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1 / 2)

因為身體原因帶來的困頓並不長久。穆斐從昏睡中醒來後看了一下時間,發現才過去半個多小時而已。身體依舊有些疲乏,但他卻沒有了睡意腦袋反而開始一陣陣的發疼。

麵無表情地扯下眼罩,穆斐把抱在懷裡的抱枕隨手擱在一旁,起身目不斜視地穿過其它座位去了洗手間。解決完個人問題,他一出來就看到了等在洗手池邊上的淩宇。

看見他的一瞬間,淩宇的眼睛“咻”地亮了起來,盯著穆斐目光灼灼。這表現,很難讓人忽略推脫著說沒有看見。所以原本把對方當空氣的穆斐,心下一轉改變了主意。

他洗著手,主動柔聲問:“有事嗎?”

“前輩。”淩宇扭捏著上前:“我喜歡你好久了……”

穆斐打斷他:“抱歉,我是獨身主義者。”

“啊?”

淩宇滿臉呆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不是不是,我是說我喜歡你的作品很久了,是對偶像,追星的那種喜歡!你的電影電視劇我全都看過……”

慌亂的解釋著自己的喜歡是從哪部電影開始的淩宇,生怕自己因為緊張給穆斐留下壞印象。不過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聲輕笑,抬起頭,剛好看到一抹笑意從穆斐的臉上消失。

電光火石之間,淩宇終於反應過來剛才穆斐是在逗他。他又不好意思起來:“前輩……”

與偶像同框是在糟糕的前提下才有的機會就不說了,第一次交談他又出了這個大的洋相,淩宇隻感覺心中一陣絕望。

“我記得你。兩年前阿君替你要了一張我的簽名,對不對?”

淩宇驚訝抬頭。

“後來有一次活動你是串場嘉賓,阿君也指給我看了。”穆斐笑著,溫柔誇讚:“業務水平很不錯,隻可惜當時沒來得及認識你。”

他口中的“阿君”是淩宇同公司的一名演員,因為曾經和淩宇合作過印象還不錯,所以才會有之後要簽名的事。

淩宇已經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能在崇拜的偶像那裡擁有自己的姓名,超額完成夢想的他腦子一熱,當即給穆斐鞠了個大躬。

隻是他忽略了飛機洗手間的空間,這躬下去一半就緊急刹車,磕在了穆斐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

“對不起對不起。”淩宇尷尬地腳趾扣地,“前輩,你疼不疼有沒有事?”

穆斐揉揉胸口,用一種無奈的語氣道:“沒事,以後做事小心一點不要毛毛糙糙。在圈子裡,太急躁可不是不是好事。”

說完,他還揉揉淩宇的腦袋,像是關心對方有沒有磕疼。

穆斐收了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淩宇從被穆斐揉腦袋蕩漾中回神,從口袋裡掏出紙筆莊重地遞到穆斐身前:“前輩,我可以加您的好友嗎?”

“雖然我沒有辦法違背節目組的安排,但是在私底下我可以隨時隨地給您提供幫助。隻要前輩有需要的,我一定拚命完成!”淩宇握拳:“我就不信那誰的手能伸到國外,大不了我直接退圈回家繼承家業!”

他可是承包了兩座山頭來當種植園的園主的孩子。

不過淩宇隨即一想,自己要個聯係方希都隻能趁著偶像上廁所的時候,偷偷摸摸來要,他的信心一下子就癟了下去,然後果斷賣了經紀人,訕訕地補充:“是我經紀人說不要讓我和你走的太近,我本人是不怕的,真的!”

“你永遠都是我的偶像。”

穆斐被逗笑了。

從淩宇身上,他看到了和係統零一一樣的蠢萌氣息,所以他並不抗拒淩宇的示好與接觸。不僅如此,穆斐還要引著淩宇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好讓他能名正言順地完成計劃中的鋪墊工作。

要知道,從窺探彆人不經意間的對話中得出的信息,永遠比直白地從一個人的獨角戲裡得到的信息,要來的驚心動魄,惹人共情。

大大方方的把一件東西攤開在麵前時,可能很多人都會不屑一顧。而當一件事被冠上了名為“秘密”的枷鎖,再普通的事都會讓人被勾起探究欲,與那抹藏在心底的滿足感。

接過便簽紙寫下自己的號碼後,穆斐又在靠下麵的地方寫了一句鼓勵的話,才把紙筆還給淩宇。

“謝謝曲哥!”淩宇美滋滋地,一點也不隱蔽地快速改了稱呼。

沉浸在拿到偶像的聯係方式,得到了TO簽和摸摸頭的多重高興之下,淩宇的腎上腺素又開始作亂,慎重地收好便簽紙,他微微低頭鞠躬,衝著穆斐道謝後激動道:“我先回去了,曲哥您慢用!”

穆斐看著淩宇歡脫的背影,慢慢地挑起了一遍的眉毛。

在廁所,慢用?

係統憋笑憋得非常辛苦,自己在係統空間裡上躥下跳愣是沒敢吱聲。

無奈搖頭,穆斐往外走去。還沒離開洗手間的大門,他又和迎麵而來何醉撞上了。不過這次穆斐就沒有和對方打招呼,示好的意思了,他認真履行自己登機前說的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樣,微微側身讓路準備從邊上離開。隻是他想要謙讓,何醉可不想。

看看堵在自己身前的人,穆斐再次問道:“有事嗎?”

一個個的,非要把他堵在廁所裡說話嗎。他在廁所這麼久,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某些尷尬的情況,說不定,等會兒空乘就要來敲門準備撈人了。

何醉的聲音微啞,配合一貫冷淡的聲調有種說不出來的酷勁兒。他看著穆斐,輕聲回他:“白無哥讓我替他捎句話。”

白無,樂壇年輕一輩中當之無愧的搖滾一哥,更是曲竹多年的好友,括弧曾經。

穆斐輕歎,轉身往回走重新站在洗手池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