱,聞朝便不可能放過他。

江雲毓篤定,薛弋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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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具身體過於病弱,虞堯在咳嗽中醒來,發現竟然已經是傍晚時分。屋子裡沒有人,薛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隻有一錦布包裹鼓鼓囊囊的放在桌上,也不知是什麼。

【宿主,我知道裡麵是什麼……】早早就醒來的係統弱弱探出一根數據戳了戳虞堯的精神體。

虞堯“哦”了一聲並不在意的挪開視線,在係統的欲言又止中起身下床去洗漱。腳踝的鐵鏈哢哢作響,虞堯沒有任何不適大步往前走,昨晚他拿著的時候計算了一下長度,剛好可以到門口。

虞堯正在洗臉,就聞到了飄來的飯菜味,“翠玉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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