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又想起自己還有個不太省心的二舅,腦子又是一疼,好歹離得遠了,二舅也不能打著自己的旗號乾什麼不法之事。隻是小人難纏,總得顧忌幾分李巧兒的臉麵,又讓沈鈺費心了一番。
錢翠花就果斷多了,收拾了大大小小近十個包袱,任憑沈瑾怎麼推辭都不肯再收回去,吃的穿的用的裝了一大推,沈瑾沒辦法,隻能應了,又拿了最大的麻袋裝了又裝,勉強能帶著。
沈鈺又差人給族長帶了封信,讓族長算好時間派人去縣裡接沈瑾。不然沈瑾這大包小包的,回去也夠嗆。
家裡的瑣事告一段落,沈鈺再次投身於工作之中。
翰林院的工作分得很是細致,有撰寫誥文冊文和祭文的,有充經筵講的,也有修撰史書和掌進士朝考的,更有稽查官學和理藩院檔案的,最讓人眼紅的,就是在帝王身邊當值的。
這等好事,當然沒有沈鈺的份。
彆說沈鈺,這屆一甲前三,無一人能有此榮幸。就連家世最為顯赫的陸意之,也沒能拚爹成功,往元嘉帝身邊露個臉,而是和沈鈺一起分在待詔廳一同修史。
章軒則去了典薄廳,負責保管書籍,那幾乎算是天底下書籍最全的地方了。沈鈺看得眼熱,加之章軒也有意同他結交,沈鈺便時不時拉著陸意之去章軒那兒串個門,趁著這便利多看幾本書啥的。
在得知翰林院雖然不允許翰林們將書帶回家,卻並不禁止翰林們默寫書籍時,沈鈺的眼神陡然便亮了。在這個書籍難得的年代,這些可都是無價之寶啊!
沈鈺的好記憶再次幫了大忙,幾天下來就背下來了一本書,回家後仔細默寫幾天,沈家書房又多了一本藏書。
方安他們比沈鈺苦逼一點,還要繼續考試,三年後表現出眾的能留在翰林院,其他的則要自己謀官外放,現在正拿出頭懸梁錐刺股的拚命勁兒,埋頭苦學呢。
剛入翰林院這幾個月,沈鈺倒也沒覺得日子難過,雖然感受到某些不太友好的目光,不過總得來說,倒也還算輕鬆。
陸意之比沈鈺還閒,這裡的書,陸家基本都有,沈鈺沒看過,不代表他沒看過,更覺得有幾分無趣。
簡在帝心就有這麼點好處,其他人即便不給你安排能接近帝王的機會,帝王也能想起你來。
陸意之就是那個簡在帝心的幸運兒,說起來,元嘉帝也算是看著陸意之長大的,對他自是比旁人親近得多。了解清楚後新任進士們的現狀後,元嘉帝果斷點了陸意之隨駕。
翰林院中人人豔羨,沈鈺心中也暗自感歎了一句,有時候,拚爹還是有用的。雖說伴君如伴虎,不過以元嘉帝對陸家的優容,想來陸意之這回隨駕也就是白撈好處的。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陸意之得了元嘉帝賞賜的消息就傳遍了翰林院,原本還在眼紅沈鈺的人登時將矛頭指向陸意之,酸不溜秋地說了一堆廢話,沈鈺聽得好笑,淡淡吐了句槽:“諸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這般小肚雞腸的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翰林院而是菜市場呢。”
沈鈺拉起仇恨來那叫一個穩準狠,多嘴的人臉色青青紫紫,被沈鈺堵得說不出話來,這才想起沈鈺和陸意之得關係,麵色又是一紅。當著人家妹夫的麵說酸話,可不得被人妹夫打臉麼。
氣氛正僵持間,掌院恰巧趕到,了解了事情經過後,輕飄飄地看了沈鈺一眼,而後給了對方一個處罰。
對方乃是元嘉十三年的狀元,比沈鈺高了兩屆,名為楊碩和,本就因自己不得誌而鬱鬱寡歡,性情愈發尖刻,被掌院當眾落了臉麵,直把沈鈺恨了個半死。
沈鈺就這麼給自己結下一個仇人來。
見完陸意之後,元嘉帝似乎想起來這屆還有個天才人物,隔天又點了沈鈺隨駕。
可憐楊碩和第二天正躊躇滿誌地準備給沈鈺一個好看,冷不丁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氣得昏過去。忽而從旁邊伸來一隻手扶了他一把,楊碩和偏頭望去,就見一個身量略矮的年輕人含笑看著他,觀其行貌,該是本屆進士。那人目光真摯,擔憂地問了一句:“大人,您還好嗎?”
沈鈺這邊自然不知道有人因為他要隨駕的消息差點氣暈,想著要見元嘉帝,沈鈺心裡也有點發怵,那可是掌管眾人生死大權的帝王啊,小命在人家手裡捏著,誰能不緊張?
不過緊張之餘,沈鈺心中又多出幾分興奮,從上回傅首輔透出的消息來看,元嘉帝應該對自己還算滿意,自己如今要做的,就是維持住這份滿意,順便再刷一把好感度。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三更暫定九點半吧,可能會晚一點,先去恰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