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場大戰迫在眉睫,河蚌吐了蘋果核,突然道:“慢!”
諸道士都轉過頭去,連淳於臨也暫停念咒,河蚌在行止真人身上擦乾淨手:“我覺得吧,咱還差了一個環節……是什麼呢?對了,正邪相對,不是應該互相辯論一通,把正邪都論清楚,以證明邪不勝正。然後再動手的嗎?”
“……”諸道士沉默,終於清玄靠過來,“師娘,我們這邊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全不擅口水。再說了,對方還是一條蛇,您不覺得一堆道門聖師罵一條蛇有**份嗎?何況現在咱是以多欺少,還勝負未分,萬一口水的時候把話說滿了,最後被鳴蛇端了,豈不是當眾打臉?”
河蚌還是不滿意:“那鳴蛇你怎麼也不說話?”
淳於臨溫柔地望著她,許久方道:“我怕陛下在如此緊張、嚴肅的時刻笑場。”
……
河蚌還是不甘心:“那這一場大戰,肯定會有所傷亡,我看大家最好還是把遺言交待清楚,啊不!最好每人寫份遺書,安排好後事,也算是有始有終嘛。”
這下連淳於臨都看出來了:“陛下在拖延時間,是要等誰呢?”
他細細看過在場眾人,語帶不解:“我實在想不到,如今道宗,陛下還能指望誰。”
河蚌也十分無奈:“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話……跟我一塊等等?”
淳於臨笑容未斂,語聲溫柔:“既然陛下在等,他早晚總會來的,其他書友正在看:。何必空等呢?”
話落,他念動咒語,滿山鬼火頓時光芒大盛,山前的深潭如同沸水般滾動。所有的鐵石都被燒得通紅。行止真人怒喝一聲,當先衝出。莊少衾祭出一道銀色符咒,也隨後而上。
容塵子摸摸河蚌的頭,低囑了一聲小心,也持劍而上。河蚌體內有天風靈精和天水靈精,很快就將溫度壓了下去。鳴蛇畢竟是上萬年的凶獸,雖上次一戰損傷嚴重,但如今獲得龍氣補充,其法力複原甚快。
如今他有盛年時的七成法力,自認為對付這群道宗的**凡胎已不費吹灰之力,是以並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倒是河蚌修為不凡,體內又有天風、天水靈精,不可小覷。
河蚌坐在石碑上,隻是控水,並不幫忙。這裡處於皇陵,龍氣充溢。淳於臨可以肆意吸收,她卻不行——吸收龍氣乃是禍國,但凡影響國運,那就是影響千千萬萬人類的性命,比天災嚴重得多。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一般妖怪若道行不夠,連皇室貴族都不能接近,否則必被龍氣所傷。而修為通玄的妖怪更不願沾染這龍氣,以免引動天劫。
河蚌倒早已不懼龍氣,但如今困在這裡,淳於臨有龍氣補給,她守著無儘靈氣也不敢動,能用的隻有這一潭水,大大處於弱勢。再加之鳴蛇生來就是異獸,上萬年修為,她如果不是身負風、水靈精,還真是不夠看。
她又將蠢貨罵了一遍,最後從懷裡掏出個海螺,輕輕一吹,中間的淳於臨似乎想起什麼,突然變得非常憤怒。他不顧周圍的道士,縱身撲向河蚌。
幸而容塵子也一直留意河蚌,當下祭出靈符,借此一阻將河蚌抱開。河蚌還順手從他的乾坤袋裡偷了幾個糖果。
吃糖果的時候沒法吹海螺,淳於臨似乎也冷靜了下來。等吃完糖果,河蚌又吹了一聲,他猛然回過頭,沿著鐵索爬過來,仿佛沒有骨頭一樣。河蚌收起海螺,緩緩後退:“淳於臨。”
他努力搖搖頭,突然回身抓住一個道士,用力撕成兩半。血雨四濺,腥氣刺激了他,他逼向行止真人,一掌將他打落水中。葉甜驚呼一聲,容塵子回劍欲救,淳於臨卻突然也隨其沒入水中。
一直隔岸觀火的河蚌突然站起身來,咂吧咂吧嘴:“唉呀,行止不能死呀。”
她縱身躍入水中。淳於臨五指剛剛觸到行止,突然水潭中央卷起一道狂浪,他望向河蚌,笑容溫柔如水。河蚌猛然一驚,他卻突然上躍,河蚌剛剛將行止真人扯到身邊,突然整潭水全部結冰。
淳於臨站在冰上,隔著冰麵觸摸她:“陛下,天風靈精和天水靈精固然威力巨大,但是二者都需要流動。如在深海,大抵沒人能控得住水。但若在湖泊水潭,萬不可被困於水中。您禦水千年,卻不明白這個道理。”
河蚌被裹在冰塊裡,一動也不能動,風係法術也因為沒有空間而無法施展。她可以一點一點融掉身邊的冰塊,但是那要融到幾時才能動彈?
容塵子等人見她無恙,先是鬆了一口氣,爾後也隻有乾著急。淳於臨纏著容塵子,意要非殺他不可了。莊少衾儘力幫忙,葉甜修為不比二人,隻急得不知所措,其餘清玄、莊昊天等人比她更不如,幾乎沒有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