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她觀察,這個仙府的主人起碼不低於元嬰期。什麼樣的對手,能讓元嬰期的大能都沒有自保之力?
她這麼一想,毛骨悚然。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得趕緊把陣法給修好封印。
林拙被當頭一盆涼水澆醒,又進了書房。一踏進去,她就愣住了:一隻渾身雪白的貓正蹲在沈淩霜的身邊,寶藍色的眸子注視著她。
這幾天她學陣法學得昏頭轉向,險些要把那個房間裡的貓給忘記了。
她曾經去喂過一次,不知是不是被藥物改造的緣故,喂它們什麼食物都不吃,反而一直在以屋內的一種靈藥為食。那靈藥長得很奇怪,像是蘿卜,但是顏色是粉紅色的,她分辨不出藥性。這些粉蘿卜堆積在一個櫥櫃裡,滿滿一櫃都是,像是有人知道這些貓不敢踏出房間,特地為它們屯好的貓糧。
確保它們有食物之後,林拙就沒有去看過它們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一隻貓敢跑出來找沈淩霜。
林拙笑笑,沒有去乾擾它,儘心儘力地去鑽研陣圖。
等到她差不多將陣圖吃透的時候,又過了三天,沈淩霜也再次蘇醒了過來。
她身上的傷勢已經沒有那麼嚇人了,氣色也好了許多。她見到白貓,問林拙:“你把它抱過來的?”
林拙搖搖頭:“它自己過來找你的。”
沈淩霜的目光忍不住變得柔和了幾分:“它一直都是最大膽的那隻貓。”
沈淩霜伸手摸了摸它的毛,那白貓蹲在她身邊守了三天,似乎累了,被她擼了兩下就睡著了。
林拙笑了笑:“小姨,我現在去修陣法,你經驗足,去看看這宅子裡有什麼能夠帶走的。回去之後,我們就不回來了。”
沈淩霜一幅意料之中的神情:“你想把這傳送陣封了?”
林拙點頭:“這傳送陣太過危險。”
沈淩霜道:“封了也好。之前那場大戰,便是因為有蒼界來人,才和玄離真君打了起來。我被波及受傷,又一時不查,才被這陣法卷入進來。”
林拙滿臉複雜地看著她:“玄離真君?”
小姨既然都認識他,怎麼還想要砍他?
沈淩霜道:“那無妄山的鎮獄神獸狴犴,道號玄離真君,我也是聽人偶然提起過。”
哦,想必是隻見過他的獸形。
林拙默默把 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難怪玄離會把她帶進來,原來是目睹了沈淩霜是如何進來的。
“這陣法我們早就發現了,”沈淩霜道,“隻是因為仙府荒蕪,來回幾次,喪失了警惕心。”
她瞥一眼四周,又道:“我們陸續帶走過一些珍藏,已經沒什麼要帶走的了,你想帶什麼便拿吧。”
林拙目瞪口呆:沒什麼要帶走的……這仙府還這麼富?用來鑲牆的玄晶礦,和大白菜一樣的夜明珠?!
看來她真是土包子進城,沒見過世麵……
林拙將自己的震驚收起來,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那好,我去修陣法。”
一出去,她就暗自將一縷神識進入項鏈內,問器靈:“這個仙府內,你能帶走多少東西?”
器靈生她的氣,拿後腦勺對著她:“真沒出息,這些破爛都能看上眼。”
“錢都不壓身懂不懂!”
就比如那些醫典,就算她用不上,她也可以賣了啊!
器靈撇撇嘴,屈尊降貴地搭理了她一下:“裝下整個仙府綽綽有餘吧。”
發財了!
林拙眼眸一亮:“給我裝!”
器靈翹了翹嘴巴:“那你放我出去。”
林拙立馬警醒:“你不準透露玄離的身份。”
它乖巧答道:“不透露。”
林拙又道:“你要是敢透露一個字,我就把你抓回來,你永遠都彆想出來了。”
器靈點頭:“好。”
它心中暗道,怎麼可能不告訴小姨,真君把它丟下了,沒有小姨給它做靠山,它怎麼對付這個大魔頭!
林拙半信半疑地將它放了出來,隻讓它待在她視線內。
器靈在她的監督下,老實地用手拂過仙府內的物件。隻要被它手沾到的東西,都被收進了項鏈裡。很快,一個房間就被它搬得空空蕩蕩。
一連搬空了幾個房間之後,器靈還是沒有遇到沈淩霜,不免急了。
它不是出來給林拙乾活的,它是出來抱大腿的!
它趁著林拙不注意,想要偷偷溜出去,卻迎頭撞上了一隻白貓。
那白貓寶藍色的眼睛盯著它,讓它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真君……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沈淩霜正好也追著這隻貓跑過來,出現在了器靈的眼前。
林拙聽到動靜回頭,正好見到沈淩霜單手將器靈抱了起來,那白貓躲開沈淩霜,跑到了她的身邊。
沈淩霜看著白貓,神色略顯無奈。
貓睡著後她離開了一會兒,再回去,貓就醒了,並且明顯跟她不親了。
可能是這貓聽到了她和林拙商量離開蒼界的事情,變得不開心了。
但……離開之後不再回來,那些不敢走出房間的貓,如何生存也是個問題。畢竟她陸續喂養了這麼久,也與它們有些感情。
她想了想,問林拙:“傳送陣能把貓也帶回去嗎?”
林拙道:“可以。”
她修為也才練氣六層,要論起來,這些貓的修為比她還高。
不對……
林拙忽然想到自己穿越傳送陣時經曆的那神識撕裂的疼痛,又道:“**沒問題,神識不一定能保證。”
“無事,”沈淩霜道,“傳送陣未損壞時,隻有奪舍之人穿越陣法才會傷損神識。”
林拙後背一僵。
她連忙查看自己的積分,這才發現在麵板上,一個紅色的“-50”極其刺目。
她心中一沉。
若是以後她需要頻繁穿越傳送陣,豈不是萬貫家財轉眼成空?
她在其他修士麵前的優勢便是神識,經過這樣的消耗,優勢便不複存在。
甚至,如果她之前沒有好好積攢下一筆神識的話,她這一次穿越傳送陣,積分扣光,就會當場死亡吧……
林拙越想,越是冷汗涔涔。
明明剛發了一筆橫財,現在,她又有種必須馬上賺積分的緊迫感。
白貓依偎在她腳邊,看著她僵硬的臉色,眼眸暗了暗。
她不知道傳送陣會損傷奪舍之人的神識?
不論大荒還是蒼界,這條法則人儘皆知。
他想起她第一次見到玉頂紅時,對著那傻魚許願。
她說她想回到原來的地方。
似乎,她是被無意卷入大荒的。
可……她想回去的地方,又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