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靈看了看自家號稱知曉魔法領域內一切知識的係統。
係統:“大概跟九級魔法藥劑差不多。”
“那有點厲害。”她點點頭,沒有冒然上去,而是繼續觀察。
雖然攤主一直表現得很熱心,但她感覺攤主與前兩位客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
再看看。
沒有讓她等太久,第三位客人突然出現在攤主的麵前。
這位客人全身被藏進寬大的黑色鬥篷中,兜帽底下的麵容被隱匿,整個人都散發著陰森的的氣息。
比上一位客人更讓霍靈感到親切。
這位客人我們暫且稱為黑鬥篷。
黑鬥篷坐在桌前,伸出一隻骨瘦如柴的手,輕輕地按在桌麵上,發出仿佛從棺材中透出來的腐朽聲音:“大夫,我的屍體有點不舒服。”
攤主伸手摸了他的手腕,說:“你已經死了一百八十年整,每過一甲子,你的屍體就會很不舒服,對不對?”
黑鬥篷:“神醫啊!”
“不知道從前給你開方子的是哪個庸醫,雖勉強留你一息,但卻不能保住你的神智,以至於你不僅境界難以突破,還心魔加重,時常忘記許多事情……”
攤主又說了些症狀。
那原本氣勢有些陰冷可怖的黑鬥篷徹底變了態度,越發激動地喊了一聲“神醫啊”,隨後將自己的症狀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又期待地等著攤主的診療方案。
攤主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直接道:“你的病情已經拖延到晚期,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路?”
“要麼成為毫無神智的瘋子,要麼,破後而立。”
霍靈不知道什麼叫做“破後而立”,但她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又經過了一段她沒太聽懂的交流。
黑鬥篷突然像前麵兩位客人一樣主動握住了攤主的手,嗓音嘶啞:“大夫真的有把握治好我?”
攤主任由他尖利的指骨陷入自己的皮膚,仍舊笑容溫和:“如若不能,這幅皮囊送予你如何?”
“好。”
黑鬥篷重重地點頭,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
鬥篷裹著鏽紅的枯骨倒在地上,一圈黑氣冒出來,邊喊著“大夫我控製不住自己”,邊朝著攤主撲過去。
攤主從袖子中掏出一隻瓶子:“張浪,進來吧,我帶你回去治療。”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
失去了黑鬥篷的客人沒能說完,就以黑煙的形態被裝進了瓶子中。
不遠處的大缸中。
霍靈與係統就“要不要去跟攤主問路”的問題產生了分歧。
係統:“那不是個好人。”
她:“挺好的呀,熱心解答客人的問題,不在意客人的冒犯,能夠控製住發狂的客人還願意繼續治療對方。”
係統:“什麼熱心……那三個人會被他玩死的!”
她:“有一個本來就是死人呀。”
係統:“……”
因為現在並非是教學場合,霍靈沒有太在意係統的意見。
她輕盈地從缸中跳出來,站到攤主的桌子前,摘下兜帽,禮貌而乖巧地說:“您好,我想問路。”
對於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新客人,攤主並未意外,樂嗬地問:“小姑娘是想去哪裡?”
“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在招學生麼?”
霍靈含糊問道。
雖說她沒把係統的話放在心上,但謹慎是她的本能。
據說學校招生和開學的時間都差不多,招生的地點也都在一塊兒,她這麼問不僅能夠確認位置,對方也不會借此知道她是哪個學校的新生。
她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自己的機智,攤主的話卻讓她驀然變了臉色——“方圓百裡,不,千裡,隻有我這裡招生。”
係統又尖叫了起來。
隻是這次發出的是貓頭鷹的叫聲,顯得淒厲古怪,有一股濃烈的敵意衝著攤主而去。
霍靈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到這點。
遭了,這裡沒有她要上的學校。
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如果趕不上就沒法入學了……那祖母給她的任務怎麼辦?
要不明年再來上學?
可是第一次獨自出門沒超過一小時就回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天資過人,不如考慮拜入我名下,我今年隻有一個收徒的名額,錯過可就沒了。”
霍靈聞言,後退半步,搖頭。
“不了。”
攤主靠近半步,言辭懇切:“反正你現在也找不到要去的地方,不如隨我上山,在見過我的水平之後再考慮要不要拜師。”
霍靈有一點心動。
就像他說的,她現在是多半找不到原本要進的學校。
進入彆的學校獲得學生身份,從而得到注冊魔法師的資格,之後取得魔法上的成就,再去獲得白塔的榮譽,也算達成目標。
嗯,前提是他所說的地方是正經學校,他是正經老師。
有問題就立刻跑路。
不好跑路就召喚偉大的不死魔女。
霍靈看了看麵前的熱心攤主,又看了看不遠處麵容模糊的行人,緩緩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