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1 / 2)

科舉發家 清涴 4927 字 6個月前

沈鈺並未貿然將這份計劃書呈給元嘉帝, 現在的他根基還不太穩, 一上來就搞出這麼個大事情,估計要被人套麻袋。

不能自己一個人出頭, 那就邀人入夥一起搞事情。沈鈺頭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陸家,愉快地揣著這份計劃書,領著老婆去陸家找嶽父大人商量去了。

陸太傅閒賦在家, 正是無聊的時候,見孫女婿帶著孫女上門, 心下亦是開懷, 陸夫人早就拉著陸蕪回了內院噓寒問暖, 沈鈺便跟著陸太傅幾人一同去了書房。

陸意之還挺驚訝:“怎麼突然帶著阿蕪回來了?”

沈鈺也不說話,輕笑一聲,將懷裡的計劃書遞給陸太傅。

陸太傅接過一看,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嚴肅了不少,繃著臉看完後, 陸太傅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牙疼地看著沈鈺:“小子, 你這是要將朝廷弄個天翻地覆啊!”

陸衍也吃了一驚, 詫異地看了沈鈺一眼, 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寫了什麼, 竟然讓陸太傅發出如此感慨。

陸太傅見陸衍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伸手將這份計劃書遞給陸衍,內容並不多,也就三頁紙, 陸衍卻愣是在還沒回暖的初春之時看出一身冷汗。

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看完了這份計劃書後,陸衍微微吐出一口氣,看向沈鈺的目光複雜得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陸太傅已經緩過神來,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沈鈺,感歎道:“你小子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竟然能想出這些個辦法來?我當初還覺得你能贏意之不過是占了陛下想扶持寒門學子的先機,真正算起來,意之的能耐還要比你強些。如今看來,倒是我小看你了,這份東西,就連老夫都寫不出來,真是老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沈鈺無奈一笑:“您這是埋汰我呢。”又指著那份計劃書,試探地問道,“您看,這份折子是否還有要改動之處?”

陸太傅還沒來得及開口,陸衍已經揉著眉心道:“茲事體大,你這是要動鹽課,膽子可真肥。你可知,國庫賦稅,鹽稅幾乎占了一半,就連陛下也不敢輕易朝鹽課下手。你倒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剛進官場就撿著最硬的骨頭啃,也不怕崩了你的牙!”

沈鈺無辜臉:“嶽父您不覺得這主意好麼?”

“好是好,但事情哪有那麼簡單!”陸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以為變革是那麼容易的事?即便是傅首輔,想施行一條鞭法,也做了兩年準備,就這,還有徐閣老等人強烈反對,要不是徐閣老自己立身不正,現在朝堂還在為這事磨牙呢!你想動鹽課,又牽扯到了內務府,沒個三年五年,怎麼可能做得了?”

凡是碰上變革的事,扯皮都不知道要扯多久,這點沈鈺心裡也清楚,尤其是,他還把內務府拉下了水,將鹽課流程細化,精簡無數道人手,官府隻下發一定數額的鹽引,鹽商憑鹽引拿鹽去賣,更是把鹽價狠砍了三分之二,要是被鹽商看到了,真能立馬找人將沈鈺給砍死。

好在沈鈺也給鹽商留了條退路,楚朝邊境開設了貿易口,西南山民和北方牧民頗為喜愛茶葉絲綢瓷器等製品,這些東西內務府存了不少,每年都有新的樣式,很多好東西都堆在內務府發黴。沈鈺便想著,讓鹽商拍賣經營線,賣平價鹽失去的利潤,又在這幾條新的貿易線中補了回來。

陸太傅和陸衍都沒去過戶部,對這等經濟問題不大了解,卻也知道這是個頂好的辦法:朝廷根本沒有任何損失,還是向往常一樣出鹽便是。至於絲綢瓷器這些東西,那也是要商人們拿真金白銀出來買的!成本全由商人扛了,朝廷隻要數銀子就行。

這等好事,元嘉帝能不樂意麼?

相當然爾,反對的人肯定也不少。頭一個詛咒沈鈺的就是鹽課的官員,這家夥一口氣精簡了十來個部門,這可都是肥差,人家不得恨死他?怎麼都得把這個提議給打回去。再有一個是商人,人家以前輕輕鬆鬆賣鹽掙錢,現在利潤少了一大半,還得重新開辟一條貿易線,風險比以往大多了,更加想撞牆。

光是這兩方,就足夠讓人忌憚了,更彆提鹽課這等肥差,能塞進去的都是靠山夠硬的,關係錯綜複雜,就連一向身板夠硬的陸家,仔細琢磨之下也覺得有點扛不住。

然而沈鈺這份計劃書寫的實在太好,陸衍從來沒貪墨過一分一厘的銀子,對民生大事也很是關心,猶豫了片刻,還是抬眼看向陸太傅,遲疑道:“此法若是可行,天底下百姓都能吃到平價鹽,幾百年來的私鹽之患,便可絕跡,鹽販子也不會那般猖獗,這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啊。”

陸太傅瞪了陸衍一眼,轉而看向還處於震驚中的陸意之,調侃道:“你怎麼看?這回可服氣了吧,沈鈺還真比你厲害多了!”

陸意之苦笑,對著沈鈺一拱手:“我確實遠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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