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跟溫瓷爭論不休,迅速作出明智回答:“明天我就把藥還給她。”
饒是如此,溫瓷也沒有完全被哄好。
像盛驚瀾那種男人,即使站在那裡不動,也能吸引一堆蝴蝶撲過來。
想到他從前來者不拒的先例,心裡始終不是滋味。
溫瓷搜索飛往榕城的航班,訂下後天的機票,沒有告訴盛驚瀾。
切回微信頁麵,溫瓷在好友列表搜索了“元西茉”的名字,發去一條消息:[西茉姐,最近在榕城嗎?]
很快,對方回複:[在。]
溫瓷花一天時間安排好玲瓏閣的事,出門前跟外婆報備,說要去榕城。
宋蘭芝好奇:“怎麼突然要去榕城?”
溫瓷早已打好腹稿:“好久沒出去了,剛好看到榕城有場手工藝活動,想去湊個熱鬨,還可以去看看西茉姐姐和她女兒。”
元西茉比她大五歲,曾是他們的鄰居,溫瓷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元西茉的喜好也跟大部分女孩不同。
元西茉喜歡機車、喜歡調酒,溫瓷曾有幾次為數不多的發泄,就是元西茉帶她去嘗試的。
宋蘭芝也記得以前住在附近的人:“你還在跟她聯係?”
溫瓷:“嗯。”
“那孩子也是可憐。”宋蘭芝感歎一句,又叮囑,“你出去散散心也好,到時候你媽問起,可彆提到元西茉。”
溫瓷點頭:“我知道的,外婆。”
溫茹玉不喜歡元西茉,因為有次她跟元西茉出去玩,不小心摔傷胳膊,養了一兩個月才恢複。
後來她偷偷跟元西茉學喝酒,被溫茹玉捉到,從那之後,溫茹玉禁止她跟元西茉一起出行。
其實她從來不嗜酒,隻是喜歡嘗不同的味道,酒香對味蕾帶來的刺激,而元西茉剛好喜歡研究。
去年去榕城出差跟元西茉見過一麵,平時沒怎麼聯係,但經常看到對方更新朋友圈。
溫瓷發的大多跟刺繡有關,而元西茉發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酒。有時被高顏值的調酒吸引,溫瓷也會問她調配方式。
這大概就是,朋友圈姐妹情。
除溫家這邊,溫瓷沒告訴其他人航班信息,飛機落地榕城才給元西茉打電話:“西茉姐,我到榕城了。”
“怎麼不早說?人在哪兒,我開車來接你。”元西茉行事果斷,邊說邊拿起車鑰匙出門。
溫瓷連忙打斷:“你發我地址就好,我打車過來,你來回反倒耽擱時間。”
“那行。”元西茉又倒回去,把鑰匙擱玄關,“快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酒店距離元西茉所住的地方不算太遠,打車二十分鐘。
剩下一公裡,溫瓷打電話過去,元西茉說下來接她,手機裡還傳來稚嫩的童聲。
到達目的地,溫瓷一眼就看見站在小區大門口的母女。
女人一身中性打扮,白色打底吊帶外罩著一件輕薄的黑色外套,跟長褲同布料。
她旁邊跟這個四歲的小女孩,蘑菇頭,臉蛋圓潤可愛。
待她走近,元西茉提醒女兒:“叫人。”
元果果“哇”的一聲,主動上前牽起溫瓷的手,笑得一臉燦爛:“溫阿姨,你好漂亮哦。”
溫瓷彎腰摸摸她紅彤彤的臉,心裡一片柔軟:“果果也很可愛。”
元果果不是第一次見她,所以不算陌生。況且,元果果是個十足的顏控,隻要見到長得好看的人,彩虹屁一串一串的來。
母女倆請她進屋,元西茉打開玻璃櫥櫃,問:“想喝什麼酒?”
溫瓷怔愣住:“一來就上酒,不太好吧。”
元西茉打開櫥櫃,從第一層拿出乾淨的玻璃杯:“你在微信上問我那麼多,不想親口嘗嘗?”
溫瓷搖頭:“不急,大白天的,喝點水就好。”
元西茉很給麵子:“行,你晚上跟我去酒吧。”
“酒吧……”真不愧是姐啊,人家請吃飯,她請喝酒。
“今天可能不太行,我晚上還有事。”溫瓷不得已拒絕她的熱情邀約。
“嗯?”元西茉狐疑地盯著她。
“咳。”溫瓷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還有個朋友在這邊。”
元西茉打趣道:“你這來一趟也挺忙。”
元西茉為人直爽,溫瓷性格隨和,兩人互補。元果果特彆喜歡這位香香的漂亮阿姨,把自己的玩具一堆接著一堆抱出來,拉著溫瓷一起玩。
元果果隨手推了兩個自己近期最喜歡的玩具到她麵前,問:“溫阿姨,你想開小車車還是釣魚?”
溫瓷心都快化了:“果果挑自己喜歡的就好。”
“溫阿姨喜歡的,果果都喜歡。”小嘴抹蜜似的甜。
溫瓷一邊看小朋友,一邊給盛驚瀾發了張機票照片過去。
沒想打那人直接打電話過來,溫瓷看了一眼,周圍隻有元果果,就沒避開,直接接通。
盛驚瀾問:“在哪兒?”
她答:“朋友家。”
盛驚瀾很直接:“發個定位,過來接你。”
聽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溫瓷的叛逆勁兒又冒出來:“什麼呀,我又沒說要去你那兒。”
那邊的人沒有反駁,手機裡傳來低低的笑聲:“寶貝,我想見你。”
猝不及防一句情話讓溫瓷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準備回答時,卻見坐在地上的元果果抱著玩具卡車,睜著兩隻圓溜溜的葡萄眼盯著她。
明明是什麼都不懂的小朋友,溫瓷還是心虛了一下,收起嘴角的弧度,故作淡定對著手機說:“地址等會發你,先掛了。”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掛斷後,卻聽見元果果稚嫩的童聲:“溫阿姨,你是不是在跟男朋友打電話呀?”
“……”真是人小鬼大。
她不信,偏要問:“果果為什麼覺得是男朋友呢?”
元果果摸摸自己頭頂的小揪揪,一臉天真道:“因為阿姨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在笑啊。”
溫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阿姨還沒有男朋友呢。”
元果果:“哦,那溫阿姨想要男朋友嗎?果果可以給你介紹哦。”
天呐,溫瓷不禁感歎:“你媽媽每天都在教你什麼。”
從旁經過的元西茉隻聽到一半,問她們在乾嘛。
元果果仰起小腦袋:“媽媽,我們給溫阿姨介紹男朋友吧。”
旁邊的溫瓷直搖頭。
大約半小時後,盛驚瀾到達樓下。
溫瓷跟元西茉母女倆告彆,在路邊看到盛驚瀾發來的車牌號,他竟坐在駕駛座。
上了車,溫瓷詫異問道:“你又買車了?”
盛驚瀾解釋:“同事的車。”
“我倒不至於每去一個地方就買輛車。”
“在南城不就買了。”
“南城買車的原因,你不知道麼?”盛驚瀾輕飄飄地把話拋給了她。
溫瓷戰術性沉默,過了會兒,聽他問:“餓了沒?”
“在朋友家吃過。”元西茉拿了一堆東西招待她,還差點給她灌酒。
“那就先跟我回去一趟。”盛驚瀾把車開到公寓樓下,從後備箱拎出溫瓷的行李,嬌嫩的鵝黃色,在一個大男人手裡顯得格外彆具一格。
剛從考古所回來的宋怡歡匆匆一瞥,恍然發覺走在她前方的身影有些眼熟,身邊還跟這個女人。
沒看仔細,那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宋怡歡加快步伐追到電梯口,電梯經停過個樓層,其中一個正是盛驚瀾所在的十樓。
“不可能……”
宋怡歡希望那個人不是他,畢竟之前在所裡的同事聊天時,盛驚瀾說自己還沒有女朋友。
在榕城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待在工作室修複瓷器,應該沒機會認識彆的人。
但那個男人如此耀眼,上學時總有不同的女友陪在身側,他想要女朋友,勾勾手指就有人主動。
-
“叮——”
電梯到達十樓。
盛驚瀾輸入密碼鎖,從玄關取出一雙女士拖鞋放到她麵前。
米色的拖鞋,還帶花型珍珠,溫瓷第一反應:“你這怎麼有女士拖鞋?”
“不是你說要來?”他的回答真是無懈可擊。
換了鞋,溫瓷要去洗手,問他洗手池在哪兒。
盛驚瀾領她過去,打開水龍頭,在溫瓷衝水的時候,按壓出兩泵洗手液給她敷上。
溫瓷嫌棄:“你手都沒洗,臟死了。”
盛驚瀾不怒反笑,甚至得寸進尺:“那你幫我洗洗?”
溫瓷撲哧一笑:“盛先生,你是小孩嗎,還要人幫你洗手。”
溫瓷才不管他,抹著香香的泡沫認真揉搓幾次,伸到水流下,很快衝洗乾淨。
“喏。”她故意舉起雙手,得意洋洋地展示給盛驚瀾看,表示自己洗得很乾淨。
盛驚瀾注意到的卻是她細長白皙的手指,指尖沁著水珠,沿著手紋清晰的骨節滑落。
盛驚瀾低頭含住她手指,輕咬一下。
“啊~”小聲驚呼飛快從喉嚨躥出,溫瓷反射性抽手,卻被男人拽住手腕,無法掙脫。
“放開我。”女人的推拒更像欲拒還羞的嬌嗔。
盛驚瀾哪裡肯放,捉她的手到唇邊輕吻:“你先招惹我的。”
“我哪有。”她不過就是把手洗乾淨,哪知這個變態連手都不放過。
退一步,腰已經抵到洗手台。
男人用手替她墊著,寬大的手掌幾乎完全掌握她的後腰,五指一收,帶動溫瓷身體起伏。
距離上次已經半月未見,溫瓷推攘兩下,更像情趣。
今天的盛驚瀾格外有耐心,沒有橫衝直撞,還給她緩慢接受的時間。
兩道氣息逐漸拉近,快要親密無間的時候,一道刺耳的門鈴聲忽然響起。
曖昧氛圍瞬間被打斷,溫瓷推他胳膊:“門鈴響了。”
盛驚瀾眯起眼,臉色很不爽。
兩人從洗手間出去,打開監控一看,宋怡歡拎著一袋水果站在門外。
得,獻殷勤來了。
溫瓷睇他一眼,轉身不再看。
盛驚瀾無奈:“你去開門?”
“不去。”溫瓷坐在椅子上不動,“你惹的麻煩,為什麼要我解決。”
她盯著男人那張招惹是非的臉,不滿地評了句:“招蜂引蝶。”
盛驚瀾嘖聲,伸手在她嫣紅的嘴唇上蹭了下,溫瓷瞪圓眼睛:“你還弄我!”
這是她從元西茉家裡出來時才補的妝。
下一秒,卻見盛驚瀾用那隻沾著口紅的手指擦過喉結,那一抹粉色,像極了曖昧不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