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斤斤計較(1 / 2)

那人聞言,沉默收手,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跟他一起看向還被保鏢按著的幾人。

這裡麵也有曾經和他一起喝過酒的人,可他現在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今天被父親叫出來接待對方時的警告還猶言在耳。

這時有保鏢走近,在王德發耳邊低聲傳話。

聽完,他不以為意的挑了下眉,“既然是朋友,那就讓他們上來。”

保鏢低頭退開,在一旁站好按住耳機和胸口的對講機說道:“放人上來。”

上來的正是宋怡萱三人,前者開路,領著馮晚瀾和秦銘上了二樓,說實話,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路,宋怡萱連替江逾白下跪陪酒道歉的準備都做好了,就是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會是這樣的場麵。

馮晚瀾和秦銘也沒料到宋怡萱口中,在樓上睥睨眾生百態的二世祖們會垂頭喪氣的一字排開,連交頭接耳都沒有,安靜如雞的站著。

最可怕的是,他們發現還有幾個被黑衣保鏢扭著胳膊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在他們看丟江逾白之前,宋怡萱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這些家世顯赫的同齡人享受著階級特權帶來的生活,生來不知人間愁滋味,注定隻會走上財富和權勢鋪就的未來。

而這些原本仿佛自帶神秘光環的人們,現在卻紛紛擯棄了他們與生自來的囂張跋扈,和其他在權勢麵前的弱勢群體沒什麼兩樣的低頭認慫。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現場有一個理所當然能踩著他們所有人頭頂的人在,對方也是在場唯一一個坐在沙發上,促使大家噤若寒蟬的始作俑者。

——更是做主放他們上來的人。

馮晚瀾和秦銘互相看了一眼,後背發涼。

他們家裡也有點小錢,雖然不夠在JS這種銷金窟紙醉金迷,但是也足以讓他們在學校裡揮霍無度充老大。

可是比起眼前的場景,比起宋怡萱口中階級之上的頂級,他們這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而宋怡萱在看清二樓場麵的那一刻,嚇得差點轉身就跑。

這種場麵是她能看的嗎?

僅僅是匆匆一瞥,她就已經認出許多張熟悉的麵孔,通通都是她在一些宴會和商業活動中偶然見過的,她認識對方,對方不認識她的J省頂級富家子弟。

令人毛骨悚人的是,這些平日裡甚至都不會正眼瞧她的人,一個個要麼像條死魚被按倒在地,要麼像仆人一樣恭順的站著。

這種階級壓迫下,宋怡萱臉色煞白,不得不領著兩個學弟穿過這群她曾經擠都擠不進去隻能在旁邊仰望的社交圈。

存在感極強的王德發坐在一張漆黑長沙發上,隔在雙方之間熒光閃爍的鋼化玻璃桌黑如深淵,這條深淵直白的呈現著彼此的等級差距。

宋怡萱原本上來前還打著腹稿該怎麼求情讓他們把江逾白帶走,結果事到臨頭大腦一片空白。

彆說開口講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上來前就被她警告過不要隨便開口一切聽她命令行事儘量不要抬頭看人的馮晚瀾和秦銘也都在眾人的注目下硬撐著跟過去,強製自己冷靜。

馮晚瀾忍著沒講話,不停催眠自己:想開點,想開點,就當是為了江逾白。

秦銘眉頭緊鎖,還在考慮該怎麼打聽江逾白的下落。

上來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們已經眼神飛快在全場找過了,難道真的像保鏢說的那樣,他已經走了?而不是宋怡萱猜測的,被隱瞞了行蹤?

“怕什麼?”

王德發嗤笑。

就為了這幾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回絕了自己的邀請。

他抬手點了下旁邊另一張沙發示意他們坐下,輕嘲了句,“能專門來赴你們的約,不就說明你們是江逾白的朋友嗎。”

宋怡萱快要僵化的大腦在這一刻超常發揮,她想起之前在樓下聽保鏢稱呼江逾白為‘江少爺’。

當時沒敢細想,現在仔細回想,難道江逾白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沒有背景家世平凡的普通人,而是微服私訪?

這麼說眼前這位大佬也是自己人?

然而還不等她心安一秒,想起對方那句字麵上聽起來似乎彆有深意,語氣又平淡的不帶半點感情的調侃。

她勉強扯出一個近乎要哭出來的笑,在場這麼多人都站著,她合德合能?

“坐。”王德發不耐煩又說了一遍,“我討厭仰頭看人。”

宋怡萱隻好慌忙拉著兩個學弟在旁邊坐下,這種時候已經顧不得其他站著的人是什麼想法了。早知道對方和江逾白認識,她說什麼也不會闖這個狼窩虎穴,英雄救美沒救到還惹一身腥。

馮晚瀾被拽著坐下,心裡極度不爽,至少該問問江逾白去哪兒了而不是這麼乾坐著。秦銘跟他想法一樣,可惜兩人都被宋怡萱死死按著,被她焦急的不停用眼睛暗示著彆輕舉妄動,這才安分下來。

見他們老實坐下,王德發把注意力又放到被壓著的那幾人身上。

“繼續。”他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看過去,“最後一個開口跟他講話的,把你當時要說的話繼續說完。”

不等他吩咐,保鏢已經及時把被其他幾目光所暴露的人拖上前來,正是被他踹了一腳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起不來的那個。

“這不巧了嗎......”王德發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傾著上半身去看他,語氣輕蔑,“給你個機會,把之前那句話說完......”

——誰讓你來的,不如以後跟......

“跟什麼?”他目光漸漸冰冷。

那人捂著腹部掙紮著爬起來,臉色慘白,“我......我錯了,我跟他道歉......”

王德發聽著他的狡辯,毫不留情打斷,“道歉要有誠意,你得把話說完,我才知道做到什麼地步算有誠意。”

“我,我就是想請他喝杯酒沒有彆的意思真的......”

王德發失去耐心,眼睛微微眯起,冷淡道:“沒意思。”

“不是不是的,我真的沒打算做什麼就是隨便說說真的,不信你問問其他人,他們都知道的,我沒那個膽子。”

說著他掙紮著想要尋求其他幾個同伴的幫助,可那些人都被保鏢們按著,誰幫得了他,誰又敢幫他?

事實上王德發根本無所謂他承不承認。

光憑他們肆無忌憚圍著江逾白對他評頭論足的那副作態就能知道一二了,無非是瞧出他沒背景又出現在他們花天酒地的地方,色心上頭,索性把他當成用錢就買到的那類貪慕虛榮的人。

所謂的請他朋友一起上包廂玩,給他買今晚的單,也不過是遞根繩,誘導他拽著爬上來的名利陷阱。

那些人在妄想些什麼,王德發不用動腦子都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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