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助(1 / 2)

“稍等。”

留下兩個字, 穆斐轉身朝戰艦內部走去,不一會兒,拎了一把錘斧出來。戰艦嘛, 工具箱裡備著錘斧多正常,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然後穆斐就在七名下屬驚恐的眼神中,舉起錘斧朝著一個屍體的腦袋砸去, 一下子就開了瓢。

預料中紅白之物飛濺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在場的都是見過血的戰士, 也沒有人把腦袋移開。因此當屍體被開瓢之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

要不然, 他們怎麼會看見這人的大腦上竟然被細密地包裹著一層黑色的,隻有發絲粗細, 還分出無數枝杈的肉狀物?

“這, 是什麼?”

說完, 他們想到了剛才肘擊那些士兵脆弱的胃部時,對方沒有半點反應的畫麵。

“難道, 和這有關?”

大腦被這些東西嚴密包裹住還能活的人類, 還能被稱之為人類嗎?

穆斐也是第一次看到寄生蟲族的樣子。

打眼一看,倒是讓他想起了某個位麵上一種名為“蟹奴”的寄生蟲。它會鑽進螃蟹的腹裡,把自己的枝狀管一點點的伸進蟹的體內,直到最後遍布螃蟹的全身, 汲取它的養分。

讓係統掃描追蹤這些蟲子被融合的基因, 穆斐淡定地又從屍體上摸出匕首, 劃開屍體的後頸, 在其中翻找著什麼。眼見為實, 要讓這群人相信他, 自然要找到蟲子本體。

“去年五月我們在C區的邊界上巡邏,發現了大戰殘留的蟲族並將其絞殺。在那顆邊緣星上,我們還意外發現了一名無辜受害者的屍體,然後將其送往殯儀館火化安葬。在送屍體的時候,我發現他敞開的後頸上,有許多道黑色的‘線’正在蠕動。”

“這種詭異的東西,讓我想起了我們的敵人——蟲族。可惜在我準備仔細查看時,屍體已經被送進火爐。”

穆斐一邊編故事,一邊麵無表情地用刀尖把屍體後頸中的寄生蟲分枝挑出來,順著找到了蟲體,手上用力,把末端那個隻有米粒大小的蟲子割下來,壞心眼兒地用刀尖托著遞到下屬們的麵前。

七個人表情驚悚地咽了一下口水。

不是饞,而是受到驚嚇後的下意識反應。

這東西,竟然也是蟲族?他們認知裡的、見到過的蟲族,不都是為了方便啃噬星球上的一切礦石能源,從而進化出體態龐大,堅硬甲殼的醜東西嗎,怎麼還反向變得越來越小了。

再看它們待的地方,難道這是專門為了人類進化出來的?七人頓時全都毛骨悚然。

“還記得那個自首後帶兵出來指認,是我讓他傳遞書信與聯邦來往的軍官嗎。”

副官向丘的嗓子有點發緊,“記得。”

在被人收繳武器準備送往警局調查的時候,那名“證人”突然朝著正在掏隨身匕首的元帥撞去,還順帶著拉開了刀鞘直直地撞在刀口上當場斃命。因此,他們元帥還多了一項罪名。

“他的力氣大的不正常,我無法掙開他的手。而且因為距離過近,在他的後頸上我看到了同樣蠕動著,收縮回他腦袋中的蟲子。”

穆斐把匕首撂下,從地上站起來直視著他們,沉聲道:“一開始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

“去年七月,有星盜劫持商船,我們作為最近距離的軍團在接到具體的坐標後趕去,可等著我們的,卻是被淩殺過後的慘劇現場。軍部對此的解釋是,通訊設備發生意外,消息延遲。”

“去年九月,我們前往E區巡邏……”

“去年十一月,軍部隱瞞消息,未曾告知聯邦人員在F區迫降休整,我們冒然闖入……”

“今年三月,被自稱隸屬第三軍團的一名少校揭發,汙蔑叛國。”

一樁樁,一件件,這些他們第三軍團接收到的來自首都星的指令,最後變成了他們有口難言的罪證。

穆斐沉默一瞬,直視過所有人開始憤懣不平的眼睛,眸中冷意越發明顯:“現在,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你們帶領的所有士兵中,誰見過那名少校嗎?”

下屬們心中微動,大聲道:“沒有!”

自己軍團裡有多少校級士兵,他們心裡知道的門清兒。

穆斐又說:“按照法律,我們應該接受三方調查審問,但是隻過去了一天不到的時間,我們就被直接帶上了法庭,整個過程快速又不合常理,偏偏還沒有一個人為此提出辯駁。”

“你們告訴我,這合理嗎?”

下屬們更大聲了:“不合理!”

軍隊是每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武器,誰會傻到把自家的武器折斷銷毀呢。尤其是奧蘭帝國與聯邦高層都心照不宣,十年前已經被剿滅的蟲族又有了卷土重來的架勢,在並不算太平的如今,誰會急忙削弱自家戰力?

之前以為帝國出了叛徒,現在結合元帥所發現的,他們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這半個月來我一直在思考,想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它們露出馬腳,怎麼樣能讓那些政客們相信我,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想到辦法。”

穆斐誠實道:“在此,我必須要說一聲抱歉,因為在動手之前,我根本沒有把握,還會把你們一起牽連進來。”

“元帥……”

他們想說不用抱歉。

穆斐打斷他們:“幸好,我賭贏了,但是我並不高興。因為這一次的災難,並不是隻屬於我們第三軍團的災難,而是全人類的災難。”

“甚至,我已經不敢去想,蟲族到底是什麼時候滲透了首都星,而那裡,我們的同伴還剩下多少。”

下屬們沉默下來。

是啊,製造出一係列事情的人可是帝國的管理層們。法庭上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他們說話的情景,早已經可以表明一件可怕的事實。

隻靠他們,還能救得了他們的帝國嗎?

穆斐把他們的反應收進眼底,大聲詢問:“身為軍人的你們,難道已經開始害怕,想要退縮了嗎?”

身體瞬間繃直,所有人齊聲否定:“不害怕!”

他們是軍人,保家衛國是刻在骨子裡的信仰,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某件事打倒。他們倒下了,他們身後的家人與民眾們,又該怎麼辦?

他們看向穆斐,每個人的眼中都是一往無前的堅決。