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需要推出一枚棄子擋刀,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本就花名在外的盛家小少爺——盛驚瀾。
盛驚瀾從未參與公司事務,若是盛家出門對此進行譴責,還能樹立大義滅親的光明形象。
“驚瀾。”盛父借著監控發出聲音,“你暫且在這裡待兩天,兩天後,爸親自來接你。”
盛驚瀾敏銳地捕捉到聲音來源,仰頭盯著攝像頭。
盛齊天一把關掉屏幕,扭頭對盛憬言道:“你弟弟平時雖混了點,但這件事,他確實無辜,此後你定要好好補償他。”
盛憬言垂下視線:“您說得對,雖然驚瀾名聲一直不好,但此時確實因我而起,我不該……”
說到此,他忽然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是我做錯了,我這就去公開道歉,隻是對不起盛家。”
盛父厲聲打斷:“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
此事關乎盛家利益,況且小兒子早就跟他不是一條心,二選一的情況下,他會毫不猶豫保住盛憬言。
盛憬言難以克製內心那股得逞的雀躍,偏要在父親麵前偽裝成知錯就改的孝順兒子:“謝謝爸,以後我定會嚴以律己,儘心竭力為公司效力,不再讓您費神。”
在外界對盛家揣測紛紛的時候,罪魁禍首浮出水麵,竟是花名在外的盛驚瀾。一時間門,眾人將所有矛頭指向這無情無義的“渣男”。
有人忽然提到:“是那個很出名的文物修複師。”
大多數人隻曉得他是富二代中的敗類,卻沒想到因為此事解開了盛驚瀾的另一層身份。
享譽國際的文物修複師本該是令人景仰、受人尊敬的存在,一旦冠上私生活不檢點的標簽,再大的榮譽也遮不住醜聞。
此事很快傳入溫茹玉的耳朵。
她怕女兒背著自己走岔路,一直讓人盯著盛驚瀾那邊,有什麼大動靜都會給她傳消息,因此,不關注網絡的溫茹玉也在第一時間門知曉了盛驚瀾的“醜事”。
“果然。”男人的劣根性真是無論如何也斬不斷,溫茹玉卻確信自己的堅持沒錯。
網上鬨得天翻地覆,對於不愛關注這些的人來說沒什麼影響,溫瓷最近忙於繡製冰川圖,幾乎很少看手機,除非有人主動給她發消息。
但她身邊有個喜歡網上衝浪的小朋友,溫茹玉特意敲打了蘇禾苗:“禾苗,有些事該說有些事不該說,你應該分得清楚?阿瓷最近很忙,不要讓她被外界乾擾。”
“知道了,溫老師。”蘇禾苗對溫茹玉一直抱著敬畏心。
“阿瓷最近沒跟那人聯係吧?”
“沒……”蘇禾苗私心還是站溫瓷那邊,“阿瓷最近一心想快點完成新作品,隻是偶爾去工作室查看裝修進度。”
工作室的裝修已經進度收尾階段,溫瓷每隔三天會去查驗,她把煥然一新的風格拍照發給風有致,兩人愉快地聊了幾句,才知道風有致的父母已經搬回南城。
“昨天剛到,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
“這麼快?”
“已經準備幾個月了,要不是春節,他們不會拖到年後才回來。”也不算快,隻是兩人平常不聊天,溫瓷這一次發消息剛好撞上。
兩人結束了對話,溫瓷的目光移到另一條消息欄上。
這段時間門,盛驚瀾每天都找她,今天早上發過幾條之後就沒了消息。
或許回到景城有事要忙吧,反正,那人走之前說過明天要來找她。
距離盛驚瀾訂的航班起飛還剩三個小時。
當他發覺通訊信號完全被屏蔽,且四周被封鎖起時,一聲沒吭在屋裡轉了一圈,隨後揀起茶幾上的杯子在手裡掂了掂,驀地揚手,狠狠朝攝像頭砸去。
他迅速檢查完四周,大門無法撼動,上樓的電梯和通道全被封鎖。
盛驚瀾仰頭望向二樓走廊,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就這也想困住我。”
看來他的好父親,對他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他在野外闖蕩的經驗,遠比這富麗堂皇的牢籠豐富得多。
費了一陣功夫,盛驚瀾終於翻到二樓,尋了個硬家夥擊破玻璃,破窗而出。
恢複信號的電話快被打爆,逃出彆墅,他終於知道盛齊天口中“事關盛家”的大事。
“真是我的好父親。”
為了維護大兒子,不惜以自己為餌,引他入陷進,把最後一絲血緣親情消耗殆儘。
手背擦過下巴,帶出一絲血痕,那是剛才不慎被破碎玻璃劃出的傷。
他今年可真倒黴,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還被所謂的血脈親人背刺。
盛驚瀾接了喻陽的電話:“位置發你,過來接我。”
喻陽很快把車甩過來,接到他:“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他眼底醞釀著驚濤駭浪:“去盛家。”
喻陽以為他要衝回去討公道,卻發現——
彆人的家是避風港灣,盛驚瀾的家不是。
盛驚瀾悄無聲息地出現。
他看到盛憬言一身光鮮地坐在家裡扮演孝子,而自己的親生母親,正感慨著:“要是驚瀾像你這樣懂事就好了。”
連喻陽都絲毫不曾疑心過他,而他那道貌岸然的父親把他推出去替大哥擋刀,親生母親打從心底裡覺得他不如大哥好。
真是諷刺。
他突然改變主意,決定換個玩法。
在被母子倆發現之前,盛驚瀾退了出去。
喻陽正準備幫他打好這場仗,卻聽他說:“去機場。”
喻陽詫異:“現在不應該先解決網上的輿論?”
盛驚瀾摸到兜裡的盒子:“沒時間門了,我答應過要去找她。”
“行。”喻陽一咬牙,踩下油門。
行駛的路程中,他聽到盛驚瀾在跟人打電話,要找網上那個安琦。
喻陽突然就不擔心了。
以往那些來找盛驚瀾修複古董和珍寶的人非富即貴,盛驚瀾的人脈,遠比盛齊天和盛憬言更加廣博。
三小時後,盛驚瀾走出南城機場,已是晚上八點。
明明走之前跟溫瓷說過明天去找她,現在卻迫不及待地想第一時間門趕到她身邊。
一分鐘前,溫瓷剛在朋友圈發出工作室裝修圖片,也是一種變相的宣傳。
盛驚瀾直奔工作室。
工人已經下班,裡麵的燈光還亮著,他穿過嘈雜的街道,邁著寬闊的步伐走向那道光。卻見裡麵走出來一對年輕男女,有說有笑。
“唰”的一下,男人臉上的期待儘失。
就是那個男人,在巴黎帶著溫瓷玩了三天,而今又出現在他的視野。
被神秘的第六感牽引,溫瓷不經意地抬頭望了一眼,瞥見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小聲喃道:“盛驚瀾。”
她扭頭跟風有致說了兩句,朝著男人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他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語氣也惡劣:“打擾你了,是嗎?”
“你彆這樣說話。”溫瓷因他的態度感到不適,想起眼前的人是個醋壇子,正要解釋,卻突然被人往前一拽。
盛驚瀾把人鎖進懷裡,下巴擦過她的頸窩,從這個角度朝眸光望去。
他看到燈光下的風有致朝這邊走過來,眸光愈發的冷。
“還有人在。”溫瓷試圖推開他。
“那又怎樣?”醋意在眼底翻湧,他哼聲一笑,當著風有致的麵,扣住溫瓷的後頸,發瘋般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