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考試結束, 各位考生都似被扒了一層皮般辛苦。
劉二成張海何柏謙三人回了客棧便立即胡亂吃了些東西倒頭就睡。
這一覺委實睡了很久, 睡醒之後張海與何柏謙還覺得頭暈眼花, 倒是劉二成瞧著正常了許多。
張海捏捏他胳膊:“你這身子還沒我壯實, 怎的反倒比我能扛呢?”
劉二成漫不經心地端起一杯水喝:“因為我有個好娘子。”
張海嫉妒:“怎的這也與你娘子有關啊?”
“我娘子給我配了些花草茶, 長年累月地喝著,身子骨自然強健。”
張海與何柏謙立即追著問他什麼配方。
三人正說著話, 忽然外頭來人說是監考的顧大人要請劉二成去一趟。
為了避嫌, 顧庭起是在劉二成所居客戰中的某一間屋子裡見劉二成的, 他穿著隨意,打扮成普通人,但劉二成還是認出來了, 趕緊拜見。
顧庭起立即親手扶他起來。
“劉成,你們一家有恩於我,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顧庭起麵容溫和,把當初的事情大致說了一番。
劉二成對眼前這位曾經中了狀元的人更是多了幾分尊重,誰不想中狀元,能中狀元的人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他立即說道:“顧大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這些都是草民一家該做的。”
顧庭起讚賞地捋著胡須點點頭:“沒錯,身為國家子民是該有這樣的想法。劉成,往後你我也算是朋友了, 若是哪一日你進了京, 可要記得到我顧府一聚呀。”
劉二成拱手道:“多謝顧大人抬舉, 晚生若是有幸到了京城,必定第一時間前去拜見顧大人。”
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驕矜浮誇抑或任何其他不合時宜的神色,這若是換了旁人,眉梢眼角定然會出現許多喜色。
顧庭起對劉二成不禁生出更多愛才之心。
從客棧離開,顧庭起徑直去了廖建勇下榻之處,還未等廖建勇說些場麵話呢,便列出來許多廖建勇收受賄賂的鐵證,當場著人捉拿下來。
廖建勇百口莫辯,顧庭起帶著聖職,他根本反抗不得。
李少言原本是想去廖建勇那裡打探一番後續能否把劉成的卷子換成他李少言的,畢竟自己半途昏倒如今是沒機會中舉了,卻瞧見廖建勇被捉拿,膽子都嚇破了!
他心情煩躁地回到住的地方,苗氏趕緊問:“如何?”
李少言不說話,苗氏急了:“我的嫁妝可是全數拿出來打點此事了!莫不是不能成吧?”
當初苗氏就不情願,李少言揚言若她不拿出來便以無所出之罪休了她,苗氏才無奈地拿出來嫁妝,可如今都是一場空了!
李少言遲遲沒有說話,苗氏急地抓住他袖子:“你說話呀!到底怎麼了?我為了你所有的嫁妝都拿出來了,還命人去偷了劉成他們的銀子,可是你卻連考試都沒堅持下來,你要我怎麼辦?!”
這話讓李少言勃然大怒,當即給了苗氏一巴掌。
劉二成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風波,已經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出來一個多月,劉二成想家想的厲害。
這幾日夏氏算著日子覺得二成也該回來了,便準備多做些好吃的預備著,給二成好好補一補。
胡鶯鶯也是這樣打算的,二成這一趟出門必定十分辛苦,回來得好生歇息一番。
晚上等糕糕睡了,胡鶯鶯親親她得臉蛋,開始給劉二成做新襪子。
男人容易出汗,襪子不多久就要換新的,胡鶯鶯隔兩個月便做一雙新的。
在燈下做好一雙襪子,糕糕哭了起來,胡鶯鶯趕緊抱著給他喂奶。
小女娃兒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小嘴巴一動一動看著可愛極了。
糕糕吃著吃著睡著了,嘴巴微微張著,臉蛋上還有幾滴奶。
胡鶯鶯忍俊不禁,拿手巾給她擦擦臉,忍不住說道:“你又吃胖了,等爹爹回來你就是個胖糕糕啦。”
照顧好糕糕,胡鶯鶯也困了,就躺到被窩裡沒一會睡著了。
屋外半夜忽然下起了急雨,嘩啦啦的大雨打到屋頂得青瓦片上,胡鶯鶯與夏氏都醒了,心裡惦念著同樣的事情。
夏氏提燈來看,輕聲問:“乖孫女可醒了?”
胡鶯鶯搖搖手,夏氏才輕手輕腳回自己屋,但兩人卻都沒有睡,心裡想著劉二成這會子會不會還在路上。
夏天的雨很大很急,劉二成他們去林州又經過不少山路,想想就很危險的。
今日白天劉二成他們快馬加鞭,都不想在路上逗留。
四個男人駕著劉家的驢車,一路上風餐露宿,十分想念家裡舒服的飯菜和床鋪。
大家一開始說好連夜趕路的,這樣可以早些到家。
可半路上劉二成捏著胡鶯鶯給他做的錦囊,居然腦中就浮現她的臉。
“出門在外務必謹慎,你疼惜自己,才是真的愛我。”
劉二成瞧著前方崎嶇的路,決定夜裡還是不要趕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