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愛是想要觸碰又收回的手……(1 / 2)

春日妄想 江蘿蘿 12393 字 3個月前

她變成這樣, 曾經沉迷情.事的盛驚瀾臉上沒半點笑意,咬著生硬的嗓音:“這一切都是盛憬言故意的,你聽不出來?”

溫瓷抬頭望著他, 眼裡不見曾經的愛意:“盛憬言有意還是無意,重要嗎?”

真正傷到她的,從來不是盛憬言設局引她去涼亭,而是盛驚瀾口中, 一句接著一句的真相, 以及無法辯駁的“是”字。

原來母親說的是真的,盛菲菲說的也是真的。

她沒聽母親的話, 所以一次又一次接近這個捉摸不透的壞男人;連盛菲菲都知道表白要講究儀式感,她卻認為兩人心意相通就可以在一起。

她的喜歡、她的初戀,不過是盛驚瀾向盛憬言炫耀的資本。

“所以你就把錯誤全部歸結到我身上?”盛驚瀾惱極了。

“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沒錯嗎?”溫瓷聲聲控訴, “亦或者,隻要對我好, 喜歡我,就可以利用我?”

盛驚瀾緊握起拳,心裡窩火, “我承認, 我在這件事裡麵犯了錯,但你就非要因為那幾句話給我判死刑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她痛苦的聲音充斥整個車廂, “原諒你,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任由你對我做那些事,是嗎?”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從盛驚瀾因為盛憬言對她說“在一起”的那刻,就全錯了。

溫瓷捂著臉頰, 抑製不住喉嚨裡漫出的哭腔。

“溫瓷……”縱橫情場多年的盛驚瀾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麻煩,他有無數種哄女人的手段,然而麵臨溫瓷的質問,他竟覺得束手無策。

以前溫瓷在他麵前哭,他總會一口一聲寶貝,遊刃有餘地哄。而現在,他隻是試探性的去摸溫瓷的頭發。

一道刺耳的鈴聲打斷他的動作,也刺醒了沉浸悲傷情緒的溫瓷。

手指拭掉眼角多餘的淚水,溫瓷拿起外套兜裡的手機,從模糊的視線中看見蘇禾苗的名字。

電話一直在響,沒有停歇的意思,溫瓷剛接通,蘇禾苗急切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阿瓷你在哪兒?快回來,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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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瓷送李照雪和砂楚等人離開後恰好被盛憬言絆住腳,不知道除了盛家兄弟倆,還有人在等待她的生日。

蕭文琛提前兩天就到了南城,他心知自己家出現不會是件令人愉快的事,為了讓女兒度過一個正常的生日,一直忍耐著沒有現身。

但總歸,他還是希望能在這特殊的日子跟母女倆見一麵。

蕭文琛一直等到賓客散去才出現,見到溫茹玉的那刻,抑製不住的思念和情意頃刻湧現,艱難地喚出埋藏心底多年的名字:“茹玉。”

正在跟唐琳琅交代事情的溫茹玉渾身一僵,半響,才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她凝視著那個不斷靠近的男人,眼神清醒而銳利。

“你先回去。”溫茹玉把手中的文件遞給唐琳琅,平靜的聲音跟之前似乎彆無二致。

唐琳琅頷首,從不質疑溫茹玉的指令。

走近了,蕭文琛終於看清溫茹玉的模樣。

許是圖喜慶,她今日穿著鮮豔,棕眉、紅唇,長流蘇耳環削弱了短發的利落感,酒紅色高跟鞋優雅又顯氣質。

她褪去了年輕時的青澀,渾身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當真成了驚豔時光的紅玫瑰。

她有著跟記憶中不同的美麗,時隔多年,蕭文琛終於有勇氣走到她麵前說一聲:“好久不見。”

眼前的中年男人穿著灰黑色西裝,趕緊利索的短發襯出幾分精神氣,溫茹玉卻注意到,他鬢角生出了少許白發。

中年男人跟記憶中的那個俊朗的青年逐漸重疊,溫茹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身踏進大門,吩咐道:“程叔,關門。”

沒想到溫茹玉這麼決絕,等待多日的蕭文琛哪可能輕易放棄。他大步追上溫茹玉,在大門即將關上那刻,伸出一隻手強行阻攔開:“我們談談。”

他以身作盾,程叔總不能把人夾在門縫裡,隻能等溫茹玉示意。

溫茹玉冷靜地安排:“把不相乾的人攆走,攆不走就報警,就說有人擅闖民宅。”

她根本不想搭理蕭文琛,從頭到尾沒對他說過一句話。然而蕭文琛無論如何也不肯離去,一副不等到溫茹玉誓不罷休的樣子,“我知道你恨我,但起碼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你道個歉。”

他的聲音實在吵鬨,溫茹玉走了幾步又倒回來,昂首盯著他:“要道歉是吧?”

溫茹玉抬手一指,“滾外去跪著,我就聽你道歉。”

她還不能不了解蕭文琛,從前就是少爺脾氣,與生俱來的驕傲絕對允許他做出這種事。

蕭文琛握緊拳頭,嗓音低沉:“折辱我能讓你解氣嗎?”

溫茹玉哼聲:“你可以試試。”

“好。”他當真退出大門口,屈膝跪地,“現在你肯聽我道歉了吧?”

溫茹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有回應蕭文琛,而是吩咐程叔:“關門。”

宋蘭芝聽到動靜,讓身旁的蘇禾苗過去看一眼。

撞見這一幕,蘇禾苗驚訝捂嘴。

在她心裡,溫茹玉就是個鐵血的賺錢機器,不接觸工作以外的男人,今天怎麼會有個中年男人找上門?

聽男人的語氣,他們曾經還發生糾葛,到底是什麼人,能讓溫茹玉冒這麼大的火?

事態的發展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蘇禾苗趕緊給溫瓷打電話,叫她回來看看情況。

溫茹玉並沒有依照承諾聽蕭文琛解釋,隻叫程叔關門,程叔忽然想到什麼,湊近溫茹玉耳邊提醒:“阿瓷小姐還沒回來。”

提到女兒,溫茹玉瞬間變了臉色,踩著酒紅色高跟鞋邁出大門口,“蕭文琛,滾遠點,彆跪在溫家門前礙眼。”

聽到她這般凶惡的語氣,蕭文琛布滿皺紋的眼角笑氣幾道細微的褶皺:“你還跟從前一樣。”

談戀愛時,溫茹玉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若是當年,以他的傲氣定不會心甘情願俯首稱臣,可如今一想到溫瓷,對母女倆的萬分愧疚便在心裡翻騰。

若是受辱能讓她出氣,跪地又有何不可。

男人雙膝著地,背挺得筆直:“茹玉,我對不起你,今天來這不是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是想……”

親眼看看你和女兒。

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就被溫茹玉打斷,“你走不走?”

溫瓷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沒耐心陪蕭文琛在這兒耗。

“我不會走。”當年他就是“走”得太乾脆,才會錯過心愛的女人和女兒這麼多年。

一想到這些,蕭文琛悔不當初,“你要我跪,我便跪到你消氣為止。”

趕不走、罵不走,溫茹玉差點沒拿高跟鞋踹他,冷嘲道:“你賤不賤?”

溫瓷萬萬沒想到,自己匆匆趕回來,就聽到親媽這樣罵渣爹。

蕭文琛正對著溫瓷趕回來的方向,見到女兒,他下意識喊出聲:“阿瓷。”

聽到蕭文琛口中的稱呼,滿臉橫氣的溫茹玉“唰”的一下變了臉色。

“媽。”溫瓷逐漸朝兩人走過來。

溫茹玉倏地轉身,幾乎是衝到溫瓷麵前,聲音尖銳:“他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聽到蕭文琛叫女兒的名字,溫茹玉就知道,溫瓷的身份暴露了。

蕭文琛什麼時候發現溫瓷的?他們是否已經見過麵?溫瓷又知道多少?

短短幾秒鐘,溫茹玉腦海中閃過無數猜測。

蕭文琛沒想到她這幅麵孔,慌忙上前勸道:“茹玉,你彆嚇著孩子。”

溫茹玉一把揮開他的手,拉著溫瓷徑直踏進溫家大門,對身後糾纏不休的男人撂下狠話:“蕭文琛,離我女兒遠點,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女兒麵前,我跟你沒完。”

從頭到尾,溫茹玉都是豎起滿身刺的狀態,溫瓷幾乎是被拽進家門,隻匆匆瞥了蕭文琛一眼。

大門關閉,溫茹玉才鬆開女兒的手:“外麵那個男人,你見過他是不是?”

溫瓷不答反問:“媽,那個人是誰?”

一句話堵住了溫茹玉所有的疑問。

她並不確定溫瓷是否知道蕭文琛的身份,當然,不知道最好。

於是溫茹玉告誡女兒:“你不用管他是誰,總之不準跟他接觸,離他越遠越好。”

溫瓷假裝不知情:“為什麼?”

溫茹玉低哼一聲,十分不客氣:“他有病。”

溫瓷:“……”

第一次見母親對一個人戾氣這麼重,可以想象當年他們分開時的狀況多麼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