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和會計帶隊的，等輪到他們大隊的時候，糧站的乾事一聽說他們是楊家溝的，態度挺親切的，和大隊長寒暄了一句，先檢查一下糧食的品質，直接給定了二等糧。
大隊長笑的嘴巴都歪了，二等糧很難得啊，一個縣裡估計也就十來個大隊的是二等糧，其他的都是三等糧，還有幾個大隊的是四等糧呢。
糧食的等級不一樣，要交的斤數也不一樣。
接著該過磅了，把紮好的麥袋子往大磅上摞，第一榜上放了二十袋子，糧站報了個1600斤。那就是實打實的一袋子八十斤。
這代表糧站沒有缺斤少兩!
在大隊裡稱好的一袋子八十斤，到了糧站，能給個七十斤算是好的，更狠一點，直接給五六十斤。
無處說理的。
所以糧食都是往多了準備。
等交完全部糧食以後，還有幾駕車子的糧食沒有交，這比著往年，直接省了三分之一的糧食!省下的，可就是大隊的了，也就是社員的了。
楊家溝大隊的人高高興興的回了，後麵的一個大隊看到他們還剩下這麼多的糧食，羨慕的眼睛都綠了，他們大隊的糧食被評為了三等糧，也跟著沾了光，糧食短缺的少一些，也比往前強上不少。
楊家溝大隊的社員又拉著三分之一的糧食回來，一路上真是使不完的勁，那嘴巴咧著，笑的合不上。
這日子怎麼就這麼好啊。
大隊長道： “回去分糧!”
等回了大隊，差不多五點多了，村口也有不少的人，多是婦女，也都等著大隊長領著人回來呢，雖是知道今年和縣委乾事搭上了關係，交糧應該會比往年好上不少，但能好多少就不知道了。
都準備分了糧食以後，先磨麵吃一頓大白饅頭。
遠遠的就看到大隊長領著人回來了，崔會芳等人都迎了出去。
一個穿著花褂子的大娘道： “我怎麼瞅著還拉回來了不少的糧食呢?難道是嫌咱們糧食沒曬好嗎?"如此一想，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不對啊，咱們糧食曬得乾乾的，不可能打回來啊。"
崔會芳激動： “是不是咱們糧食被評為了二等糧?不用交這麼多了?”
等到了大隊長和會計跟前，大家都圍了上來，崔會英： “怎麼拉回來這麼多?有三分之一吧?”大隊長咧著嘴： “咱們二等糧，糧站的秤也是實打實的，這都是省下來的。”會計也笑： “今年多分糧食咯。”
大家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一個個的伸手摸摸糧袋子： "這，都是咱們的了。""今年這也太順了吧?"
一個大娘道： “這是托蜜蜜的福氣啊，糧食多，肉多!這一年真是興旺，這麼多的糧食，吃到明年都不愁了。”
這可不就是托了薑蜜的福氣!
大隊長道： “咱們今年要是能評上先進大隊，明年交的糧食能更少。”
眾人臉上都是笑容，農民都是在土裡刨食吃，忙活了一年，就希望能多分點糧食，來年能不餓肚子。
一個嬸子
道： “哎呦，啥時候分?都等著吃大白饅頭呢。”“是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分，明年就能吃饅頭，吃麵條。”
大家都鬨著要今天分糧食。
大隊長想了想道： “那就今兒個分糧食，都到大隊部門口來領糧食。”大家喜氣洋洋回家拿布袋子來領糧食。
知青點的人也來了，以為何招娣反應快，占據了前麵的位置，算是知青點的位置了，沒有等太久，就輪到她們了。
等薑蜜的糧食領完以後，大隊長道： “先彆走，把淼淼的糧食也一起領了。”
當初說好的，淼淼不領公糧。
薑蜜剛要說話，大隊長笑： “既然是咱們大隊的孩子，那就得發公糧。”其他人也都笑著說是，應該給淼淼發公糧。
因為薑蜜，楊家溝大隊沾了多少光了，自然不能再按照當初的約定了，薑淼也有份。張春苗不樂意啊，她剛想說話，徐美華趕緊攔著她， "娘，你可彆說話了。你想想豬肉!"張春苗立刻閉嘴，想到那少的豬肉，她心裡痛啊。要是再少給她糧食，不敢想!現在大隊裡，誰說一句薑蜜的不好，那都得招人罵。
薑蜜領了自己和薑淼的糧食，也很高興，她不缺糧食，但大隊裡這樣的行為讓她特彆心暖，薑淼也很高興，更多了一種歸屬感。
楊佳和幫著把糧食背回了知青點裡。
一個嬸子湊到崔會芳跟前問道： "準備啥時候結婚?"
崔會芳笑： "九月十八號先訂婚，等明年兩孩子滿十八歲了，再結婚領證。"那嬸子道： “先定下來也好。”這麼好的姑娘喲。
今兒個晚上，大家吃的都特彆豐盛，家裡有精細麵的，都先拿出來吃了。今年的分的糧食可比往年多。
該慶祝。
次日，楊佳和帶著薑蜜去縣裡玩，也是想問問肖開陽的事情，距離肖開陽吃槍子的日子沒幾天了。
已經半個月了，方明調查進度十分緩慢，他先去找了肖雅安，肖雅安在沒煤場裡被磋磨的厲害，和過去那個傲慢的肖雅安完全不同了，她求著方明，送她去農場裡，煤場不是人呆的地方。
方明問她關於肖開陽私生子的事情，肖雅安是一問三不知，她過去的人生囂張跋扈，壓根不知道肖開陽的其他事情，她說願意配
合公安，隻要讓她出去，讓她指認譚莊，她二話不說就指認。
隻能放棄肖雅安這條線了，至於把她送到農場，自然不可能的。
從辛蔓和辛芷下手調查，也是沒有具體的證據，這姐妹倆姐妹情誼非常濃厚，壓根不說。
譚莊也是滑不溜秋的。
等肖開陽死了以後，就更難調查了。
這樣的譚莊真挺可怕的，這麼多年，竟然能把事情隱瞞到外人都不知道，這心思多深啊。
方明帶著楊佳和、薑蜜在國營飯店吃飯，縣委書記李獻也來了，四個人吃了一頓飯，方明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他過幾天就去市公安局了。
大家都恭喜方明。
飯吃了一半，一個女公安朱虹急匆匆的找來了，她道： “方局，譚莊家出事了。”
方明： "譚莊家?怎麼回事兒?"
朱虹壓低聲音道： “譚莊家被投毒了，除了譚莊和在外工作的大兒子外，其他人都中毒了，還包括來走親戚的小姨子母子倆，譚莊的妻子辛蔓從屋裡爬出來求救，如今在醫院裡搶救。"
方明當場變了臉色， “走。”
直奔醫院。
譚莊家住在公安局的家屬院裡，在四樓，最先發現的是辛蔓的鄰居，從他們家路過，正好看到辛蔓嘴裡淌血的從屋裡爬出來。
那鄰居進屋一看，躺倒了一片，趕緊喊人把一家子都送醫院，又去報了警。辛蔓在搶救，其他人都已經沒救了。
譚莊一夕之間白了頭，跪在醫生的跟前求醫生救救孩子們。
醫生非常同情譚莊，這也太可憐了，把他拉起來， "節哀。"但凡有辦法，醫生也不會放棄病人。
辛蔓被搶救過來，不過這會兒戴著呼吸機昏迷著呢。譚莊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朝著譚家跑去。
方明幾人也跟著跑了過去，譚家已經被公安封鎖了，外圈也圍了很多的人，譚莊和方明等人進去了。
兩個公安和法醫在房間裡檢查，是食物裡麵出了問題，雞湯裡被下了蛇毒。另外廚房裡還有一隻宰殺過的母雞裡也檢查出了蛇毒。
這毒很致命。
如今就得查蛇毒了。
譚莊牙齒
都要咬碎了， “一定是辛芷拿來的母雞，一定是錢家的那個老虔婆!一定是。”他額頭青筋暴起，直接朝外衝去。
錢家?
辛芷的婆家。一切似乎都明了了。
公安局也趕到了東錢大隊，跟著譚莊直奔辛芷的婆家。他們家的門緊緊的關著呢，裡麵沒有人。
東錢大隊的大隊長看到這麼多公安過來，也慌了神，趕緊過來問是怎麼回事。譚莊紅著眼睛吼道： “那老虔婆躲哪裡了!”大隊長很懵逼，誰啊? "你怎麼說話呢?"
譚莊就要朝著這大隊長動手，被方明攔住了，方明道：“辛芷的婆婆呢?去了哪裡?”
大隊長也不知道，而且不想配合跟瘋了一樣的譚莊，方明大致說了一下情況，請大隊長配合一下，又說辛芷的婆婆現在可能有危險，她可能會做傻事。
一個大娘趕緊說道： “我看到如水娘提著籃子往後山去了，應該是去看如水了。”
大隊長又趕緊領著方明他們去錢如水的墳頭趕去，還沒有走進，遠遠的就看到墳頭旁邊的棗樹上掛著一個正在晃蕩的人影。
上吊了!
方明衝了上去，趕緊把繩子給割斷，把人抱了下來。
錢如水的老娘劇烈的咳嗽，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她看著公安同誌，絕望的說道： “你們為什麼不晚一會兒來?再過一會兒，我就能死了，我就能下去陪如水了。"
棗樹邊有一片墳地，其中一個墳頭最乾淨，上麵一點草也沒有，前麵擺著幾樣貢品，一隻燒雞，一塊大肉，四個饅頭，一碗大紅棗，另外有還有一瓶酒。
還燒了不少的元寶和紙票。
譚莊衝上去撕扯著錢如水的老娘， "你殺了我兒子，我殺了你!"
錢老娘朝他吐了一大口老痰，然後哈哈大笑， "你兒子死了?辛芷的兒子也死了吧?哈哈哈。如水，我為你報仇了，你在地底下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