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塵子冷哼:“江尊主口口聲聲道與她是夫妻,可有婚書?”
江浩然也是微怔:“知觀這豈不是強詞奪理,妖界婚約不似人間,何來婚書?”
容塵子便有些不耐:“那江尊主此話有何憑證再者,妖界婚約不似人間,江尊主也知曉此理,其他書友正在看:。和則留不和則去,事情已過數百年,逃妻二字如何說起?”
“你……”江浩然冷笑,“素來隻聞知觀含真淵嶷,人品高潔,想不到也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之輩。但知觀對她又了解多少?吾輩此來,也是為知觀著想。我這妻子的性情,本尊主再清楚不過。她來尋知觀,無非是為著知觀乃星宿轉世。圖謀什麼,知觀你心中應當有數才對。何況知觀你是出家之人,又是宗師名道,根基定力自然都毋庸置疑,豈是輕易為女色所惑之輩?知觀或許不知,我這妻子修習的乃是攝魂之術,中者為其神魂顛倒尚且無知無覺。在下也是擔心知觀受其蠱惑。”
容塵子眼中閃過一絲暗色,江浩然何許人也,立刻便打蛇隨棍上:“她的過去,她又告訴過知觀多少?甚至於……知觀你可知她的名姓?師承、來曆?你分毫不知,卻留著這樣一個妖怪在身邊,說不是貪戀美色,也無人相信吧?”容塵子還未及答話,他又冷笑著道,“再者,她不對知觀提及,也是有因可循的,誰會對將要到嘴的美食報上家門來曆呢?”
容塵子濃眉緊皺,江浩然輕理胡須,又恢複了摯誠之態:“知觀,江某這也是為了你好,你一個星宿正神,好好修道便是,又何必跟一個妖糾纏不清?知觀還須三思才是。”
容塵子不再多言,轉身回了膳堂。眾人之前,二人都未再提河蚌一句,但心思卻從未移開。
中午,容塵子回房午睡。那河蚌撲上來,委屈得不得了:“知觀!那個姓江的打我!!”她將手腕舉到容塵子麵前,她肌膚本就細嫩,平日裡不慎碰著還要紅好久的,何況江浩然的力道。這時候腕上淤血未散,呈紫中帶青的顏色,十分刺目。容塵子輕輕替她活血,突然說了一句話:“你從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河蚌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叫何盼呀,你不是早知道了。”
容塵子盯著她的眼睛:“你也不曾告訴我你的師承來曆,還有那個江浩然,他到底是你什麼人?”
他聲色俱厲,河蚌便有些猶疑:“知觀?你怎麼了嘛,人家手傷了你也不理人家!”
她眸光粼粼,純澈無邪,容塵子歎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江浩然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對這個河蚌幾乎一無所知,她有時候似乎單純得可怕,但是她說謊的時候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他怕了,真的怕了。
他伸手將河蚌環在懷裡,河蚌將下巴搭在他肩上,還嘟著小嘴兒:“知觀?”
容塵子拍拍她的後背,他持道半生,也不明白為什麼就對這河蚌情難割舍:“對不起。”他輕聲歎氣,“有時候我很害怕,我真害怕!”
我怕我喜歡你隻是中了你的攝魂術,我害怕我現在所思所想、所愛所惡,都非我本心。我怕有一天突然發現你還有更大的陰謀,我怕我在你眼裡隻是一本菜譜。
河蚌乖乖地呆在他懷裡,掰著手指頭數:“後天就是臘八節了哎,不知道山下有沒有臘八粥喝。”
容塵子將她推倒在榻上,差點忍不住打她:“在我懷裡你竟然想著臘八粥!”
河蚌不防他突然發火,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仰望他:“那我該想什麼?唔,今天中午清韻說做炸糕的,沒有看到嘛。騙子!”
容塵子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有心想要好好懲治她一番,她又嬌笑著將臉貼在他心口,語聲清脆得像將熟未熟的青蘋果:“知觀,我喜歡你……人家最喜歡你啦……”
容塵子的滿腔怒火,就化作了繞指柔。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