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煞氣極其隱蔽,若不是動物六感敏銳,很難會捕捉到。
嬤嬤看了江雯雯一眼,攏了攏衣袖,轉身走了,對被眾星捧月的吉公公不屑一顧的態度都快從挺拔的後背溢出來。
吉公公若有所感,越過重重人群,停在遠去的嬤嬤身後。
江雯雯將這些儘收眼底,內心激動:有故事!
吉公公被人帶到福公公房中,江雯雯偷偷跟在身後,爬上房梁聽牆角。
福公公見到吉公公很激動,吉公公並沒有跟他多說什麼,送了藥,帶來皇帝讓他安心養傷的話,看得出來福公公當真是皇帝派來伺候二殿下的,等吉公公出了門,江雯雯也跟在他身後離開這個滿是藥味兒的屋子。
吉公公並沒有離開武德殿,而是腳步一轉,往偏殿更深處走去。
那裡江雯雯剛來的時候就去轉過,是一片破敗的屋子,都是些乾粗活的宮人居住的地方。
吉公公推開一扇門,江雯雯越上牆頭,看到裡麵坐著一位納鞋底的老婦,正是那位身份成謎的嬤嬤。
門響也沒有引起嬤嬤的注意,她仔細納著鞋底,好像這是件多麼重要的活,身邊的籮筐裡,放著好幾雙納好的,密密麻麻的針腳,厚實柔軟的鞋底,看得出來嬤嬤對鞋底上了很多心思。
那鞋底大小看起來像是個孩童的,武德殿裡隻有崽崽兒一個孩童。
吉公公走到嬤嬤身邊,突然拱手深深鞠了一躬,口稱道:“吉言見過姐姐。”
江雯雯差點沒從牆上栽下去,她抱緊牆頭,驚訝的看向兩人。
嬤嬤的手沒停,顯然不想搭理吉言。
吉公公毫不在意,繼續說道:“這次前來,其實主要是來看看姐姐。春節快到了,蝶兒很惦記姐姐,想……接姐姐回府團圓。您們姐妹二人多年未見,她真的很想您。”
嬤嬤停了手,手裡的針捏轉著,開口時,語氣並不好:“我可擔不起大人這一聲姐姐,您可是皇上身邊的掌權內臣,我是什麼身份?不過是曾經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高攀不起您。”
吉公公眼眶微紅,急切道:“我是蝶兒的相公,您就是我的姐姐,我……”
嬤嬤突然激動的站起,握著做到一半的鞋底,指著吉言說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同意蝶兒嫁給你。你,和你那個狼心狗肺的主子,配不上我的小姐和我的蝶兒。”
江雯雯抱緊牆頭,雙眼興奮的發光,她蹬著後腿再次站位在牆頭上,興致勃勃的聽牆角。
吉公公緊張的四下張望,皺眉勸道:“姐姐慎言,隔牆有耳。”
耳朵貓縮了縮脖子,繼續聽。
嬤嬤也意識到自己激動下,口無遮攔,深吸口氣,壓下胸中怒火,她板著臉,對吉公公說:“吉言,回去告訴蝶兒,過好她的日子,不用掛心我。我是小姐的侍女,小姐去了,我就守著小少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嬤嬤後幾個字咬得極重,意有所指的看向吉公公,吉公公臉色微變,但也知道有一些事情,做的再縝密,也瞞不過宮裡的老人。
容姐姐最是心思縝密,能把他粗心大意的妻子甩出八條街去,以前若不是有他和姐姐與皇後娘娘護著,蝶兒恐怕早就死在害人不流血的宮中。
吉公公知道自己勸不動嬤嬤,這次恐怕又要讓蝶兒失望了,離去前,他忍不住勸道:“姐姐還需慎言,日後不可再對皇後娘娘稱作小姐,也不能叫二殿下為小少爺,他們畢竟都屬於皇上,不屬於容家。”
容嬤嬤對著吉公公離去的背影,冷哼一聲,江雯雯趴在牆頭,看到她嘴唇微動。
貓耳朵激烈的抖動兩下,江雯雯雙爪捂嘴,欽佩的看著老嬤嬤。
她聽到老嬤嬤說:“呸,按照老太爺的心思,皇上才是我們家的入贅女婿,甭說小姐和小少爺,他都是我們容家的,哼!”
作者有話要說:容嬤嬤: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