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因為這點,江逾白才會想在對方麵前裝一裝,希望聞溪可以露出困惑、為難等等,反正跟平時不太一樣的表情來。
——我好壞哦。
為自己的惡趣味感到慚愧的江逾白反省了一秒鐘,然後堅決不改!
“在這裡。”聞溪倒不覺得江逾白找不到枯葉是故意的,反而覺得他很有一種笨拙的可愛,說話的語氣也染了一分不易察覺的淺笑,“......先彆動。”
他抬起手,從江逾白眼前伸過——消瘦的手腕扣著一隻機械表,漆黑的腕帶纏繞在白皙的腕部,淡青色的經絡蜿蜒在指骨分明的手背。
而現在這隻手,輕輕越過了他的眼前,去摘一片飄落在他發頂不知名的枯葉。江逾白眼神閃了一下,在感覺到對方即將碰到時,特意頷首了一下,二者恰好錯開。
聞溪一頓,往下看去。
江逾白正安靜的望著他的喉結或者是鎖骨的位置,似乎對於自己出自本能的舉動並不知情......他低頭的樣子十分乖巧,濃密纖長的睫毛都擋不住眼神的去向,是天氣太熱了嗎,聞溪隱隱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熱度,喉結忍不住微微滑動了一下。
這引起了江逾白的注意,目光往上,兩人恰好對視。
聞溪微妙的有些緊張。
“......是已經掉了嗎?”江逾白一無所知的問道。
飛快的撚住那片枯葉從江逾白發梢摘掉,聞溪扣緊手指。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方頭發上確實是有落葉,明明自己也隻是單純的想幫他拿掉落葉。
聞溪卻莫名的產生一絲拘謹,這讓他根本無法在江逾白麵前保持以往的鎮定自若。
“恩,在這裡。”他下意識把枯葉展示在對方麵前。
江逾白看看枯葉,又看看他,不明所以卻還是認真的點點頭,裝作自己看懂了什麼:“哦,我看到了。”
可愛。
聞溪咽了咽口水。但是——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指尖微微顫抖,在聞溪沉穩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被自己無聊到沒有任何意義的愚蠢舉動而崩潰的心。
可事已至此,他也隻好維持著鎮定繼續說道:“這是梧桐葉,夏天的時候會開花,形狀類似喇叭花,呈淡紫色,還有香味,曬乾後也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小時候我曾經陪著白露的妹妹明月一起曬過梧桐花,想要送給愛吃辣又容易上火的白露,給他去火。”
“後來呢?”
“......後來曬在天台上,下了場雨全部淋濕了。”
越說越離譜了。
聞溪微微閉眼,將心底紛雜的情緒一掃而空,隨手將枯葉扔到樹下。一開始就直接把樹葉扔掉不就好了,那片樹葉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他甚至開始在心底歎息,希望自己在逾白心裡有彆於白露的靠譜形象沒有因為今天的胡言亂語而變得奇怪。
“......”江逾白望向身旁的梧桐樹,去看它粗壯的枝乾上密集發黃的樹葉,風一過就唰唰作響,落下些許樹葉。
時間過的好快,感覺一眨眼,自己就快要在這個世界度過兩個季節了......
聞溪正在自我反省,忽然聽到從風中、落葉聲中傳來的聲音,“那明年夏天我們一起來摘梧桐花,曬乾了做梧桐花茶給白露喝吧。”
聞溪望著他仰起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含笑的唇角,秋日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連淺淺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微微失神。
......不管江逾白在同學間人氣有多高,議論他容貌的聲音有多少,不分年級給他抽屜塞情書在桌子上送零食和早餐的人又有哪些。
在聞溪眼裡,他始終是在那個初次見麵會犯傻的說‘......我是他爹’被白露取笑後,會懵懂不知所措紅了臉頰的害羞少年。
——像雪花一樣純淨,又像雪團一樣可愛。
所以......
聞溪眼底閃過一絲冰冷,自己必須要保護他,絕不能讓方非凡那樣心思肮臟的人接近他,哪怕是出現在他周圍臟了眼睛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