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當然很感激她們安慰自己,但是,偶爾也會氣憤的跟她們抱怨兩句:這種福氣給你要不要?我都高中生了哪裡還有嬰兒肥?這是少年肥,你們看看哪個少年的肥會可愛!
其實肖然不算胖,也稱不上肥。
隻是骨架小,暑期奶奶給他補身體,一日三餐還外加下午茶和宵夜,營養過剩臉胖了一圈,才會看著比實際體重胖許多。
當時也隻是苦惱怎麼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本人並沒有覺得自卑。但是在隨著高飛的視線看去,那一刻湧上心頭的是無地自容、自慚形穢。
肖然下意識的背過身,不想被看見,更不想被注意到。
江逾白。
江逾白。
原來他就是江逾白。
不,除了他,沒有人能再是江逾白。
而現在,江逾白竟然要和他在一個班了?
開玩笑的吧。
不,不對,如果是競賽的話,江逾白身為高二的年級第一怎麼可能不來。肖然簡直要被自己蠢死了。
從接到通知後怎麼就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明明班上有五個高一新生,十五個高二學生這種事他都打聽的一清二楚,偏偏錯過了有關江逾白的消息,就好像大腦開啟了自我保護,自動過濾掉所有一切會讓他產生應激反應的訊息。
......
“人還挺少......”站在門外的楊白露掃了一圈教室後發表的第一個評價。
江逾白對此一無所知,迷茫道:“少嗎?”
楊白露點頭,回顧了過往的記憶,淡淡點評:“比起江星那邊可少多了,一年級的時候我也去看過,人比你這邊兒起碼也多一半,今年估計也隻多不少吧。”畢竟去年那次還能留到高三的,明顯就是沒拿到保送還得休學在家補其他課備戰高考。
為了補上保送成功以及備戰的那些人數,怎麼說今年都會選出不少新人。
江逾白不可置否。
反正他也是第一次來,以前在小縣城都沒聽說過學校會有競賽班什麼的,感興趣的都是自學再自己報名輔導班。他一個宅家不出的社恐,自然不想出門闖蕩四處碰壁,還要再接再厲。
江明月表示搖頭:達咩。
“快上課了,我先走,最後一節課完了來接你。”楊白露不等江逾白拒絕,就瀟灑一揮手跑了。
預備鈴已然響起。
江逾白望著楊白露飛奔而去的背影,心虛了一秒。和星星分開前,他還在叮囑白露樓下指清楚方向就行了,彆跟著自己上樓,要不然時間上會來不及。聞溪還特意提醒了白露,說他們這節課是物理課。
這麼一說,江逾白就懂了。
白露的物理老師眾所周知,在同學之中有一個能完美提現他個人特質的綽號。
——鐵血戰士。
倒不是說他會體罰學生,動不動就上手血濺三尺什麼的。
而是說他就像鐵血戰士注重戰力一樣,注重學生的成績。成績不好的學生,隻要不影響彆人學習一般來說也不會故意針對和漠視,可你要是不遵守課堂紀律,上課說話傳紙條又或者遲到什麼的。
對不起,他的諷刺功底堪比鐵血戰士手中的伸縮矛,殺傷力極強。尤其對某些被特殊照顧的對象,會有buff加成。
比如楊白露,雖然他從小到大從未在學校寫過什麼我的X長父親這類的作文,但是一直以來大部分老師包括校方領導都對他很寬容,偶爾碰見還會和藹的笑笑說兩句話。
非常不幸的是,他們學校的預備鈴隻提前兩分鐘,白露這時候趕過去,必然是來不及的,要被鐵血戰士殺猴儆雞。
江逾白趁著老師還沒來進門找位置。作為最後一名進教室的學生,二十五張桌椅,單人單座,五行五列,剩下的那個自然是他的。
他在桌子的右上角看見寫著自己名字的標簽,名字下方還細心的備注了二年六班。
老師雖然還沒來,但是基本上所有學生要麼是跟前後桌聊天,要麼就是冷靜的自己刷題,反正沒一個傻乎乎的坐在位子上等老師來。
江逾白:==
好像把自己罵進去了。
不過這種沉浸在學習中的氛圍還挺不錯,至少比他剛進六班的那種氛圍要好,比起受人矚目,剛進入一個新環境他還是更喜歡彆人平淡的對他。
江逾白進來就發現了,這個班裡沒人特彆關注他,頂多好奇掃了眼就低頭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妙啊!
江逾白頓感欣慰,他就喜歡這樣!
果然競賽班的人都很自信,比起對陌生人評頭論足,他們更關注競賽。
感動。
感動。
同樣的想法還出現在肖然的腦海裡,隻不過他感動的是自己居然能和江逾白在一個班裡。他坐在四列五行,而江逾白在三列三行,儼然是教室中心。
從肖然這個角度,一側頭就能看見。
一無所知的江逾白按照自己從星星哪裡聽來的見聞看向桌子抽屜,果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老師們準備的競賽書。
他隨意拿出一本,抽出一隻筆開始從頭做起,刷刷解了兩道選擇題,就聽見前門被敲了兩下。
江逾白從容的把第三題得出的離心率填上去,抬頭。講台上站著衣著板正、五官冷峻的許雲起,他正冷靜的望著台下的一眾學生。
“大家好,我姓許,許雲起,以後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