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她不由得一愣,這人什麼時候掌握的欲說還休的技能?

倆人就這麼隔著來往的客人和服務員對視起來。

溫苓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蔣淮南的眼神轉為茫然,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但覺得可能她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朝她笑了笑,低頭吃了口龜苓膏。

龜苓膏也是裝在小盅裡,漆黑的膏體,在燈光下微微反著光,他用勺子把龜苓膏劃散,澆入煉乳,原本漆黑的龜苓膏立刻就多了一抹奶白,奶白又很快被侵染成淡淡的褐色。

溫苓看到他吃了一口龜苓膏,然後整個人有點頓住,忽然想起來他吃龜苓膏超級怕苦,就想……

難道他剛才看我,是覺得龜苓膏的煉乳不夠?

不夠直接說啊!看什麼看!真以為自己的眼睛會說話啊?

她一麵腹誹,一麵拉開收銀台的抽屜,找到喝檸檬水時偶爾用到的蜂蜜,拿了一條,走過去,手腕輕輕一動,蜂蜜就揮到了蔣淮南麵前。

“啪。”

蔣淮南看到麵前多了一條蜂蜜,抬起頭,疑惑的問:“怎麼給我這個?已經有煉乳了。”

溫苓比他還懵,“……你剛才看我,不是想說龜苓膏很苦嗎?我這兒的龜苓膏比學校食堂的還苦。”

蔣淮南反應過來,“我剛才是……”

話到嘴邊,看到她溢於言表的“吃個龜苓膏害怕苦你行不行啊”的吐槽,又立刻咽了回去。

改為一本正經的點頭:“很正常吧,有的人怕苦,有的人不怕苦,我就是非常怕苦,就像你非常怕酸那樣。”

溫苓對酸味的感知比常人要敏銳些,他們以前有時候吃同一個橘子,他覺得挺甜的,她卻覺得有點酸,要是他覺得有點酸呢,回頭一看,人家都被酸得齜牙咧嘴了。

所以有時候溫苓自己做個檸檬水喝,還得往裡擠多多的蜂蜜。

聽他提起這事,溫苓就撇嘴:“吃你的吧,話這麼多。”

蔣淮南一邊笑著把蜂蜜擠進龜苓膏裡,一邊在心裡苦哈哈吐槽,好嘛,他們這是默契全無了呀!

不過這個龜苓膏真的苦,吃一口就能感覺到真材實料,蔣淮南為了多待一會兒,吃得磨磨蹭蹭的。

店裡客人越來越少,到晚上八點多,店裡的空位就漸漸多了起來。

溫苓把櫃台上紙筆和號碼牌之類的東西收拾好,抬頭一看店裡,蔣淮南居然還在吃龜苓膏,不由得費解,有這麼苦嗎?苦得都吃不下去了,就不要硬撐了好嗎!

她搖搖頭歎了一下氣,轉頭繼續忙自己的事。

蔣淮南磨蹭到後麵實在堅持不住了,再怎麼樣龜苓膏也有吃完的時候,他隻好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結束用餐。

他走到櫃台邊,溫苓低著頭在平板上寫寫畫畫,頭也不抬的拋出一句:“慢走,下次再來。”

“在寫什麼?”他好奇的探頭探腦。

聽到他的聲音,溫苓才反應過來,抬起頭讓他看了一眼,“下個月要換秋冬滋補湯水了,準備做新價格牌。”

蔣淮南有些驚訝:“店裡的湯不都是固定的麼?”

“一部分是固定的,一部分是隨季節氣候更換的,主要是為了讓食客多點新鮮感。”溫苓解釋道。

“做餐飲真是不容易,什麼店都講究推新品,隻有新鮮感能吸引更多新客人,麵包房是,炸雞店是,你這兒也是。”他忽然感慨道。

溫苓奇怪的看著他:“你還懂這個了?”

蔣淮南靠在櫃台邊跟她閒聊:“三年前我妹妹要開麵包房,家裡給了一筆錢,我怕她不夠用,把我的存款都給了她,剛好她閨蜜要開炸雞店,她投資對方,投的錢裡有一部分就是我給她的那筆,她跟我說幫我算成股份,就不還我錢了,我心想我暫時也用不到,就算虧了也沒事,就同意了,結果那家店做得不錯,一年下來分到給我的也有幾萬塊。”

給出去的成本是還沒全部收回來,可是那家店的位置就在人流量很大的步行街那裡,如果沒有很大的意外,這門生意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勝在可持續。

溫苓微微歪著頭,認真的聽著,聽完了笑笑:“你和你妹妹感情好。”

可不是感情好麼,要是不好,誰會把全部存款給出去,又有哪個會幫他做投資?

要是感情不好,不能互相信任,他想必也不會同意對方這麼做,畢竟投資有風險的道理誰都懂。

蔣淮南點點頭,說:“你和你哥哥感情也好。”

“我們都一樣。”

他說完就笑起來,輕快的笑意在他眼尾輕輕跳躍。

柔和的光線輕輕撫過青年的臉孔,勾勒出他優越的五官和輪廓,鼻梁高挺,嘴唇紅潤,皮膚細膩,落在顴骨處的亮光如同寶石般閃耀,仿佛是造物主最好的恩賜。

溫苓覺得自己的眼睛被猝不及防的閃了一下,想起他嘴唇的柔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她撇開視線,淡淡的道:“時間不早了,你還不回去?”

又來了又來了,她又開始趕他了。

蔣淮南覺得費解:“我就想跟你多說說話,這也不行?”

他看著她的目光,竟然有一絲夾雜著委屈的鬱悶:“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苓一噎:“……以前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

我都對你沒那個心思了,乾嘛還要想方設法跟你多說話。

反正蔣淮南就這樣被她趕走了,不過走是走了,卻還留下一句話:“我還會再來的!”

溫苓:“……”你以為你是灰太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