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危險又迷人的他(1 / 2)

春日妄想 江蘿蘿 16488 字 3個月前

她佯裝不經意地掃過去, 卻見旁邊的男人專心致誌觀看電影,連眼睛都沒朝旁邊看一下。

他的過分專注讓溫瓷感到意外,再看自己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倒顯得她心思不純。

溫瓷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交握於身前的雙手緊緊相扣, 直到那段劇情結束,才鬆了口氣。

沒過兩分鐘,畫麵昏暗的影片裡又發出不可描述的聲音。

這間套房的設備實在太過高端,立體環繞的音效跟在私人影廳的沉靜感彆無二致,就好像,對方貼著耳邊說話,直貫心口。

溫瓷終於忍耐不住:“你能放點正經片子嗎?”

盛驚瀾沒反駁,隻是拿起遙控,點出電影名字給她看,溫瓷頓時語塞。

一部挺出名的電影,就是尺度有點大。

溫瓷閉了閉眼,心想自己又丟人了。

那人卻不肯放過她,胳膊搭在她背後的沙發墊上, 側對著她, 饒有興趣地問:“你以為是什麼?”

溫瓷緘默不言。

盛驚瀾更加放肆, 用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頸側,從下顎到鎖骨:“是這樣嗎?”

語氣中帶著絲玩味兒, 坐姿和神態卻格外正經,溫瓷最受不了他這幅惡劣的模樣, 紳士又浪蕩。

她沒說話,伸手扣住盛驚瀾的手腕,想把它從肩頭移開。

他卻極其不配合, 精準鎖定朱砂痣的位置,指腹打圓揉按兩下。

溫瓷咬牙抑住喉嚨竄出的聲音,不由得拔高脊背,心尖發癢。

然而就在她準備翻臉離開的時候,盛驚瀾忽然收回手,起身遠離。

男人站在燈光陰影之中,慢條斯理地操作遙控器關閉電影畫麵,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到做到。”

他說不碰她,就連接吻都克製住了。

大腦一陣恍惚,溫瓷回想剛才的心跳曆程,跟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再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距離他的航班還剩七小時,除去提前到達機場的準備時間,他最多還能休息四五個小時。

溫瓷離開沙發,說:“我要睡覺了。”

盛驚瀾指向主臥室,請她隨意。

她迅速推門進入臥室,阻擋外麵那個妖孽般的男人。

溫瓷打量房間,這裡麵除了保持清潔外,其餘的擺設未變,甚至……她曾用使用過的洗臉發箍都在。

她隻來過兩次,就在這間臥室睡過兩次,今天第回,房間裡已經留下屬於她的痕跡。

躺在那張床上,溫瓷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進入睡眠,明明是換過的乾淨床單和被套,半夢半醒間,仍然感覺被熟悉的氣息糾纏。

昏暗的房間,隨呼吸不斷攀升的溫度,擰出褶皺的床單和飛舞裙擺。

溫瓷驀然睜眼,撫過額間的汗水,才驚覺是夢。

那個人對她的影響實在太大,溫瓷坐在床頭深呼吸,許久才平複心情。喉嚨有些乾澀,她按著床沿起身,拉開臥室的門。

本是去尋飲水機,意外發現客廳的燈光還亮著,投影屏裡放映著無聲的電影,隻有一首英文歌在茶幾上的小音箱裡播放。

“醒了?”客廳中的男人發現她。

溫瓷踟躇一下,朝他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男人倚坐在沙發上,鬆垮的睡袍掛在身上,前端呈V字形,性感的腹肌若隱若現。

溫瓷不自然地轉移注意力,問他:“這是什麼歌?”

盛驚瀾朝她勾手,溫瓷抱著好奇心走近,被他拉著坐下,身體微微陷入舒適柔軟的沙發。

“聽不出來嗎?”盛驚瀾問。

溫瓷搖頭。

她很少聽這類型的歌曲,歌手唱出來的語調讓她無法辨清完整歌詞,也就讀不懂它的含義。隻覺得那空靈的前調讓人心尖發顫,恍如跌進危險又迷人的幻境。

見她懵懂的眼神,男人端起茶幾上的酒杯輕輕搖晃:“那你,確定想知道?”

溫瓷蹙眉,剛好聽到“toxic”的單詞,是“有毒”的意思。

難道是一首恐怖的暗黑係歌曲?

他一個人坐在昏黃的客廳,聽著奇怪的音樂,真是令人費解。

溫瓷好奇追問:“所以是什麼歌?”

酒紅色液體在杯中搖曳,男人俯身在她耳畔,用標準的美式腔調逐字念道:“Don't you know that you're toxid I love what you do.”

譯為中文: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毒嗎?我喜歡你的所作所為。

單從這兩句翻譯,溫瓷的第一感想是:好奇怪,好變態。

又特彆符合這個妖孽。

比起這些情調獨特的英文歌,她還是喜歡舒緩的古風聲樂。

瞧她沒反應,盛驚瀾也沒解釋,隻把酒杯送到她唇邊,“喝嗎?”

溫瓷嗅到裡麵的味道,捧著杯底嘗了一口,口感不算濃烈,適合小酌怡情。

喉間正需要滋養,溫瓷直接喝完餘下的小半杯。

把酒杯還給盛驚瀾的時候,她順口問:“你今晚不睡了嗎?”

盛驚瀾隨手將杯子擱到茶幾上,又坐回來,虛攬著她的姿勢:“還有兩個小時。”

察覺到背後那隻手,溫瓷選擇默不作聲。

盛驚瀾關掉音樂,打開了電影原聲。

溫瓷也沒說回屋,繼續留在那兒看電影,收腳踩在沙發上,抱膝的坐姿。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困了,聽著影片裡的對話聲,蜷在盛驚瀾懷裡入睡。

指尖穿過女人柔順的長發,昏暗的客廳裡回響起男人危險又迷人的喘息聲:

“ you feel me now

With a taste of your lips

I'm on a ride

You're toxic I'm slippin under.”

第二天早晨,溫瓷從深度睡眠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臥室。

習慣性去找手機,卻看到手機被擺在一個木質的盒子上,中間壓著張紙條,跟上次一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送溫瓷的第八份禮物。

溫瓷把盒子抱到膝上平放,打開後,從裡麵取出一副玉打造的九連環。

環身雕刻細節精美,通體雪白透亮,碰撞時會發出清脆響聲。

清晨陽光躍進軒窗,九連環被一隻瓷白的手拎起打量,女人的麵孔映照在玻璃窗,嘴角上揚。

盛驚瀾在飛機落地後發來報平安的消息,溫瓷回了個“好”字,從那天開始,他們恢複了聯係。

最近兩人都被工作纏身,溫瓷忙於創作新品,每天坐在繡架前,用針線在繡繃上作畫,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

盛驚瀾則是埋頭工作室,修複破碎的唐代瓷器。

這批瓷器損壞太嚴重,花費眾人不少精力,午休時間,盛驚瀾摘下防灰麵具,能見到裡麵的水蒸氣。

“咳。”盛驚瀾在去往食堂的路上遇到考古所的同事,聽見他咳嗽,都看了幾眼。

他剛進去,靠門邊座位的短發女人便站起來朝他招手。

這桌是他們修複組的同事,盛驚瀾端著餐盤過去,剛好是最後一個空位。

同事們趁午飯時間坐在一起閒聊。

“哎,最近可真忙。”

“還得加班,否則趕不上七月的展覽。”

其中有一位中年修複師感歎:“還是年輕人手腳快,驚瀾的速度遠超咱們組的人。”

旁邊的人搭腔:“那不然所長怎麼會專門把人請過來,哈哈哈。”

“咳。”盛驚瀾沒怎麼說話。

旁邊的宋怡歡聽見咳嗽聲,關切道:“驚瀾,你已經咳兩天了,要不去醫院做個治療。”

盛驚瀾喝下半杯水,隨口道:“拿了藥。”

打磨瓷器過程中產生的粉塵,不小心吸入會導致喉嚨不舒服,咳嗽事小,嚴重的還會伴隨灼熱的痛感,乾他們這一行,基本都經曆過。

晚上打電話的時候,溫瓷也察覺到他時不時咳嗽,一直在喝水。

“你感冒了嗎?”她問。

盛驚瀾放下水杯:“沒,是吸到粉塵,喉嚨不舒服。”

溫瓷追問:“嚴重嗎?”

他順口答:“還挺嚴重。”

溫瓷:“一般不是報喜不報憂嘛?”

“有人關心,不好嗎?”他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有人關心當然好,至少溫瓷心裡會記掛,可惜兩人相隔千萬裡,能做的也隻是多叮囑幾句而已。

結果第二天,溫瓷發現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盛驚瀾卻說:“問題不大。”

他說沒問題,溫瓷反而更放心不下,反複追問,盛驚瀾故意逗她:“不然你親自來檢查一下?”

溫瓷頓時安靜下來。

在盛驚瀾以為她又要裝啞巴的時候,電話裡傳來溫吞的詢問聲:“你們考古所的地址,是哪個?”

盛驚瀾詫異挑眉:“真要來?”

溫瓷不承認:“我就問問。”

送上門的好機會,他當然不會拒絕,“地址發你,不過,我更樂意為溫小姐接機。”

聽他春風得意的語氣,溫瓷嘴硬道:“誰要你接機,我可沒說要去。”

忽然有道鈴聲打破聊天的氛圍,盛驚瀾起身:“有人按門鈴。”

溫瓷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半:“這麼晚了,誰啊。”

“不知道。”公寓不大,他已經走到門口,電話沒掛,盛驚瀾直接把門拉開。

“驚瀾。”宋怡歡拎著東西站在門口,“給你拿些藥,今天加班太忙了,現在才想起送過來。”

盛驚瀾婉拒:“我這邊有藥,就不麻煩學姐了。”

“這個效果好,你看你嗓子都啞了,拿著吧,反正我們現在也用不上。”生怕他拒絕似的,宋怡歡直接把藥袋子往門上一掛就走了。

盛驚瀾隻好把袋子拎回去。

另一端的人異常沉默,聽到關門聲,才質問:“學姐?”

盛驚瀾解釋稱呼的來源:“有段時間,跟過同一位導師做課題。”

來榕城之前,他並不知道那個學姐在考古所工作。

“大晚上送藥,真是不辭辛苦,好關心學弟呢。”溫瓷擠出一堆酸話。

盛驚瀾解釋:“她也住在這棟公寓。”不過一個電梯的距離。

他滿不在意道出這些信息,似乎很坦誠的樣子。可是沒有哪個女人,在聽到自己的喜歡的人跟可能覬覦他的女人同住一棟樓時,還能坦然接受。

“為什麼要收下她的東西。”溫瓷心情複雜,“盛驚瀾,你不懂拒絕的嗎?”

“寶貝,你總不能讓我現在追到她家去還給她吧?”

“為什麼不能?”

“她穿著睡衣。”

“你還看盯著人家睡衣看!”

這也怪他?宋怡歡自己穿上睡衣來敲門,把藥掛在門口就走了,他要是去追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豈不是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