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他轉過身去,抱著菊生幾步便走到那株四時錦旁,將他輕輕放在花樹下,身子半靠著樹乾。

這工夫,明知男嫂子便也立在樹下,修長的身子有些搖搖晃晃,手裡正緊抓著四時錦的花枝,鐘信卻半眼也不敢去瞧他。

放下菊生,他頭也不回,便匆匆進了自己的臥房,在外間尋到那平素用來澆花的大噴壺,極快地灌滿了水下去。

待到他拎著噴壺,重新回到那花樹下時,卻不禁眯了眯眼睛,心中一動。

這時候大約菊生的身體也已經煎熬到了極致,雖是雙目緊閉,兩隻手卻在自己身上亂抓亂動,竟將衣衫都撕了開來。而方才還站在一旁的嫂子,這工夫卻半跪在地上,正在將菊生的衣衫一點點弄好。

雖然明顯能看出他手上的動作很是不暢,但是在神情恍惚中,卻仍是甚為用心,乍看上去,便像是一個正在關心弟弟的兄長。

鐘信凝神看了他片刻,便終是舉起手中的噴壺,對秦淮道:

“今夜暑氣難捱,嫂子不是說過,這光景身上灑濕些水,倒是舒爽,現下老七便連這四時錦一起,給你們都澆些水,解了這身子上的暑吧。”

他說完這話,噴壺一倒,便將水先朝秦淮和菊生的身上噴去。

刹那間,涼涼的水霧便籠在四時錦的朵朵繁花之下,直將秦淮和菊生的身體,都慢慢浸得濕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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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在迷茫與欲望交雜中清醒些的,還是藥量入體不是甚多的秦淮。

在鐘信一陣又一陣的澆灑下,秦淮此時從頭發到身上,都已經濕了個精透。

隻不過今夜原本便是入伏來最熱的一晚,便是被這些冷水濕透,卻也並不會有半絲冷意。

何況雖然他體內藥力漸消,卻終還是有些餘存,使他一時之內,仍覺得身子在隱隱發熱,隻不過這熱度,終是比方才那火炭般的灼熱好了許多。

隻不過清醒後的他,卻瞬間被眼前的情狀驚到了。

夜色之中,月光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前,毫無半分憐惜之情,麵無表情地將冷水朝自己不斷噴來。

他的大腦此刻還沒有完全串連到一起,藥力發作前的場景和現下的情狀怎麼也聯係不到一處,所以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相像,為什麼自己會在東跨院的花樹下,讓小叔子一頭一臉的往身上澆水。

沒錯,如果用秦淮在現實生活中大家常說的話來講,這工夫,他是真的斷片了。

“叔叔,你這是在做什麼?”

秦淮在下意識中伸出手,擋了擋噴向自己的水流。

鐘信愣了愣,急忙調轉了噴壺的方向,看來嫂子的藥水終是喝得不多,果然先恢複了一些。

他剛要開口和嫂子解釋一下,卻見對方正伸開兩隻手,擦拭著滿頭滿臉的水珠。

他烏黑的頭發此刻全部濕透了,被他順手撩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清俊的五官。大概是兩隻手都伸在頭頂,身上雪白的孝服又被水打透的原故,整個身體的線條已經纖毫畢現,更透出了身上的本色。

這樣濕身後的嫂子又剛巧站在那滿樹的四時錦前,玫紅的花朵襯著通身素白的他,竟有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獨特味道,倒讓想要開口解釋的鐘信,一時間忘了要說些什麼。

雖說他素來便用強大的自製力壓抑著自己青年男子的心性,又何況眼前這男子更不是彆人,原是自家剛剛喪夫的親嫂子,無論如何,都有著深如千仞的鴻溝橫亙在二人中間。可是這會子,這眼前活色生香的男人,卻真的有一刹那,讓老七險些忘記了那些素常絕不能有半點逾越的界限,隻有一個從身體裡自然生成的念頭,瞬間衝到了腦海。

“為什麼眼前這男人在混沌中叫的那聲叔叔,竟會那樣的銷魂蝕骨,不知自己有生之年,倒還有機會,再聽得一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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