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和藹可親的圓臉上堆滿了笑容,頭發花白,臉上卻少見皺紋。周姨在邵家做保姆一做就是二十幾年,那時邵家的當家也是邵燁的父親邵輕舟。
這裡是上世紀末留下的洋房公館,哪怕是在舊時代也是著名的‘邵氏公館’。當年能在這地界買房的無一不是達官顯貴和社會名流,而她現在照顧的小邵先生從他和邵輕舟父親邵老爺子那裡繼承來的這套豪宅,就是從祖輩手裡傳下來房產之一。
小邵先生全名邵京樘,出生於Y市,那裡既有錢又有派頭的豪門不在少數,但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些富裕了三個世紀以上的大家族就隻有邵家。
雖說家裡的保姆不像舊社會那樣動輒就百來人,可以邵家的底蘊,哪怕再低調,幾十人還是有的。
連小邵先生被要求離家反省,說是反省,其實也不過就是在外省的老宅裡散心。這不擔心他吃不慣外邊的飯菜,還特意從主宅派她來J省照顧,畢竟小邵先生在家時最喜歡她做的菜。連衣服從麵料、款式都是家族私人定製,一年四季每天一換,同一件衣服絕不穿第二次。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出行近處有車庫多款豪車配司機專門接送,遠處有直升飛機隨時待飛,再遠點還有私人飛機。
出國看秀,還是出國旅遊找靈感,全看他心情。
有時心情好買副畫最便宜的都百萬以上,心情不好,那買的就更多了。
這哪裡是反省。
周姨在這邊跟著小邵先生一待就是三年,日子過的也越發舒坦,哪怕是她一個保姆進出也是隨時有專車接送的,日子比在主宅還好過。這不,好不容易見到第二個邵家人,這段時間攢著勁兒想給他們做些新花樣。
說起來邵燁小時候還是她抱大的,他生下來頭發就黑黝黝的,長的精致可愛,特彆招人喜歡。可惜,會說話沒多久就被送到國外,等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個滿口ABC的小假洋鬼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邵燁回國後每天都要闖禍,不是今天挖了誰家價值百萬的羅漢鬆,就是明天就砸了誰家的水晶吊燈,不值錢的東西從來不動,一動就是最貴的。
鬨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邵先生隻能讓保鏢二十四小時輪班看護,還派人壓著他從頭開始學習中文,可誰能想到他學成中文雖然不再滿嘴‘FUCK’‘SHIT’之類的臟話,卻變成了更嚴重的‘媽的’‘你媽的’‘他媽的’,簡直是不堪入耳。
不過這倒也還好,家裡從上到下都心疼他那麼就出國孤身在外,平時一些小打小鬨隻是說說也就算了。可去年年底,全家人聚在主宅吃團年飯,邵燁又當著邵老爺子的麵把親戚家的孩子揍了一頓,雖說隻是個遠親,可那天是什麼場合,就算是對這個孫子有所虧欠而疼愛萬分的邵老爺子也氣的夠嗆,拄著拐杖都要揍他,最後吹胡子瞪眼的直接把這個混世魔王發配J省,跟他小叔叔作伴。
周姨在J省待的還算開心,畢竟她在邵家工作都二十年了,來這邊也就偶爾做做小邵先生愛吃的菜,小邵先生嘴刁,每天的吃食都要不重樣,平時倒是常叫米其林的大廚來家裡做,至於打掃衛生之類的則是另外請的家政,周姨過的比在主宅還輕鬆。
“我下午約了朋友打牌,小燁,記得叫你叔叔吃飯,不要一直待在畫室裡。”說著周姨愁人的歎了口氣,“你也勸勸他,都好幾年沒回家了。”
同性戀這種事放在一般人家裡都要震三震,更何況是邵家這樣注重家風的豪門。隻是現在時代發展的快,人的眼界也和過去不一樣了,家裡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想開了,才讓邵燁過來。
說不定是老爺子借題發揮,想給小邵先生一個台階。
就是不知道這台階他願不願意下了。
摸著毛刺刺的頭發,邵燁坐在大廳頗具上世紀風格的沙發上,單手拿著手機自拍,瞅了兩眼,反正看不到鼻孔就點擊了發送。
邵京樘踩著柔軟聽不見聲響的棉質拖鞋從實木樓梯上下來,白色的家居服也遮不住的消瘦,他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仿佛一株生在陰暗角落的植物,見不著光,即便看起來名貴高不可攀也透著幾分不健康的病氣。
把玩著發燙的手機,邵燁突發奇想,“小叔叔,你會介意彆人看你尿尿嗎?”
邵京樘是什麼人。
從小仿佛喝瓊漿玉露不食人間煙火長大的藝術家,什麼時候聽過這種粗鄙之語,根本不加理會。
邵燁回想那天的場景,做思索狀,“如果被同性看到,你會罵對方變態嗎?”
邵京樘走向餐廳,奢華的吊燈流轉的光輝仿佛星辰,美輪美奐,為了就餐時能享受安靜的氛圍,他麵帶不屑,語氣平淡,
“過來吃飯了,小男同。”
作者有話要說:讀者“逆風”,灌溉營養液 +10 2022-05-11 18: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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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知非”,灌溉營養液+10 2022-05-10 11:49:19
感謝灌溉的寶子們,愛你們。
忘了說,這篇文改名了。
因為名字和簡介裡不能出現類似於性轉之類的詞,所以我都改掉了,不過劇情內容還是不變的(鞠躬),謝謝你們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