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男人, 估摸著是沒見過這場麵, 商戒什麼時候對女人這樣言聽計從啊。
不過這些男人也是混跡交際場這麼多年的老手了,他們不敢對商戒的私生活表現出太多的興趣, 讓人調暗了燈光, 依舊熱熱鬨鬨該喝酒喝酒,該唱歌唱歌,讓場子熱絡了起來,把那兩人留在角落的暗處。
江醒醒坐在商戒身邊, 掰了掰他卷曲的食指:“你剛剛來接我了。”
“沒有。”商戒矜持地抽走了手,不給她拉著。
“我都看到你的車了。”江醒醒又把手放到他的膝蓋上:“沈初言隻是送我回家而已。”
“而已?你還想怎樣。”
“我可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我都已經結婚了。”
“你還知道自己結婚了。”
江醒醒知道他吃飛醋也是因為在意, 所以格外好脾氣地哄著他:“彆生氣了。”
他雙腿交疊,身子側向另一邊去。
其實剛剛看到她, 商戒的氣便已經消了一大半。她就這樣無所顧忌地走進來, 其實已經向所有人宣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商戒並不在意公開, 他隻是在意她的事業因此受到影響。
而江醒醒願意來夜總會親自接他回家, 這就說明,相較於事業而言,她心裡的天平,其實偏向他更多一點。
商戒知道她多麼喜歡演戲, 但是現在,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好像更重一些了。
念及至此,他還能有什麼好氣的。
他不過就是繃著臉, 想讓她多哄哄自己罷了。
江醒醒當然是好脾氣的,她拉拉他的手臂,見他不反抗,於是又湊過去,捏捏他的下頜:“回家,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了飯,都是你喜歡吃的。”
商戒捏住了她的下頜,吻住了她,舌尖撬開她的貝齒,和她抵死地交纏了一番,然後輕咬了咬她,懲戒道:“下不為例。”
“嗯,下不為例。”
於是商戒起身,攬著江醒醒離開,周圍幾個男人連忙起身相送,商戒讓他們止步:“今晚的開銷掛在我的名下。”
“謝謝商總,商總慢走,江小姐也慢走。”
兩人離開,臨川回身關門的時候,對眾人道:“今晚的事”
“陸助理請放心,今晚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
臨川點點頭:“這樣便好。”
回家以後,江醒醒給商戒喂了醒酒藥,又讓仆人們把飯菜溫熱,和他一塊兒吃晚飯。
剛剛當著那麼多生意夥伴,江醒醒顧及著商戒的麵子,有些話憋在心裡沒有講,什麼都依著他,現在既然回家了
她手裡的筷子攪動著白米飯,鎮定地說:“有家室的人,還跟彆人相親,這算不算劈腿呢?”
此言一出,商戒夾菜的手微微一頓,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回頭狠狠瞪了臨川一眼。
臨川一臉絕望,他可什麼都沒說啊!
這時候江醒醒抬眼望向臨川:“臨川,你說說,這種人是不是特沒品。”
突然被cue到的臨川,左右為難,但是很快他便從商戒那沉默的小表情裡,看明白了當下情勢。
在家裡,所有的事情,永遠都是夫人對,夫人的話就是金科玉律,所以他必須站在夫人這邊。
“我覺得吧,這樣的行為真的很過分。”臨川義正言辭地說:“不管出於任何原因,隱瞞妻子去見彆的女人,這種行為都應該遭到唾棄!”
江醒醒點頭:“說得很對。”
商戒看著倆人一唱一和,很是無奈,解釋道:“我的確是和沈念念一起吃過飯,僅僅是顧及沈家以及我母親的麵子,且我已經明確拒絕她了。”
江醒醒正欲開口,商戒卻不給她機會:“作為有家室的男人,參加這種具有明確相親目的的會麵,本身就是不應該,這是我的錯誤,我承認並且向你道歉。”
江醒醒輕哼:“被發現了才道歉。”
商戒:
他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帶了一點小小的懲戒的意味,但更多的還是寵愛。
這半年,江醒醒被他慣得越發伶牙俐齒了,很多時候都能懟得他無話可講。
臨川作為在場唯一的外人,公正地說:“大老板見了沈念念,夫人讓沈初言送回家,這樣就功過相抵。”
“抵什麼抵。”
“抵不了。”
倆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然後相互較勁地看了對方一眼。
臨川:
我覺得我可以告辭了。
商戒神情明顯有些不樂意:“你最好和沈初言保持距離,他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你所說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他會那樣看著你?”
江醒醒明白了,所以商戒介意的根本就不是沈初言送她回家的事情,商戒介意的是,沈初言看她的眼神。
她辯解道:“沈初言才不會,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他還說一起約出來吃飯呢。”
“吃飯。”商戒冷哼一聲:“你的男朋友為什麼要和他吃飯,你是他的誰,管得倒是很寬。”
“他說那我當妹妹的啊。”
“他自己有妹妹,為什麼要拿你當妹妹。”
此言一出,商戒突然頓住了。
是啊,他自己有妹妹,為什麼要拿江醒醒當妹妹商戒重新望向江醒醒,緩緩伸手過去,觸到了她的眉骨,臉頰,一路撫下來,然後又摁了摁她的唇。
很多人都說她們長的有點像,可是商戒從來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
腦子裡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刺破了重重迷霧,撥雲見日,一切都好像變得豁然開朗了。
江醒醒目光下移,看向他捏著她下頜的手:“你乾嘛?”
商戒直接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捧著她的臉,看了又看,然後將她鬢間烏黑的發絲挽到耳後,露出了她飽滿光潔的額頭,左額間的粉色疤痕,赫然在目。
讓他這樣子盯著看,江醒醒不好意地垂下頭,本能地想要伸手遮掩住這道疤痕。
商戒擋開了她的手,粗礪的指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疤痕,感覺自己的心被細密的針紮得難受,他柔聲問:“怎麼受傷的?”
“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記得啦,興許是小時候調皮摔的呢。”
“這不是摔跤導致的疤痕,隻有尖銳的器物,才會早成這樣的傷害,留下傷疤。”
“我是真的不記得啦,都很小的事情了。”
“你是孤兒?”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嗎,還問。”
“父母是誰?”
“我要知道了,我還能是孤兒嗎?”
江醒醒覺得今天的商戒智商有點捉急,難道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