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味道鮮甜, 可劉二成回來之後便不許她吃了。
“我問了大夫,這東西吃多了上火, 你如今懷著孩子更要小心。”
胡鶯鶯有些委屈“可是荔枝多難得啊, 好不容易才吃一次, 我忍不住就想多吃幾顆。”
她靠在他肩窩處,有些可惜。
劉二成摸摸她的發, 看著床頭那盞燈,笑“咱們在京城說起來是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了,可是想想, 京城也不是什麼都有, 荔枝倒不是難事兒, 你想吃我便年年讓人去福建那邊運了過來。”
胡鶯鶯沒忍住坐起來了“那得多少銀子?整棵樹運來費時費力, 難免也引起非議, 還當你劉大人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
劉二成捏了下她大腿“如今咱們還會缺錢嗎?上個月何兄替我去了一趟河西,這一趟賺了不少銀子。”
其實胡鶯鶯知道, 劉二成如今為官, 但私下也是有些其他生意的,隻是與她得不同, 她便也沒問, 反正家裡也不缺錢。
他眸子裡是有些摸不清的神色“我把銀票都放你的匣子裡了, 你得空清點一番,家裡的事情還是要靠你。”
胡鶯鶯的匣子放在哪裡, 鎖匙在何處他也都知道, 因此才能悄悄地把銀票放進去。
第二日胡鶯鶯用了早飯後無事可做, 便打開來一瞧,簡直嚇了一跳!
那銀票多了厚厚一摞,比她這幾年來辛苦經營的都要多好多!
果然,書中自有黃金屋,胡鶯鶯咂舌,趕緊合上匣子。
劉二成把錢拿回來,自然也不管她如何去用,胡鶯鶯瞧見這麼多錢瞬間就放鬆下來。
其實一直以來說什麼人要勵誌,要努力,要不停地奮鬥,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沒錢?
要是有大把的銀子花,誰不想當個鹹魚?
胡鶯鶯連著數日再沒從前那般忙碌,每日裡想看賬冊便看,不想看便不看。
她在家吃茶,看戲,可戲曲實在冗長,胡鶯鶯聽的昏昏欲睡,劉二成便尋了有趣的說書人來,倒是有意思的很。
這一日她正聽人說書,一邊吃著核桃,牛乳茶,外頭豌豆來低聲說道“表小姐來了,老太太不想見,讓轟出去。”
夏氏是不喜歡那夏春兒了,夏春兒嫁了人之後日子不好過,來哭求了幾次都沒人理會。
“那便轟出去吧。”
豌豆遲疑了下“可她在大門口哭了好半日,來來往往的人瞧見了實在是影響咱們劉府的聲譽,夫人,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胡鶯鶯如今也算見識了不少厚顏無恥之人,淡然一笑。
“把她喊進來。”
夏春兒一進來就跪下哭道“表嫂,咱們都是一家子,何必弄成這般?您知不知道,多少人想給銀子讓我暗害表哥,可我都沒同意!”
胡鶯鶯用紗巾慢慢地擦乾淨細白手指上的糕點碎屑,輕聲說道“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你表哥為人清正,不是你想害就害得了的,你今日來,不過是為了銀錢。我便告訴你,劉家是我當家,你就算來再多次,也拿不到一文錢。”
夏春兒一愣,也懶得假裝哭泣了,咬唇說道“咱們是一家子,你這般待我,於表哥名譽又有何益處!我算是明白為何就連表哥的親兄弟都沒能來京城,原是你這妒婦從中作梗!還有梅花,她一家子在此住的好好的,哪裡輪到你一個外姓人說趕走她們便趕走她們?你這個”
豌豆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夫人如今正是有孕,可不能生氣!
她上去一巴掌朝夏春兒臉上扇去。
“表姑娘說話當心,我們夫人乃皇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你見了麵不知道行禮,還如此出言辱罵,知道什麼後果嗎!”
夏春兒自然知道胡鶯鶯如今是誥命夫人,但心裡是極其看不上胡鶯鶯的,正要繼續辱罵,胡鶯鶯張嘴令道“打,打到她知道錯了為止。”
豌豆即刻叫了兩個粗使的丫鬟壓著夏春兒,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夏春兒兩頰紅腫起來,終於求饒。
胡鶯鶯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到她跟前。
“從前對你這種人我不屑於用什麼手段可如今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命,可我也想讓你明白,我的命不是那麼好得的,我不會殺你,但若是你再撞到我的槍口上,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夏春兒從劉家逃出去,她如今早已被休,也沒地方去,紅腫著臉咬牙恨道“我一日不死,必報今日之仇!”
她才走幾步,便見一個大約也就□□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表姨。”
夏春兒不認識她,有些戒備“你是誰?”
夢姐兒笑道“我娘名叫劉梅花,方才我去舅舅家,無意中撞見了舅媽竟然那般待您,實在是讓人心痛!”
夏春兒屈辱的眼淚掉下來“你們不是搬出去了麼?怎麼還會來這裡?”
夢姐兒麵色微微一沉,想到了方才發生的事情。
今日原是糕糕著人喊她來劉家吃東西,順便拿出來一盒子玉釵。
“這是我爹買給我的,我自己也戴不完,故而想分給你一支,夢姐兒,你們在外頭可好?你若是得空不如抽空回來小住幾日,家裡隻有我跟豆哥兒兩個孩子,也沒有其他姐妹,我還怪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