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1 / 2)

邵燁回頭,麵色不豫道:“不是說了不許這麼叫老子嗎?”

江逾白渾身冰涼,一摸胳膊上麵全是冷汗。

山裡灌來的風並不悶熱,那從石峰、溪流中拂來的氣流似乎把空氣裡的熱量都過濾掉了,仿佛還沾染了山間的一絲寒氣,吹在身上又涼又舒服。

飄在山路上草木獨有的氣味,帶著幾分濕潤的青澀,一點也不難聞。

可爬山到底是件體力活,哪怕他確實打了一段時間網球,鍛煉了一下自己有限的體力並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肌肉,但那也不代表他可以一聲不吭的暴走一個多小時!

平地可能還行,像這樣的山路走起來費力又費時。邵燁在前麵帶路又走的飛快,江逾白無法找好節奏勉強跟著走,胸口都有些缺氧發麻了。

“......”

邵燁居高臨下的俯視江逾白,他一點不覺得累,隻是有點生氣。

好吧,是很生氣。

說好了來爬山,必須對自己體力有數。他當然知道爬山確實是有那麼點傻逼,可剛剛坐直升機的時候江逾白不是還挺開心的,結果剛一下來就說要回去。

就這麼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嗎?

邵燁隻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在燒,越燒走的越快,好像不這樣發泄一下就會整個人沸騰起來,萬一炸了那炸的可就不隻他自己,還有個點火的罪魁禍首。

他磨著牙自我反思,從認識江逾白開始之後的每一個小細節都被他挖出來逐步分析,越分析越惱火,難道就是他態度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就導致對方真以為自己沒脾氣可以隨便在頭上蹦迪,非要挑戰他的耐心?

所有的耐心和容忍在這一刻像巴掌一樣狠狠扇在自己臉上,他甚至冷酷的考慮要怎麼給江逾白一點教訓,這一路更是一句話都不說,江逾白稍微一靠近他就大步走開。

正想著上了山該怎麼做,就聽見後麵傳來一聲‘少爺’,差點叫得他一腳踩滑。

“我錯了......可是我真的是走不動了。”江逾白實話實說,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走急了,腳崴了一下,這會兒腳踝那個位置稍微用點勁就針紮似的。

邵燁憋著氣,抬腿往下走了兩個台階。

這麼走近一看才發現江逾白從脖子到臉頰赤紅一片。鬢角還在流汗,說話的時候氣喘籲籲,胸口起伏的很厲害,下巴上還垂著一滴汗,看著就十分辛苦。

邵燁皺著眉把包打開想扔瓶水給他,又怕他接不住隻好暗罵一聲廢物,順手擰開瓶蓋遞過去。

隻有眼睛依然堅持不看他一眼,還冷冰冰的撂狠話:“累了就早點說,再這麼叫老子,老子就......”

一口氣憋住,硬是說不出來那句‘撕爛你的嘴。’

就什麼?江逾白不解。

“......就把水還給老子。”

哦。

江逾白默默的接過。

還不是礦泉水,是自帶的水杯。

一接過來,山風一吹,一股蘋果的香氣飄入鼻尖,是出發時邵燁榨的蘋果汁。

他盯著杯口,半天沒下嘴

邵燁還不知道他,沒好氣道:“乾淨的,走不動不會說,喝水的時候倒是挺會挑刺。”江逾白是不是屬刺蝟的,悶不吭聲的時候還那麼能紮人。

江逾白一邊喝一邊暗自腹誹:他還要怎麼說,追都追不上。好不容易跑幾步想跟他平行,結果邵燁跟競賽似的飛快和他拉開距離。

江逾白光是追趕他的背影就已經很累了,頂多勉強伸個爾康手,彆說開口講話,他差點連氣都喘不上了。

想到是自己答應來爬山,其他什麼都是邵燁安排好,什麼力也沒出,又隻好把話咽回肚子裡,拚命的趕。

可這哪裡是爬山,

這是在山間疾走,山間奔命啊!

簡直要瘋了。

喝完終於覺得喉嚨不那麼火辣辣了,他四處看看,失望的發現這裡除了斜坡草地就是石階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可不可以不要爬了。”費勁的把蓋子擰上,一這麼停下來,兩條腿又酸又沉再也不想動了,再加上還崴了腳。他扶著腰,故意說的可憐巴巴的,“我感覺腿都要廢了。”

完全沒看出邵燁就是故意折騰他的江逾白,還在期望著對方能看在他這麼誠懇的陪爬了一個多小時的份上,放棄後半段路程,不要再向往攀登的快樂。

邵燁接回水杯放進背包,本來想嘲諷幾句。可看江逾白喘著氣,狼狽得用手背抹著額頭的汗累到睫毛上都帶著濕意,一點也沒有剛出門時的白淨整潔的模樣,嘴巴自己又閉了回去。

他煩躁的從背包裡麵拿出一塊墊布鋪在台階上,多虧了這段時間在他小叔那住遇見的一些模特,讓他知道有些Gay就是這麼矯情。

把包重新甩回背上,邵燁皺著眉頭下巴一點,示意江逾白坐下。

說實話,江逾白正猶豫要不要把自己外套脫下來墊著。

沒想到邵燁準備的這麼齊全。

自己喝的水是他的,現在坐的還是他的。

一絲絲羞愧再度爬上心口,不然,再陪他爬一會兒?好像腳也不是那麼痛.......

“我休息一下就起來。”

江逾白沒出息的再次屈服於對方的糖衣炮彈之下,內心默默流淚。

邵燁腳尖煩躁的在地麵頂了兩下,最後還是在江逾白坐著的台階下方蹲下,猶豫了一會兒,右手掌心握住他一隻腳腕抬起往下拉直給他按摩小腿,惡聲惡氣的說道:“剛運動完不能坐。”

江逾白被他懟的莫名其妙,小聲嘀咕道:“不是你讓我坐的嗎。”

邵燁這會兒心裡還帶著氣,語氣自然也說不上好,“所以老子勉為其難的給你捏一下,再頂嘴就自己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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