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年長者的義務 月下桑 11636 字 3個月前

宮肆的感動不過三秒, 沒多久視頻就因為宮父笨手笨腳弄斷了什麼線而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接下來從宮父宮母的對話中發現宮父似乎買錯了錄製芯片的時長、他們的錄製時間眼瞅著已經快要結束了……

於是, 宮父宮母最終隻來得及在視頻前留下兩張笑臉,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視頻就這麼慌裡慌張、稀裡糊塗得結束了。

“會不會還沒說完,他們還有什麼重要的話沒有說?”看著重新歸於平靜的臥室內,溪流問道。

宮肆搖了搖頭:“不會有什麼重要的話了,接下來隻會是廢話而已。”

他習慣了。

溪流:……^_^

“不過……”一隻手指摸上下巴,溪流正想說什麼,宮肆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

“不過——”宮肆看向對麵的大伯:“雖然我和大伯的性格並不相同, 可是我們都是家中的長子, 下麵都有弟弟要照顧, 從我的角度出發, 如果弟弟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就算自己真的趕不回來、一定也會找人幫我儘量趕到。”

他繼續看著大伯:“比如, 假如冬春出了事,我趕不過去的話, 我大概率會叫信得過的朋友替我過去, 比如溪流;又或者叫最能解決發生在弟弟身上的事的朋友過去, 比如瑪隆艾敏, 而不會把所有希望全部押注在自己身上。”

“而且從我老爸的話中意思看,您後來並沒有過去,而且大伯你和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說那是第一次見我,依照大伯您的靠譜程度, 我並不認為您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果事情沒解決,您一定會親自趕過來確認一次,如果事情已經解決、您又覺得不需要回來看的話,那事情一定是已經解決,不是我老爸空口說了一句解決就認為已經沒事了,而是更加直接的原因——”

宮肆停頓了一下,看向大伯的目光越發深邃:“我大膽推測,我爸爸媽媽遇到的小醜是您認識的人?如果不是您很信任的人,就是最能解決當時狀況的人,因為他當時就通知您事情解決了,您這才沒有過來?”

挑了挑眉,溪流沒有說話。

畢竟宮肆平時並不是這麼善於心計的人,他正在懷疑的事情宮肆卻率先說出了口,還是這麼肯定的口吻……說什麼“我和大伯的性格並不相同”,這伯侄兩人的性格某種程度一定很相像,加上相似的機遇,宮肆以己推人,這才立刻意識到這件事並且大膽推測。

溪流靜靜地和宮肆一起看向大伯。

被兩雙烏幽幽的眼睛注視著,大伯一臉平靜無波,末了,他點了點頭:“你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承認了!

“你爸爸這麼多年都沒想過的問題,阿肆你一下子就發現了。”

“你很敏銳。”

大伯道。

溪流:其實更主要是宮家爸爸和宮家大伯性格實在沒有共通處吧?加上他實在太不靠譜了……

不能非議長輩——溪流對自己道。

然後他便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在大伯身上,聽他要怎麼說。

“剪開你的人……是一個我認識的人,他的能力是可以剪開能力者與自己能力的聯係。”

“比如將器切成兩部分,一部分龐大,另一部分隻能維持人形,大概是一種降級;而對於使用者來說,他可以剪切得更加徹底一點,可以將使用者和他的能量完全切斷。”

果然如此——

傳聞中剪切了那麼多人的“剪夢人”居然是大伯認識的人,那麼遙遠的人一下子距離自己近了,宮肆感覺有點不真實,不過他很快想到了這是一次機會!他正要發問,然而大伯卻先他一步開口了:

“阿肆你是想知道你被剪開的部分要怎麼回來嗎?”

“就是你爸爸說得那條魚吧,他既然跟著你回來了,那麼就說明你們兩個之間的聯係已經早就重新建立了起來。”

“他對你不離不棄,即使被丟掉也會回到你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明。”

“之所以還不能重新融為一體,大概率是你的問題,你仍然將你們當做兩個個體對待。”

大伯說著,伸出手指指了指宮肆的胸膛:“你什麼時候迫切的想要他回來,回到你的身體中,和你重新融為一體,那你們就自然會重新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剪開你們的人可以乾預的事情。”

他說完了。

“不不!我不是為了我,而是我的朋友,就是鱗,他似乎也被剪開了……”宮肆慌忙道,不過大伯說得似乎也很有道理,他好像真的沒有迫切得想和大頭融為一體的願望,在他看來,大頭就是大頭,是他養了多年的寵物?朋友?又或者是家人?雖然頭腦簡單,可是大頭已經有點自己的神誌了。

從知道自己從出生就被人剪開的那一刻開始,他探究的似乎永遠是那件事本身,而幾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重新回歸ss級的事。

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能力,除了擔心溪流身體狀況的那會兒,如今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很能吸,吸不下去的部分還能到大頭那裡,溪流不會有事之後,他就更不在意了。

反正他和溪流似乎都對“變強”這件事很隨緣。

大概是因為他們不靠能力,本身也是很強的人。

“鱗嗎?”大伯垂下睫毛,思考了片刻:“我看不出來,大概是被剪切的太徹底了。”

宮肆就有點著急:“既然大伯你和剪夢人是朋友,那麼能不能找到他和他說一聲,把鱗的能力也換回來?”

大伯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和他並不是朋友。”

“泛泛之交也談不上,隻是有過工作往來。”

“唉?”宮肆愣住了。

“你出生的那會兒,他剛好有求於我,我因為你的事情便也有求於他,便請他趕過去解決你的問題,而他也答應了。”

眼瞅著侄子忽然呆住,大伯繼續道:“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麵,不過,如果我們見麵的話,我會和他說。”

宮肆先是有點高興,不過很快他又緊張起來:“等等——大伯,之前你說過因為我出生這件事你請對方幫忙,他也有事需要你幫忙,所以你們是等價交換的關係,你們不是朋友的話,那麼你請他幫這個忙,會不會又要付出什麼啊?”

總覺得那個小醜亦正亦邪的感覺,萬一他要大伯幫他做壞事,那可怎麼辦!

宮肆又著急了。

“我不傻,提一提這件事如果不用他乾過去的話,也稱不上他幫忙。”大伯道。

他這麼說,宮肆也就放心了。

雖然和大伯相處時間不長,不過大伯是個說一是一的人這件事已經深入人心,而且大伯從不說謊,是個非常坦誠的人。

“不過前提是他過來找我,如果他不找我的話,我還真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大伯又道。

“已經幫上忙了。”宮肆道:“比我們一開始一點頭緒也沒有強很多了,其實我們也是剛剛知道這種事,因為這件事,我們看到小醜總覺得怪怪的,然後就碰到了鎮上開園遊會,那麼多人扮成小醜不說,還有好多氣球是用紅線綁的,好幾次我們真的以為那個小醜就在,然後大伯你晚上就穿著小醜服回來了……”

大伯歪了歪頭:“難怪那天你們嚇成那樣,我後來觀察,你們不像那麼膽小的人。”

宮肆就歎口氣:“大伯您趕得太巧啦!”

“不過——”解開了心中一個大秘密,又解開了另一個大秘密,宮肆忍不住有點好奇了:“大伯您和那個小醜直接接觸過吧,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他是從記憶裡對那名小醜有點印象的,在他看來那名小醜並不像壞人,可是在鱗的記憶裡,那名小醜又是那麼可怕,宮肆想聽聽大伯的意見。

大伯愣了愣,然後思考了一下,許久才開口道:“不是好人,不過也未必是壞人。”

“他喜歡站在旁邊,出其不意的接近其他人,然後忽然做出什麼事,就在旁邊靜悄悄看著那些人的反應。”

“算是喜歡惡作劇的人?”

順著大伯的描述,宮肆思考了一下,然後皺眉道:“聽起來有點惡趣味啊。”

“嗯,可以這麼說。”大伯肯定了他的說法。

瞅瞅大伯,宮肆的好奇心又冒了出來:“大伯,你說他有求於你,爸爸也說您認識很多人,很多還挺厲害的,普通刀匠這樣嗎?大伯您還有什麼方麵特彆厲害不成?才有這麼多人找上你……”

看著自己的侄子,大伯先是靜默,然後道:“我確實隻是刀匠。”

“不過和其他刀匠有點小區彆,我可以煉器。”

“煉器?”宮肆還沒有想到什麼,旁邊溪流卻有點驚訝的挑了挑眉毛。

然後,當著他們的麵,大伯忽然從胸前取出一枚哨子——那個哨子一樣的東西從一開始就掛在大伯的胸前,宮肆一直以為那是個裝飾品來著,雖然大伯為人樸實看起來不像是會佩戴飾品的人,然而誰還不能有個例外啊!

宮肆眼睜睜看著大伯打開那枚哨子上方的開關,從裡麵倒出一粒火種來。

火種?

沒錯,就是火種,一滴圓溜溜的火種,隻有指甲蓋大小,赤紅色的,看起來不像是有多大熱力的樣子,然而那是一滴非常奇怪的火種,它就懸浮在大伯胸前,大伯用雙手護住它,然後不等宮肆反應過來,大伯另一隻手忽然拉長了,也不知道大伯怎麼弄的,那枚火種竟是陡然壯大了數十倍,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騰地呼嘯在大伯胸前——

宮肆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