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年長者的義務 月下桑 13781 字 3個月前

“……你們是姬淩學院的學生嗎?哇, 那可是名校,隻有很厲害的學生才考得上呢!”宮肆還在閉目養神, 而隔壁已經熱火朝天的聊到他們是從哪個學校來的了。

瑪隆把自己的學校告訴了他,順便也詢問了他從哪裡來。

“我是商人, 生意是貿易方麵的,比較喜歡在偏僻的地方搜羅冷門的產品,然後販售到世界各地。”那人說著,又笑了:“說起來,在沙礫中間找到極少部分珍貴的寶物似乎是我的樂趣呢!”

“這可真酷!朱諾先生。”瑪隆便讚歎道。

對了,他們還互換姓名了, 男子自我介紹自己名叫朱諾, 同樣是孤兒院出身, 這讓瑪隆對他一下子有了親切感, 不過宮肆估計著,就算沒有這重身份, 單靠男子的聊天技巧,瑪隆還是可以和對方聊得熱火朝天。

不過這並不妨礙宮肆不想加入他們的聊天, 雖然瑪隆和尼鹿都是人來熟類型的人, 當時也都是他們主動找上他說話、這才有了他們後來的交情, 可是他們和這名男子給他的感覺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宮肆總覺得和他隔了什麼。

年齡差嗎?宮肆想著。

他在說謊。溪流的聲音忽然自他腦中響起來。

這算是定契之後兩人之間特有的“聊天通路”吧?宮肆有時還不能很好的掌握這種對話方式,不過溪流早就運用自如了。

隻是因為宮肆看似平時並不太喜歡“說悄悄話”,故而他很少使用而已。

眯開眼睛看向對麵的溪流, 宮肆看到溪流仍然垂著眼睛在看書,書名還是《東火山市一帶民間傳統花紋》。

切!又從書屋拿書!宮肆斜了他一眼。

大伯看我喜歡,主動給我的。溪流就委屈道。

一大把年紀了還整天大伯大伯的……宮肆一陣惡寒,不過他小心翼翼保護自己這陣吐槽沒被溪流聽見→畢竟溪流是個纖細敏感的人,平時最不愛聽彆人說他年紀大。

又不是女人!這麼介意年紀做啥?宮肆心裡吐著槽。

說吧,說謊是怎麼回事?宮肆道。

他從一開始就在說謊了。將一對烏幽幽的眼睛從書後看向宮肆,溪流在他心裡道。

宮肆愣住了,他還真沒注意。

你回憶一下。溪流開始帶著他回想了:一上車問完我們盒飯在哪裡買的之後,他說——

“我說呢,我還說好久不坐火車,火車上的飯盒居然如此好吃了。”

他說他好久不坐火車,然後呢?

“……不知道火車上什麼時候才賣盒飯,不過……”

他又主動說不知道火車上什麼時候才賣盒飯,意思是他是知道火車上是有盒飯售賣的。

雖然可以當做是一種描述方式產生的口誤,不過綜合他後麵的表現,我不覺得是這種原因。何況他後來又故意把巴掌樹叫成八樟樹。

一名為了尋找特產在東火山市一帶逗留了很久的商人,就算是和我們聊天,也更應該將八樟樹讀作巴掌樹的,可是他沒有。

一開始隻是沒注意而已,不過他心裡肯定發現矛盾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發自內心的不想參與到隔壁的聊天中去,經由溪流的解釋居然發現了男子這麼多漏洞,宮肆得到解答的同時又有點疑惑:

他說謊做什麼?我們就幾個學生。

不知道,不過這個人沒有惡意。溪流說著,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子:我的直覺告訴我的。

沒有惡意,但是說謊?

宮肆最後隻能認為這是成年人隱瞞身份的方式,又盯著隔壁看了一會兒,末了還等來對方朝他微微一樂,偷看人被人撞了個正著,宮肆頭一歪,繼續閉目養神了。

然後,隔壁居然開始打牌了。

好像是瑪隆提議的,服務員推著列車服務車過來的時候他剛好看到推車上有撲克牌售賣,興奮的買了一副牌,他找人打牌了。

不過等到他把牌抽出來才發現這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普通撲克,而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牌。

“哦,是費洛牌,和撲克差不多,不過玩法不太一樣。”還是朱諾見多識廣,一語道破了這副牌的身份。

“費洛牌?這是什麼牌?”瑪隆自認為是撲克高手,可是對於費洛牌這種牌……他居然聽都沒聽說過。

“是一種古老的撲克牌,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知道的少,不過老人們知道的就多了,尤其是能力者。”朱諾說著,一臉懷念的將瑪隆手中的牌接過去:“比撲克牌的數量多七張,分彆對應的是火係,風係,土係,水係,光係,波係,吞噬係。”

“每個人可以輪流抽普通牌,最後根據玩牌人數抽多出來的屬性牌,普通牌上往往是對應著各種能力,然後屬性牌顧名思義賦予這些能力屬性。”

“其中吞噬係又被稱為王,任何能力一旦被賦予吞噬係的屬性,就會變成王牌,可以打敗對手手中的牌麵。”

朱諾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能力?屬性?這難不成是……”瑪隆瞪大了眼睛。

點點頭,朱諾笑道:“沒錯,就是模仿能力者之間對戰的撲克牌,又叫戰牌。”

“最早是能力者之間為了避免打鬥又或者消磨時光創造出來的一種牌,之後在普通人之間變得非常流行,至於現在的撲克牌,其實還是從這種戰牌中演變而來的。”

“哇哦!這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的事。”瑪隆道。

“我好像聽爸爸說過,說他們小時候有種可以模擬能力者打鬥的牌來著。”尼鹿卻像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腦袋道。

“就是這種了。”朱諾說著,將手中的牌“嘩啦”一整:“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費洛牌?”

瑪隆立刻答應了,艾敏自然也是答應,就連溪流都放下了手中的書,就宮肆朝眾人揮了揮手:“你們玩就好,我想看會兒書。”

說著,他還把溪流放下的書抓起來朝眾人示意了一下。

也不勉強他,其他人興致勃勃的開始玩牌了。

前麵兩局大家玩得還是有點亂七八糟,因為時不時需要朱諾出來講解規則,後麵開始便漸入佳境。

其他人都算擅長讀書,原本就比較容易接受各種規則,瑪隆雖然頭腦差,可是他簡直是天生的賭徒,輕而易舉就上手,基本上玩過一局就迅速掌握了規則,還能指點不善打牌的尼鹿了。

不過瑪隆雖然擅長打牌,贏得最多的人卻不是他,而是旁邊一直淺笑吟吟的溪流。

不知道這麼什麼巧合,溪流居然每次都能摸到吞噬牌,手中永遠有“王牌”在,他贏得簡直是輕而易舉。

如果不是朱諾在,瑪隆大概就要叫出聲了。

然而他雖然熱情愛說話,乍看起來有點大嘴巴,可是實際上,在原則問題上,他的嘴巴比誰都緊,即使是相聊甚歡的朱諾,他也並不打算透露溪流的能力。

所以他隻能瞅瞅溪流,末了把自己的吐槽收回去。

“這還讓人怎麼玩?溪流這家夥的手氣怎麼這麼好?”嘟嘟囔囔的,瑪隆小心翼翼又下了一組牌。

然後溪流又是一對王牌壓下來,再次鎮壓全場。

不過他是見好就收的人,很快他就擺擺手表示自己退出,不過退出的時候他還把自己剛剛放在桌上的“吞噬”拿了出去。

“既然少了一個人的話,這張牌就不要出現了,這樣大家勢均力敵玩起來才儘興。”他道。

就瑪隆還有點意見——他也想抽中一次“吞噬”啊!不過想到萬一其他人抽到他又贏不了,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

朱諾笑著重新洗牌了。

一邊洗牌,他一邊慢慢說道:“太強的能力屬性,會被其他屬性排擠出去的。”

“傳說中,如今每年被大家慶祝的年,就是吞噬屬性的獸型器,因為太強,他最終被其他屬性的獸型器圍毆,最終被趕出了所有大陸。”

“哎?”挑挑眉毛,瑪隆又聽到了一個新說法。

“有這種傳說嗎?”瑪隆扭頭看看尼鹿。

“這個……這個我爸爸還沒對我說過。”仔細思考了一下,尼鹿搖了搖頭:“不過民俗學本來就是各地的民間傳統的大成,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傳說啦!”

“我也是到各地采購的緣故,才從各地的當地人口裡聽了不少趣聞。”哈哈笑著,朱諾將牌重新洗好了。

新一輪的抽牌再次開始了,這一次沒了吞噬牌,大家都期待著進行一場儘可能儘興的比賽。

鱗也在抽牌。

其他人都是按照使用者和器的關係麵對麵坐著的,就他一個人落單,他的對麵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結果朱諾一過來坐了他對麵的位置,所以如今他是和朱諾麵對麵坐著的。

他其實對打牌沒什麼興趣,可是他偏偏坐在最熱鬨的位置←瑪隆坐他旁邊,朱諾坐他隔壁,最能聊的兩個人全挨著他,比起聊天,他倒更願意打會兒牌。

至少動腦子的時候,隔壁那家夥可以少說幾個字。

不過,一玩牌,他很快意識到玩牌搞不好對他來說更是一種折磨——打了多少局,他就第一局抓到了一副好牌,從第二局開始,他就是一手爛牌了,全靠計謀才能勉強多堅持幾局,然後,到了這一局——

鱗原本還是一臉平靜地等待抽牌,然而,等到他抽出能力牌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然後,等到他抽完對應的屬性牌時,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臉色發白,他的目光遊移不定的看著手中的牌。

“該你了。”他發呆的時間久了點,瑪隆催促他道。

鱗本能的將手中的兩張牌合攏在一起,然後忽然僵硬的站了起來。

“哎?鱗你要乾嘛?”瑪隆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我要出去上廁所。”鱗僵硬地道。

雖然覺得他有點奇怪,不過瑪隆還是讓開了位置,隔壁的尼鹿也讓了讓,從最裡麵出來,鱗向走廊的另一頭奔去。

“啊!咱們這邊最近的廁所在反方向!去那邊要多走兩節車廂啊!”瑪隆大聲提醒他道。

然而就像沒聽到他在吼叫似的,鱗頭也不回的向前衝。

“大概是太內急了。”瑪隆攤手道:“他臉都發白了。”

“搞不好要蹲大號!”過了一會兒發現鱗還是沒回來,瑪隆繼續評點:“等等——他走的時候好像沒帶手紙,這邊的廁所裡麵是沒有手紙的……”

“那我過去一趟好了,幫他送衛生紙,順便也上個廁所。”朱諾先生也站了起來,坐在他旁邊的艾敏和星隕便也站起來給他讓道。

然後朱諾先生也過去了,隻是……

“朱諾先生有拿手紙嗎?”瑪隆有點傻眼。

“搞不好他褲子口袋裡就有紙巾。”艾敏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