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林拙回到洞穴內,躺在石床上翻來覆去的糾結。
真白貓?假白貓?
沈淩霜的話總有哪裡讓她感到奇怪,但是又抓不住那個最關鍵的點。
帶著貓出來采蘑菇……
聽起來很奇怪,卻又理所應當。
沈淩霜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對她說謊……
不對!
林拙腦中靈光一閃。
若是玄離在沈淩霜麵前露出了真身呢?
玄離以真君的名義逼迫沈淩霜給他打掩護,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采蘑菇是真,帶著貓是假。剛才沈淩霜將貓從靈獸袋中召喚出來時,還將手伸進袋中了——若是袋中真的有貓,她何必如此?
定然是她手中握著什麼東西,施了幻術,才會造成一種貓緊緊趴在她手臂上的假象。
並且沈淩霜還將貓抱得很緊,她當時又十分羞愧,根本沒有仔細去看貓的全貌。現在回想一下那貓的細節,分明如同蠟像一般,毛發乍看鬆軟,實際上卻始終定格,並沒有因為沈淩霜的動作而隨之擺動……
林拙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現在才想到,怎麼就這麼笨呢!
她心中報複的小火苗熊熊燃燒:下回一定要當場扒掉馬甲,不留餘手!
林拙翻來覆去想著扒馬甲的各種對策,忽然想起次日是市集開場。
她心道:收割積分才是正經事,馬甲什麼的,先放在一邊。
於是,她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沉沉睡去。
……
次日,市集開場前,林拙提前趕到了山穀。
山穀內,陣法已經布好,依舊是棠紅與聶湛在外麵看守。
林拙走向棠紅,棠紅看著她走過來,愣是給轉過身去,隻給她留一個後腦勺。
“小棠怎麼了,”林拙道,“誰惹你生氣了?”
棠紅黑著臉不答話,聶湛似笑非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林拙皺眉看他:“你怎麼欺負小棠了?”
聶湛連忙擺擺手:“可不是我,我冤著呢!”
他挑眉看著林拙,捏著嗓子學棠紅說話:“哼,一聲不吭就走了,說好的糖葫蘆、烤鵪鶉、炸泥鰍都沒做給我吃!”
林拙一聽,這才想起來,上次走的時候沒有與棠紅道彆,許下的諾言也沒有兌現。
她抱歉一笑,伸手揉了揉小棠的頭:“對不起,我離開是因為……霜姐她不喜歡我。”
她垂著頭,十分沮喪的樣子:“她當場就把我趕出去了,我正睡覺呢,連人帶草席給我扔了出去。”
林拙可憐巴巴,睜眼說瞎話:“都這樣趕人了,我肯定不能厚著臉皮留下來,對不對?隻能回到洞穴裡,去睡那個冷冰冰硬邦邦的石床……”
她聲音越來越低,棠紅以為她要哭了,急得轉過身來:“林師姐,你彆傷心,我可以趁霜姐不在的時候偷偷放你進來……”
“咳咳!”聶湛忽然猛地咳嗽了一聲。
林拙與棠紅齊齊望向他,忽然見到他身後杵著一個沈淩霜。
林拙有點心虛:糟糕,抹黑小姨被聽見了。
棠紅一見到沈淩霜,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在林拙的身後躲著,露出一雙水靈的大眼睛。
沈淩霜瞥她一眼,淡淡道:“小棠,不要亂放人進來。”
她一語雙關,似是在說市集,又像是在說木樓,說罷,她就踏入了迷蹤陣當中。
聶湛瞧著沈淩霜這幅模樣,還真像是十分不喜歡林拙。若不是他曾經被沈淩霜叮囑過要跟在林拙身邊保護她,可能還真會被這幅場景給騙過去。
聶湛看一眼沈淩霜,又看一眼林拙,心中滿懷探究:林拙,是當真不知道沈淩霜真實的態度嗎?
林拙沒有看到聶湛的神情,因為棠紅正眼巴巴的望著她:“林師姐,我不能帶你進去了……”
林拙又揉了揉她的頭:“無事。不去便不去,在哪都能給你做好吃的。”
棠紅依舊是有些失落的模樣。
“我想你來陪我說話嘛,”棠紅微微抿唇,“明軒那個木頭,一天到晚不理人,霜姐走了,你們也不在的時候,我就隻有一個人……”
林拙問:“倚晴呢?”
趙倚晴這些天一直沒有回來,似乎還在接受明軒的治療,她還以為趙倚晴的性格能夠和棠紅打成一片。
棠紅道:“趙師姐又在泡藥浴,一直在昏睡著。”
林拙在心底歎口氣:說到底還是一個渴望玩伴的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